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鑫正閉着眼睛躺在鬆軟的座椅上,腦海裡翻江倒海。
金鑫集團發展至今,已經快速進入到一個發展的瓶頸,南都是沿海城市,地皮不多,但有背景的集團公司不少,陳家,黎家,包括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沈家,屁股大一點的地,就會有各方勢力參與,爭得頭破血流。
而在京城對金鑫集團一直遠遠遙控的江家,已經處理不了這個局面。
特別是這次市政府一下子拿出了市北環幾千畝地做開發,是近二十年來少有大手筆。
土地是不可再生資源,只會越少越少,越來越貴。
而北環距離市區近,還有早已經修建和規劃好的道路交通網。
再加上已經落地完成的南大小區項目。
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王鑫迫切地需要把這塊地拿到手,這樣至少可以讓他的公司緩衝個三五年,中間一直和政府打好交道,等時機一到,再將土地脫手,即便是躺在家裡睡大覺,這至少也是幾十個億的利潤。
而這次競標最大的競爭對手便是沈氏集團下屬的林溪和榮業兩大地產,無論是比上層背景,還是公司實力,他還真沒有把握,即便是在江家的幫助下,也未必能擊敗這兩個大地產集團。
“還好江晏紫已經被弄到了京城,沒有她的從旁協助,自己的勝算可遠遠不止翻了一倍這麼簡單……”
想到前幾天晚上,他親手完成的傑作,王鑫又忍不住冷笑起來。
突然,坐在副駕駛的秘書扭頭說道:“王總,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
王鑫一愣,陰沉着臉說道:“不要打草驚蛇,客戶先不去見了,去王朝。”
“是,王總。”秘書面無表情地應道,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車隊緩緩偏離預定的路線,轉彎駛向輔路。
秦凡愣了愣,他車技不太好,還做不到在隱蔽行蹤不被前車發現的同時,始終保持固定車距,只能等着車隊全部進入輔路後,記住輔路的名字,一直往前開,找到岔路口,再轉彎追過去,在王朝會所的門口,看到了跟丟的那幾輛車。
秦凡把車停在一邊,在車上用手機對大門拍照後,用微信發給了陳志光。
“聽說過這個地方嗎?”秦凡同時跟了一條語音追過去問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帝王,錦繡還有保利,這種小會所從來沒有聽說過。”陳志光很快就回復語音答道。
秦凡有些失望,本來以爲陳志光叱吒夜場,對這些娛樂場所耳熟能詳,沒想到連他嘴裡都問不出來什麼,就沉思着注視着大門,將手機握在手裡,毅然開門下車。
秦凡大搖大擺地走到門口,會所迎賓微笑鞠躬,也沒有找他要證件。
這反而將秦凡有點不自在了。
隨意開放?什麼藉口也都不用?
秦凡一邊往裡走一邊疑惑。
現在是白天,會所裡沒什麼人,連燈都沒開幾個,進去之後就是個接待休息的大廳,純古典中式的裝修和傢俱,座位上零零散散地坐着幾個人,也在小聲的交談,還有檀香在大廳裡縈繞。
大廳中間有兩部電梯,正當秦凡不知道不知道該往哪走時,忽然從身後走過來兩個保鏢,冷笑着看着自己。
“找王總?”留着寸頭,半截眉毛的男人問道。
秦凡知道,自己的車技肯定早就被對方給發現了,乾脆坦白說道:“嗯,我有生意要和王總談。”
“你?”寸頭用眼睛居高臨下地審視着秦凡,目光裡明顯是不相信。
二十歲,運動服,面色氣質看起來也就剛踏入社會,直接闖入會所,要找沈家幾十個億的王總談生意,如果不是上面有命令,他都直接要把秦凡給打出去了。
秦凡也點點頭,不可置否。
兩名保鏢對視了一眼,然後寸頭按亮電梯,同時退了一步,說道;“走吧,我們王總在樓上等你。”
秦凡點點頭,往電梯裡走。
可右腳跨進去,卻突生變故。
兩個跟在身後的男人,閃電般出手,一左一右扣住了秦凡的肩膀,用力將他身子壓低,像是警察捉拿犯人一樣,將秦凡按進了電梯。
一擊即中,兩個人都有點詫異。
畢竟尾隨了一路,還單槍匹馬闖進會所,都以爲是什麼高手呢,接過沒想到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沒必要這樣吧?”秦凡也不反抗,面色平靜說道。
秦凡的反應倒是出乎兩個人的意料,寸頭眼看了眼同夥,點點頭,按量了電梯指示燈。
秦凡一直被壓着,沒辦法擡頭,但心裡一直在估算着大概的樓層數。
2樓。
當秦凡被壓出來的時候,默默安心,只是2樓而已,要是真出了什麼事,還可以跳窗逃生。
兩個人壓着秦凡一直走到走到一扇紅木門前,寸頭擡手有節奏地叩響了房門,沒人答應,房門卻一下子被推開。
“進去!”
寸頭推了秦凡一把,秦凡腳底不穩往前衝了一小截,踉踉蹌蹌,還是站穩了身姿,同時門再次被合上,兩個黑衣大漢守在門口,王鑫坐在沙發上,手裡拿着雪茄,一臉笑意地看着秦凡。
“雖然覺得你十分眼熟,但我覺得你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比較好。”王鑫抽了口雪茄,在煙霧繚繞中眯起眼睛,內心卻是有些疑惑地等待着答案。
同時,站在門口的兩個大漢卻是有些炙熱地看着秦凡,摩拳擦掌。因爲每次老闆用這種眼神打量人的時候,就一定要見血了。
“秦凡。”秦凡平靜地答道。
他不懷疑對方早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畢竟江晏紫和自己很長時間都朝夕相處在一起,王鑫又是江家的走狗,不可能對自己的事情一無所知。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話還沒說完,寸頭一腳就踹在了自己的身上,罵罵咧咧地說道:“草泥馬的傻逼,當自己是誰啊,敢這麼跟我們老大說話,老實交代,沒人有時間在你這種垃圾身上浪費。”
秦凡疼的倒吸了口冷氣,身子搖搖晃晃險些趴倒在了地上。
等痛感漸漸消失,他才又擡起頭看着王鑫說道:“你知道我是誰。”
“我可不知道。”王鑫矢口否認,內心雖然十分糾結,表面上卻依舊平靜地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受到了誰的指使,一路跟蹤我一直到這裡,但對於商業對手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通常都會先把他打個半死,接下來的談話就會輕鬆多了。”
說着,王鑫淡淡地看了秦凡身後的壯漢一眼,“給我打。”
砰!
一句話落下,寸頭直接抓住秦凡的領子,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緊接着一個猛提膝,將膝蓋狠狠撞在了秦凡的小腹上。
另一名壯漢也絲毫不加猶豫,在秦凡吃痛彎下腰的時候,又是一腳踹在了秦凡的身上,兩個人左右夾擊,將秦凡按在地上,正要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直接砸向秦凡腦袋,而秦凡毫無還手之意的時候,王鑫忽然大聲出口:“先別打了!你到底要幹什麼!”
“幹什麼?”
秦凡在兩個壯漢的夾擊下,緩緩擡起頭,看着王鑫慘笑道:“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把江流是怎麼讓你製造車禍,將江晏紫從南都來走的過程,全都給我寫下來,剛纔發生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計較。”
“媽的傻逼,還威脅起我們老大來了,我看你就是活得不耐煩,跑這來找死了!”
寸頭一聽瞬時跟傻逼一樣看着秦凡,又一肘擊向秦凡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