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沉煞已經跟她講過了素流雲與他的以前,其實不算有什麼以前,要說淵源,或許說相處時間,他與納蘭畫心相處的時間說不定比素流雲還要多好幾倍,這也是爲什麼當時鷹和月他們都認爲帝后之位會是納蘭畫心與素流雲之爭、但是更看好納蘭畫心的原因。
就是當初在北蒼諾拉城與素流雲見面,除了一開始沉煞對她還算是有一絲包容,但是到後面還曾經對她說過,你是什麼東西這樣的話來,她不相信沉煞跟她之間有什麼。
他心中有些秘密,也不會是單純因爲素流雲,可能素流雲只是其中的一個小小的因素。
雲又沉默了一會,說道:“帝妃如果有什麼事,不妨直接問主子。”
樓柒突然有點兒意興闌珊,擺了擺手道:“算了,我沒有什麼要問的了,雲衛去忙你的吧。”
她不是不相信沉煞,只是恐怕兩人的想法有出入,觀念有些不同,也許有些事他認爲並不需要告訴她,卻不知道這樣是她所不樂意的。
只是見雲也這樣吞吞吐吐,她突然不想再追問下去了。
雲起身退出亭子,樓柒又叫住他:“問天山大長老的壽辰,會邀請沉雲山嗎?”
“會的,沉雲山和夢碧山,應該都會收到請柬。”
樓柒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到時去問天山還不知道要多熱鬧,而在那裡會出什麼事,誰也不能預料到。
別說大長老與沉煞原就有了縫隙,就是她跟三長老都有仇,還有納蘭畫心,那估計是與她不死不休的,到時再加上素流心,唔,夢碧山的景遙說不定也會去
樓柒森森地覺得這一次的問天山之行要翻天了。
“帝妃想什麼呢?”小綢見她的臉色糾結,忍不住問道。
“我在想啊,我要重新做一條腰帶才行。”樓柒來了一句,讓小綢和二靈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腰帶?
她的腰帶可是已經非常有玄妙了,現在還要怎麼做?
樓柒卻說做就做,而且,不只是腰帶,她還有大把的東西要做,藥浴還沒有弄完呢,問天山大長老的功夫以前是連沉煞都忌憚的,雖然現在沉煞功力大增不一定會輸於他,但是她從小就不習慣將自己的安危交於他人手上,哪怕那個人是沉煞。
她不是小孩子,總不能被別在沉煞的褲腰上時時刻刻跟着他吧?
再說,她有預感,納蘭畫心和素流雲這一次會動手。
“二靈,這幾天我要去藥殿閉關,誰也不許打擾我。”她想到這裡立即就跳了起來,叫上了小綢。
二靈一急:“那帝君回來問起帝妃怎麼辦?”
“直接跟他說我要閉關啊,誰也不見,包括他。”樓柒頭也不回,叫了小綢帶上東西直奔藥殿。
這一次她要帶的東西更多,得好好準備準備才行,有神醫的幫忙會容易很多。
當然,神醫也是很歡迎樓柒去他那裡閉關的,他雖然教了樓柒不少,但是他在樓柒那裡學到的更多。
藥殿因爲有很多的珍貴藥材,還存放着沉煞的藥引,那些藥引都是千辛萬苦拿回來的,所以珍貴無比。
因此,藥殿是九霄殿中現在保護最嚴密的地方,樓柒一來又重新改了陣法,並且將零隊拉了過來,讓他們這幾天擔任護衛,在陣法裡又再加上了咒陣,藥殿的人也只許出不許進,所以沉煞匆匆趕回九霄殿時便吃了一個天大的閉門羹。
三重殿沒有樓柒,小綢和二靈都不在,空蕩蕩的,冷冷清清的。以前也是這樣,他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有什麼不習慣,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現在他感覺極不適應。
找了人問才知道樓柒去了藥殿,並且宣佈了閉關,誰也不許打擾,當然也包括他。
帝君大大臉黑得跟墨似的,自然是不信邪,步下生風就直衝藥殿了。
然後——
他被困在咒陣裡差點出不來。
當然,不是他功夫不夠,而是他知道布這咒陣的是零隊,是樓柒手下的人,要是他敢將他們都傷了或是殺了,估計樓柒出來之後會跟他沒完。
所以帝君大大隻能咬牙切齒地退了出來,然後規規矩矩地讓人遞話。
話說,這個遞話的人,沉煞也覺得很是看不慣,因爲不是他手下的人,而是龍言,樓幻天留下來的暗衛,他只聽樓柒的,根本不聽九霄殿任何人的話,包括他的。
如果是陳十和婁信,說不定還會幫他好好地傳話,語氣好一些替他賺回幾分什麼的,但是龍言可不會,他說什麼,只硬繃繃地傳了回去。
沉煞氣得回了三重殿就一掌拍毀了一座亭子。
“主子,帝妃回來之後召屬下問了幾句話。”雲見他實在是怒得別的事都聽不進去了,只好硬着頭皮主動上前。
“什麼話?”
雲就將與樓柒的那簡短的交談說了出來,然後說道:“主子怎麼不告訴帝妃,當年的那件事?”
沉煞默了一下,臉色很不好,“雖說那並不是本帝君親口答應的,但總歸是有那麼一件事在,本帝君不過是擔心柒柒多想。”
竟然已經如此在意她了嗎?雲有些錯愕。
“只是現在看來,不說也不好。柒柒那丫頭”沉煞有點兒無奈,“觀察力實在是無人能敵。”
他還不知道自己哪裡泄露了,讓她一下子起了疑。
以後他真的不能瞞着她任何事。
“那主子不如讓龍言傳話進去,向帝妃解釋清楚這件事情。”雲說道。
沉煞搖了搖頭:“等她出來本帝君再跟她解釋就是了。”
雲也沒辦法,只能退了下去。
等他晚上和鷹,月幾人喝酒慶祝破域一統時幾人說起這事,有了幾分酒意的鷹忍不住道:“帝妃就是會耍小性子,真不知道主子怎麼會這樣容忍她。”
“你可不要亂說話。”月斜了他一眼。
鷹道:“我又沒有說錯,帝妃以前還總跟我吵架,說什麼都能頂嘴,其實就是小孩子脾氣,還沒長大。”
雲不知道他們以前相處如何,聽他這麼說有些訝然,因爲雖然鷹是在說樓柒的不是,但他怎麼聽着有點怪怪的,好像鷹的語氣到了後面有點兒不太對?
話說,他們作爲屬下的,能這麼說帝妃嗎?
他看向月,月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他知道鷹心裡有點兒不好受,所以有時提起帝妃,總是會說她的不好,其實嫌棄的,纔是在意的。
這時,端了酒過來的阿木忍不住說道:“帝君這樣子纔是喜歡帝妃的呢,喜歡一個人不就是她就算是使小性子也覺得好的嗎?”
鷹噴笑出聲,走過去一把摟住了她的肩膀,哈哈笑道:“阿木,你這小子真像小娘們,還說這些風花雪月的?”
阿木下意識就想掙脫開來,她一直是男裝,也沒有人知道她是女孩子,因爲她覺得這樣她纔可以一直跟在雲大哥的身邊,但是現在也有不方便的時候
她的眼角餘光掃到了雲的臉色突然有絲僵硬,本來想掙脫開來的動作就是一頓。
看到她這樣,雲大哥會不會吃醋?
快過來拉開她,快過來拉開她,最好是將她拉進自己懷裡去!
阿木的心裡在一直叫着,但是讓她失望且失落的是,雲垂下了眼瞼,端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沒有再看這邊。
她掙開了鷹,扭頭就跑了出去。
月淡淡地掃了眼雲,端起酒跟他的杯子碰了一下,“還沒想清楚?”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雲又喝了一杯酒
破域一統了。
破域荒原,現在全部都是沉煞的了。
這個消息傳了出去,破域城全城沸騰。
以前在破域城裡他們也都已經是安居樂業,但是,出了破域城誰也不知道安不安全,很有可能會遇上那些勢力,一下子被砍了。所以以前出破域城的百姓很少,他們一直就窩在破域城中,哪也不去。
這麼一來,多少還是會讓人有一種坐監的感覺,而且膽小的人也會擔心那些勢力什麼時候抱成團來攻打破域城。
現在可好了,破域一統!
破域一統,說明要建國了,他們這些原來沒什麼身份的人,以後也將有自己的國家,他們所在的這個地方會發展得越來越好,可以安心地在這片土地上安居樂業,給子輩孫輩了掙下一份家業來。
緊接着,建國的詔書也下來了。
破域這一年的秋,帝君一統荒原,建立大盛王朝。
八月初,帝君登基,破域自此改稱大盛,再無破域荒原一說。
同時,十座城池同步建造,加上松山城,染城,處處熱火朝天。
大盛百姓最爲團結之時,便是這個時候。
破域城改名爲盛安城,定爲皇都,城門之外拓建寬闊無比的官道,與另外十二座城池相通。
帝君下旨,十月初八舉行封后大典,到時帝君將乘皇室宮輦遊城一週接受百姓參拜。
而在大盛舉國歡慶的時候,他們的帝君和未來的皇后娘娘帶着幾個人和一隻小狐狸,乘着雪山白鷹王,朝着四方大陸世人眼中的聖地——問天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