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也來了?
秦凡皺眉看了眼身影的面孔,搖了搖頭,轉身走到了另一個方向。
氣勢恢宏的公園大門口,一輛黑色的限量版勞斯萊斯古斯特,靜靜地停在路邊。
在它的左右,除了一輛銀灰色的加長版幻影外,沒有其他車輛敢靠近。
五個身穿黑色西裝,腰間鼓鼓的保鏢,把持住四個方向,將車和人,以五角定位型,牢牢保護在其中。
陳天養焦慮地看了眼時間。
此時距離情報上說,晚宴開始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但他已經從下午就開始在這裡等了。
不光是他,包括他的妻子黎玉珍和兩個寶貝女兒,也都一同帶到了這裡。
全家出動!
只是希望能在家族的生死存亡關頭,見上沈建平一面。
看着四周攢動的人羣,陳天養也很難再保持一貫的風度和淡定,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讓周圍的保鏢退下。
但這一舉動,卻被妻子黎玉珍給攔住了。
“要這些保鏢幹什麼啊,這麼多人就咱家帶保鏢,搞得跟總統出巡一樣,一會兒要是讓沈家人看見,像什麼樣子,會怎麼想我們?”
陳天養實在是想不通,爲什麼一向性格溫和的妻子,今天會在保鏢的問題上跟自己爭論不休,他太明白有錢人的脾氣了,你到人家門口的來求辦事,還帶着保鏢搞得跟深入虎穴一樣。
別說是沈建平了,就算對方是他,也會對這個人另眼相看,不被待見。
看着丈夫惱怒的面孔,黎玉珍嘆了口氣道:“你以爲我是那不通曉事理的人麼?這件事若是放在尋常,別說是你了,換做任何人,我也不會讓他這麼做,可今天不一樣,上次在我生日宴會上,你雖然沒有直接答應我大哥要把思璇嫁給江流,可當時的情況,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陳江兩家結親,可這才過幾天,你又這麼出現在沈家人的門口,我孃家雖然不會拿你怎麼樣,可那個江流什麼性格脾氣你會不知道嗎?這件事情要是讓他知道,你覺得還會放過你嗎?”
江流?
陳天養愣了愣,無語說道:“這跟江流有什麼關係,我們今天來沈家,又不是爲了嫁女兒的,跟他有什麼關係,再說了,這會兒還沒結婚呢,我也還沒死,更沒同意說把女兒嫁給江流,他現在就想插手我們陳家的事,未免也有點太過分了吧!”
上一次在黎玉珍的生日宴上。
陳思璇雖然沒有找到秦凡,但是因爲陳天養的堅持,和強硬的態度,也沒有讓黎貴得逞,在公衆場合承認陳家和江家兩家的親事。
但畢竟,黎家在南都的勢力太大了。
雖然在錢財方面遠不及陳家。
可要論在南都的關係和人脈,陳天養即便是發展到今天,也是無法與黎家相提並論。
單說三年前,一家國字頭的企業在南都開發房地產,想要高價收購一塊地,開發金融中心。
卻因爲那塊地上有黎家的祖祠,談了整整一年,結果非但沒有收購成功,反而讓這家企業的該項目負責人下馬,同時新上任的負責人開會決定,以黎家祖祠爲中心,方圓五百米內不允許出現任何建築物,硬生生是在南都最繁華的金融中心,留下這塊空地和祖祠,到現在也沒人敢亂動。
陳天養雖然有錢,但也自認達不到國字頭企業的實力,更無法在人脈方面與黎家抗爭。
思來想去,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見上沈家人一面。
哪怕不是沈建平本人,只要有沈家人站出來願意爲他說話,化解燃眉之急,今天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嘎!
黎玉珍張了張嘴,一輛黑色賓利歐陸緩緩在旁邊停了下來。
四百萬的車,足夠在平時的大街上引人側目。
卻在這裡,毫不顯眼。
陳天養也只是被胎噪聲引起注意,側目看了一下,便將注意力轉移到話題上。
可接下來,一陣爽朗的聲音,卻令他毛骨悚然起來。
“陳總也來湊熱鬧?”車玻璃緩緩放下來,一張英俊到不像話的面孔,出現在陳天養夫婦的視線中。
“你是?”陳天養轉頭,疑惑地看着車裡的年輕人。
在南都,認識他並且能叫上他名字的不在少數。
通常他都是以風度的點頭示意掃過。
不過眼前這個年輕人,卻無形之中給他帶來一種壓迫感。
氣勢上的壓迫!
這種無形的氣勢,他活了這麼多年,只在兩個人身上感受到過。
第一位,就是現在如今已經年過古稀的黎家老太爺,黎正則!
而另一位,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好看的不像話,只是頭一次謀面的年輕人身上。
看着兩人迷茫的眼神,年輕人笑了笑,“江流。”
“呲……”
江流!
陳天養身軀一震,幾乎是下意識地迅速瞟了眼身後。
當他發現自己兩個寶貝閨女,還在公園大門口沒有回來時,才微微怔神,跟妻子黎玉珍對視了一眼,才轉過頭問道:“江流?京城江家的那個少爺?”
“是的。”江流咧開嘴,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
陳天養雖然知道江流一直在南都,但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出現,而且不早不晚的,出現在眼前這個緊要關頭。
他忍不住側目看了眼,在旁邊不遠的黎家衆人。
正遇見黎貴也在看他。
四目相對。
陳天養幾乎就明白事怎麼回事了。
“你怎麼會在這?路過,還是說也來找沈家有事要做?”陳天養笑道。
“找人。”江流說道。
“找誰?”
“我未婚妻。”
陳天養看着江流,眼神之中的慍色,一閃而過。
“你未婚妻也在這裡?”陳天養問道。
“嗯。”江流點點頭,拿手指向門前人羣中的一道倩影,笑着說道:“就在那,我是來接她回家的。”
“陳思璇?”陳天養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別人都知道的事情,用得着這麼咬牙切齒嗎?”江流笑道。
“知道什麼?”陳天養問道。
“大家都知道,你女兒以後會是我的女人。”江流咧開嘴巴笑了起來。笑起來的時候臉頰就會露出兩個深邃的酒窩,很迷人。
出身不凡,氣勢卓越,名車豪宅,這樣的男人確實容易讓女人深陷癡迷。也容易得到未來老丈人的青睞。
可是,陳天養明顯不吃這一套。
“我還沒有答應你們之間的婚事,你當着我的面這樣說話,會不會有點太唐突了?”陳天養陰沉着臉,低聲說道。
“我明白我明白。”江流笑着擺手,“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我也知道你現在還把希望都放在沈家……可是,你女兒遲早有一天會被我征服,你們陳家也將會屈服在江家的腳下,不是嗎?”
“不是。”陳天養說道,“江流,我陳某人雖然不及你們京城家族家大業大,可這裡是南都,你應該很清楚,你做的很多事情只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譬如把陳思璇嫁給沈家?”江流心如明鏡,“沈家雖然勢力龐大,但畢竟是生意人,你想拿你女兒換取一家人的穩定和平安,但未免籌碼有點太低,我擔心沈家人會看不上眼啊。”
“可如果他們同意呢?”
“你這個想法還真傷人。”江流呵呵笑着說道,“沈家無男丁,陳家又不可能看得上你,那些外系子弟,無非都是沈建平念及親情,給個吃飯的位置,你這麼趨炎附勢,放着江家大少爺不顧,爲了一時之氣,將女兒推進刀山火海,我要是陳思璇,也不會同意你這個爹這麼做的。”
說着,江流推開門走下來。
他捋了捋西裝領口,笑着對陳天養說道:“好了,不跟你廢話,我要去接我女人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