春風楊柳,三月桃紅柳綠,水暖鴨先知,池塘上成對成對的鴛鴦在池中游玩嬉戲,這個季節是最美的時候。
慕容月似乎又回到了慕容府,她躺在桃花樹下,花瓣蒙了她的雙眼,陽光燦爛,歲月靜好。
“月兒,明日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了,這是哥哥給你準備的禮物。”慕容宇笑着說道。
慕容端此時也不再緊繃着臉,輕聲嘆了口氣說道:“月兒,嫁了人就不能在使性子了,知道嗎?”
慕容月臉頰紅潤,似那三月的桃花,緋紅一片,她笑着點頭說道:“爹,哥哥,你們放心吧。”
第二日天還未亮,慕容月便被早早的叫了起來,任由請來的全福人,爲她開臉,梳髮,她身穿一身的鳳冠霞帔,紅豔豔的喜人極了。
臉上被青黛幾個描眉點脣,眉如遠山,眼如秋波,脣色豔麗多嬌,精緻的妝容讓本就漂亮的慕容月更添了幾分美麗。
慕容月上花轎是讓慕容宇揹着過去的,她感受着慕容宇的寬闊的背脊,只覺得無比的溫暖。
慕容月坐上了花轎繞城,十里紅妝,百里錦繡,一路上嗩吶聲和道賀聲穿過轎子進入耳中,讓她情不自禁的帶上了幸福的笑容。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月便被一雙溫暖的手牽着,一步步走向了花廳,透過紅色的蓋頭,她看到了許多人都在場,恭維聲不絕於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
慕容月順着楚璃的手,緩緩的站了起來,臉上是化不開的笑意,輕聲說道:“楚璃,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是啊。”楚璃笑着點點頭。
只一瞬間,慕容月驀然擡起頭,順着楚璃溫暖的笑意一路向下看去,她的腹部此時明晃晃的插着一把鋒利的匕首,鮮血順着手指一路流了下去。
“爲什麼….”慕容月痛苦而哀傷的問道。
楚璃搖頭笑了笑說道:“因爲你的價值已經沒有了。”
慕容月向着四周看去,她看到一雙雙諷刺而陰狠的眼睛,還有楚璃那嘴角冷若冰寒的笑容,而她的父親和哥哥,此時卻身中數箭,奄奄一息。
“不…..”慕容月快速跑了過去,卻突然被一片火海擋住了,一片灼熱的氣息撲面,她聽見父親和哥哥的嘶吼聲,那般的淒涼和絕望。
“爹,哥哥….,不要…”慕容月猛地睜開眼。
羽葉蘿手中拿着金蠶蠱,還沒動手,就看到猛然睜眼的慕容月,一時間有些呆愣了片刻,這是怎麼回事。
“阿月,你醒了?”羽葉蘿將金蠶蠱收了回來,高興的開口說道。
慕容月此時的額頭上全是虛汗,剛剛的一幕將她嚇壞了,看到了羽葉蘿,神色閃了閃,點了點頭。
“阿月….”羽葉蘿還要說什麼,便覺得身後一陣大力將她拽了出去。
等到羽葉蘿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南宮扶蘇已經坐在了她之前的位置上,拉着慕容月的手,關切的詢問道:“月兒,你有沒有那裡不舒服,還有你睡了這麼久是不是餓了,我讓人熬了粥,你喝一點?”
慕容月挑了挑眉,看着南宮扶蘇,半響纔想起來,他不是楚國太子嗎,難道她現在在楚國….
“月兒,你真的醒了,太好了。”沈從南也走了進來,建道慕容月,向來不怎麼愛笑的他,第一次笑的如沐春風。
“沈大哥。”慕容月看到沈從南,終於抑制不住自己的心中的悲憤與害怕,抱着他,眼淚不住的流了下來。
羽葉蘿看着這一幕,明顯有些吃味,明明自己在這兒啊,爲什麼阿月這麼冷淡,反而對這個沈從南這麼依賴。
羽葉蘿哪裡想的到,沈從南在慕容月舉目無親的幾個月來,一直陪在她身邊,並且保護着她。
當然生氣的還有一個人,南宮扶蘇一雙桃花眼閃着不悅,看這慕容月抱着沈從南的手,恨不得把它掰開。
“咳…,差不多就行了。”南宮扶蘇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沈從南輕輕拍了拍慕容月的後背,開口說道:“好了,事情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慕容姑娘,把手給我,我給你把脈。”榕溪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走到了慕容月的面前,一雙冰藍色的眼睛滿是好奇。
南宮扶蘇一把將榕溪的脖領的衣襟拖拽着到一旁,開口說道:“月兒剛醒,你等一下不行嗎?”
“我就是因爲她剛醒,所以現在把脈,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榕溪眨了眨眼睛說道。
“那你還不快去。”南宮扶蘇聽到他的話,一把將他推到一旁,開口說道。
榕溪整了整衣襟,將它捋順,走道慕容月的牀邊,擡手摸上慕容月的脈搏,神情越來越詫異。
“怎麼樣?”南宮扶蘇看到榕溪的表情,提心掉膽的問道。
“奇怪,怎麼會這麼奇怪呢….”榕溪嘖嘖稱奇的說道。
這話說完,就連沈從南都被嚇到了,他忙問道:“月兒到底怎麼了,你說啊?”
“脈象平穩,根本不像是死過一次的人。”榕溪話音剛落,直接被南宮扶蘇一腳踹了出去。
“你滾出去。”南宮扶蘇桃花眼微眯,看着地上四腳朝天的榕溪說道。
榕溪揉了揉發疼的屁股,天藍色的眼睛閃過一抹委屈,他做什麼了,不就是把個脈嗎,至於嗎,不過這姑娘的體質也太奇怪些了。
……….
慕容月醒來的第二日就是過年了,原本南宮扶蘇是不打算過的,但是慕容月醒來,對他來說是一件大喜事,這年當然是要好好的過。
所以這一大清早的,南宮扶蘇便將百曉樓裡的人都派了出去,買年貨的去買年貨,貼春聯的貼春聯,掛燈籠的掛燈籠。
原本清冷的百曉樓,在這些人的忙活下,越來越熱鬧了,紅紅的大燈籠與遍地的白雪交相輝映。
慕容月披着狐裘,踏步在院中看着這羣人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眼飄然而下的雪花,擡手接住了一片,瞬間便化了。
腳下的木屐在雪地踩得咯吱咯吱作響,像是一道華美的樂章,不遠處的幾株紅梅正迎着寒風傲然的盛開着。
慕容月走到樹下,擡手將一枝梅花折下,輕輕地嗅了嗅,果然是清香撲鼻,若非這嚴寒冬日的洗禮,怎麼會有這麼清香的味道。
現代的時候,她其實對梅花根本就沒有印象,只是在書本上見到過許多詩人描寫,只覺得無比的枯燥乏味,如今細細品來,才知道箇中滋味。
看着手裡的豔豔紅梅,慕容月似乎看到了自己,既然梅花可以開的這麼豔麗,她也一樣可以盛開。
楚璃,準備好接受我的報復了嗎?慕容月的鳳眸閃着炙熱而強烈的光芒,手中突然出現了熊熊的火焰,將紅梅吞噬的絲毫不剩,慕容月將正在燃燒的紅梅扔在地上,轉身離開了。
慕容月輕輕擡手撫摸了下自己的鎖骨,這裡是一個鳳凰圖騰,由鳳凰石幻化而來,自己的火焰,或許就與它有關吧。
在慕容月離開以後,她沒有看到紅梅的不遠處,一道人影在那裡佇立了很久,他走了過去,將殘留下來的紅梅撿了起來,看着慕容月消失的放向,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