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說着說着,便自知是傷了南宮曄的心,隨即停住了話頭,開口說道:“總之,本宮不同意。”
“母妃,這件事是父皇決定的,兒臣不過是將事情與母妃說清楚,若是母妃當真不同意,便親自去與父皇說吧。”南宮曄心中也是極爲鬱悶,隨即便也不想理會這件事情了。
“曄兒,你這是什麼話?薔兒是你的妹妹,難不成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跳入火坑?”淑妃有些訝異的看着南宮曄,眼中掩飾不住的失望。
南宮曄站起身,袖子一揮,冷聲說道:“夠了,母妃只是一心念着南宮薔,可有想過兒臣,你可知道父皇跟兒臣說了什麼,他說讓兒臣替他去迎接北燕使臣,只要薔兒嫁過去,這大楚以後就是兒臣的。”
“你說什麼?”淑妃有些怔愣了片刻,開口問道。
“母妃,父皇有意立兒臣爲太子,這件事情我們籌劃了多久,又等了多久,如今唾手可得,母妃你一定會幫我對不對?”南宮曄說着,雙手捏着淑妃的肩膀,眼中迸發出亮光。
淑妃聽到南宮曄的話,看着他消瘦的臉型和那雙貪婪的眼睛,手控制不住的在發抖,終於她控制不住了,擡手便給了南宮曄一個響亮的耳光。
南宮曄被淑妃這突如其來的耳光打的有些發矇,他捂着自己被打的臉頰,目光一閃而逝的陰狠,隨即驚愕的喊道:“母妃,你在做什麼?你爲什麼要打我?”
看着南宮曄的表情,淑妃便有些後悔了,那可是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可是想到他剛剛說的話,便感覺到一陣心寒。
“母妃,注意你的身份。”南宮曄聲音冷了下去,看着淑妃開口說道。
“南宮曄,你實在是太自私了。”淑妃眼眶微紅,看着南宮曄只覺得一陣陌生,心頭涌上絲絲的無力,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南宮曄冷笑一聲,看着淑妃,聽到她的話頓時感覺到一陣好笑,他眼神一陣諷刺的看着淑妃開口說道:“剛剛母妃說什麼?自私,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還真是讓兒臣大開眼界了,母妃你說一說,兒臣究竟如何的自私了?”
“你爲了皇位,將你妹妹推入了火坑,難道這不是自私嗎?”淑妃只覺得呼吸一滯,別過眼不想去看南宮曄那刺痛她心的眼神。
“沒錯,我就是爲了皇位賣了自己的親妹妹,可是母妃別忘了,這都是你教兒臣的,你告訴過我,成大事者就要不擇手段,難道母妃忘記了?”南宮曄聲音充滿了諷刺的問道。
“本宮…..”淑妃聽完南宮曄的話,頓時一滯。
南宮曄隨即向外走去,聲音卻停留在殿內,淑妃清晰的聽到他說:“日後母妃就在這敏秀宮好好的帶着,其他的事情本皇子會自行解決的。”
看着南宮曄遠去的背影,淑妃腳下一軟,頓時跌坐在地上,眼淚再也抑制不住,順着臉頰落了下來。
她這輩子究竟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一兒一女一個自私自利,一個就要被親兄長送到北燕和親,難道她真的錯了麼。
“娘娘,也許殿下只是一時之間沒有想開,殿下一直都很疼愛公主的。”玉容輕輕攙扶起來淑妃,開口安慰道。
淑妃踉蹌着站起身,扶着椅子坐了下來,苦笑着搖頭說道:“曄兒的性子本宮很瞭解,他既然如此說,定是心中打定了主意。”
“不行,本宮不能讓薔兒嫁到北燕去,玉容,你現在就出宮,去將趙國公和國公夫人請進宮來,就說本宮有要事吩咐他們。”淑妃想着,忙站起身開口說道。
玉容眨了眨眼睛,隨即點了點頭說道:“奴婢馬上就去,娘娘稍安勿躁。”
“快去。”淑妃忙揮手說道,只要在北燕使臣來之前將薔兒嫁出去,她就不信這北燕還會搶人不成。
………
“你說什麼?”唐瑾萱看着跪在地上的甘荼,黛眉蹙起,鳳眸緊縮,如果不是凝雪和青音扶着,恐怕就已經暈倒了。
甘荼眼眶也是紅的,他開口說道:“百曉樓的人傳話,說是殿下在路上遇刺,現在生死不明。”
唐瑾萱頓時覺得一陣眩暈感襲來,半響才緩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搖頭說道:“不可能,阿錦不可能有事的,你多派一些人去尋找,另外在派一批人去跟着那羣黑衣人,說不定他們會有線索。”
“屬下已經派人去尋了,娘娘切莫憂思過度。”甘荼有些擔憂的說道,如果說之前他還是對唐瑾萱有偏見,但是在經過之前皇后娘娘的事情之後,他已經改變了看法。
“這件事暫時先不要讓皇后知道,她年紀也大了,最近又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若是知道阿錦出了事情,她身體會受不了的。”唐瑾萱緩了緩,再次開口說道。
甘荼點了點頭說道:“屬下明白,娘娘還是好好休養,千萬不要憂思太過,若是殿下回來定會心疼的。”
唐瑾萱垂眸點了點頭,擺了擺手,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你快去吧,不管怎麼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甘荼聽到唐瑾萱的話,擡頭看了眼她,隨即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向外走去,出去後便碰到守門的小廝。
“怎麼了?”甘荼開口問道。
“沈公子來了。”小廝開口說道。
甘荼想到唐瑾萱心情不好,擺擺手說道:“吩咐下去,就說娘娘今天不見客…..”
“讓沈大哥進來吧。”唐瑾萱的聲音從屋子內傳了出來。
沈從南今天一襲白色的錦袍,頭髮也用一根玉簪挽住,並不華麗,身邊跟着羽葉蘿,他看了眼甘荼,隨即邁步走了進去。
“沈大哥。”唐瑾萱看到沈從南,輕聲喚了一聲。
沈從南走上前,擡手輕輕拍了拍唐瑾萱的肩膀,嘆了口氣說道:“想哭就哭吧,別忍着,你還有我在。”
聽到沈從南的話,唐瑾萱再也忍不住了,靠在沈從南的胸膛上,豆大的淚水滴落在他雪白的衣袍上,浸溼了一大片。
沈從南卻絲毫沒有不耐煩,只是站在那裡,任由唐瑾萱發泄,擡手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語氣十分的輕緩的說道:“什麼事別忘壞處想,南宮扶蘇這麼聰明的人,一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