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二點半。
秦凡打車，準時出現在了約定好的咖啡廳裡。
可能是因爲家庭身份的特殊原因，這間咖啡廳看起來比較親民，最起碼每被咖啡才二十塊，消費比黃倩倩都要低很多。
一位長髮美女正坐在角落裡17號桌的位置，輕輕託着下顎，淡淡地看着門口，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人。
秦凡順着位置找過去，在長美女的對面，坐了起來。
“是你？”長髮美女問道。
秦凡點點頭，“啊，是我。”
“可你怎麼好像跟照片上長的不太一樣？”長髮美女蹙眉道。
“額……照片可能美化過吧。”
秦凡有些尷尬地說道。
陳夢蓮還沒有找他要過照片。
但陳夢蓮早就加了秦凡的微信，照片估計也是在朋友圈裡翻出來的。
看着秦凡身上穿的牛仔褲和不知道什麼牌子的黑色襯衫，長髮美女的眉頭就皺的更緊了，“你就穿成這個樣子跟我相親？”
“啊？不合適嗎？”
秦凡低頭看了看，這一身是臨走前江晏紫刻意交代要這麼穿的。
人家是高幹子弟，爲人比較低調。
所以初次見面不許穿名牌，即便是名牌也要把吊牌扯下來，說話時的態度也要低調，儘量聊一些女孩比較感興趣的話題，就比如音樂會，畫展，人生夢想這種看似高大上，但跟金錢卻不怎麼沾邊的話題。
爲了這些要求，秦凡可是連午飯都沒吃，生生臨時抱佛腳，惡補了一中午的相關知識，結果剛一見面，就說我衣服不合適？
“這是我在學校門口買的衣服，穿着挺舒服的啊，你要是覺得不合適，我現在回去換？”秦凡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場面了。
本來就是極不情願地來走個形式。
畢竟人老爹馬上就要成爲執掌一省生死大權的封疆大吏，自己肯定不能由着性子，像上次一樣直接拒絕，說起來陳夢蓮作爲生母，對自己算是很不錯了。
長髮美女哼了一聲，極度不滿道：“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相親居然能碰到你這種奇葩，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給我安排的，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嘛。”
不生氣，不生氣……
人家是高幹子女，有點脾氣也是很正常……
秦凡暗自吐了口氣，勉強笑着說道：“你想喝點什麼，我去點。”
“不用了。”長髮美女態度很冷，帶着不屑和冷漠，已經完全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這個屌絲身上，直接問道：“你在南都有房嗎？”
秦凡點了點頭，按照江晏紫的吩咐說道：“在南區有一套兩居室，一共90平米。”
美女嘲諷了一聲，“就這房子也有臉來相親？那車子呢？”
“帕……”秦凡看了眼美女手上的Gucci包包，語氣有些猶豫的說道，“帕拉梅拉。”
“你開的帕拉梅拉？”美女表情明顯一副不相信，“住90平米的房子，開帕拉梅拉？騙誰呢。”
秦凡呵呵笑道：“90平米的房子只是在南區，我在北區還有一套四百平米的獨立別墅，有一輛新買的奔馳大G給給朋友開着，然後……”
“別說了！能不能不要吹牛了？”美女打斷了秦凡的話，滿臉鄙夷地看着秦凡說道：“你吹牛逼麻煩也花點成本好吧，相親約在這麼LOW的咖啡店我就不說了，穿的也一副窮酸的樣子，還別墅，跑車奔馳大G，能不能要點臉，實話實說能死嗎，真是浪費時間！”
美女態度很冷，眼中諷刺厭惡已經到達了極點。
秦凡無奈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就在此時，一輛黑色的老式帕薩特停在了咖啡店門口。
秦凡透過落地玻璃，目光聚集在了老式帕薩特車上。
長髮美女也淡淡掃了窗外一眼，撇了撇嘴說道：“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開這種老爺車，這破車還能開的動嗎。”
但很快，兩個人的目光，就被走下車的女孩吸引住了。
女孩帶着棒球帽，烏黑的長柔順的披散在肩膀上，臉頰清秀可人，眼珠又黑又亮，彎彎得有點像月牙，睫毛修長，長的也十分好看。
膚色白淨，身段窈窕。只是隔着窗戶，秦凡竟然感覺這個女孩好像比自己還高。
當然，秦凡覺得這主要是因爲她帶着棒球帽的原因，而且自己還坐着。
女孩子穿着紅色的帽衫，神色淡然地走進咖啡廳，耳朵上賽着耳機，正聽着音樂。
見到17號桌竟然有人坐，而且是一對陌生男女，忍不住就把耳機取下一個，問道：“你們什麼時候來的，這裡沒有來過其他人嗎？”
“你是聞人牧雪吧？”秦凡笑着問道。
看到秦凡笑着打招呼，女孩也跟着微笑了起來，那大大的眼睛就更像是月牙一般，笑着伸出手：“你就是秦凡吧，你好，我是聞人牧雪。”
“你不是張濤啊！”長髮美女這才反應過來，滿眼揶揄地說道：“不是張濤你怎麼不早說，不過這位置我先來的，你們自己找地方去。”
“哦，那好的。”
秦凡也不介意，此時咖啡廳裡的空位置很多，就找兩個靠窗戶的桌位，和聞人牧雪面對面坐下。
“你剛是不是把那位美女認成是我了？”聞人牧雪笑着問道。
秦凡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正好服務員走了過來，就急忙要了兩杯咖啡。
聞人牧雪剛從澳大利亞回來，喜歡喝濃縮，秦凡資料背的賊熟。
然後，就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聞人牧雪作爲女生，本來就保持着女生的矜持，不主動開口也很正常。
而秦凡本來就是抱着應付的態度來的，就更找不到什麼共同話題。
眼看着場面就要冷場，聞人牧雪小聲地跟着耳機裡的音樂哼起了調子，秦凡一咬牙，直接問道：“你這帽子哪買的？”
聞人牧雪愣了一下，默默擡起頭，目光注視着秦凡：“爲什麼你姓秦，而你爸爸姓沈，你媽媽姓陳呢？”
這個問題困擾她很久了，導致在路上她還一直在想。
“嗯，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人販子拐走了，直到前段時間才能跟親生父母相認。”秦凡如實說道。
“人販子嗎？”聞人牧雪皺了皺好看的眉頭，“那人販子也抓到了吧？”
“沒有，時間過太久了，我養父母那邊也沒有他們的聯繫方式，算是不了了之了吧。”秦凡說道。
“這樣啊……”聞人牧雪一臉遺憾說道，“我還沒有見過人販子呢，好失望……”、
“……”
“不過這些人販子真是可惡啊，等我爸來了，一定幫你把他們抓起來，全都關起來槍斃！”聞人牧雪義憤填膺地拍了拍桌子。女孩子做這種官僚動作，竟然極其的瀟灑可愛。
“嗯，一定會的。”秦凡肯定說道。
“那你答應我，如果再遇到人販子，一定要給我打電話，讓我親眼去看看，好嗎？”聞人牧雪滿眼期待地問道。
“我……”
秦凡張了張嘴，“槽”字被卡在嗓子眼裡還沒有說出來，桌子上女孩的電話響了。
“嗯，好，我知道，現在就過去。”
聞人牧雪掛斷電話，然後對秦凡遺憾地說：“不好意思啊，單位裡臨時讓我回去給市長整理材料，咱們改天再約吧。”
秦凡點點頭，這也正合他意。
隨後，二人交換了電話號碼，在咖啡廳門口告別離開。
看着老式帕薩特遠去的背影，秦凡摸了摸鼻子，忽然皺起了眉頭。
嗎的，這接電話的套路有點熟悉啊……
老子的第一次相親，是不是就這樣被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