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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野聽見司命不鹹不淡的聲音，擡頭瞅了他一眼，下意識就要懟他。
想說你大喜的日子說的這是什麼鳥話。
但是他剛要張嘴, 嘴脣就僵了一下, 腦海中突然閃過棉棉之前提到過的有關這隻狗狐狸的身份……
他是司命星君, 專門掌管凡間諸事的神仙。
他還有一本名叫《凡塵簿》的死亡筆記, 據說記載着每個人凡人生老病死的命運軌跡。
秦牧野雖然一直都跟司命不太合拍, 但他的性格非常識時務。
他一邊繼續打遊戲，一邊擡起胳膊肘撞了下司命的胳膊，壓低聲線悄悄問他：“啥意思啊, 你這話好像別有深意似的，難道你知道我們家以後會破產？啥時候破啊？”
司命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一臉高深莫測的矜持表情。
秦牧野突然又想到了更爲好奇的重點。
比起會不會破產這種事, 他更想知道有些完全猜不到的未來軌跡……
秦牧野蠢蠢欲動：“喂, 你就稍微透露一點嘛，我也不問別人的隱私, 就問問我自己，我能紅多少年啊？會過氣不？我長得這麼帥演技又及格應該是不至於過氣吧……等我到了三十五歲就轉型實力派演員，那我什麼時候能找到女朋友啊？啥時候能娶老婆？我老婆是啥樣類型？”
秦牧野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蹦出來。
司命清俊的臉上滿是無語，用一種看沙雕的眼神嫌棄地看着他。
秦牧野的聲音挺小的，只有同在沙發邊的陸柯丞和傅慫慫能聽見。
陸柯丞又因爲在專注打遊戲, 沒有細聽, 也沒有接茬。
倒是傅慫慫聽見了……
傅澤言拽了拽秦牧野的袖子, 偷偷地問：“秦哥哥, 這個哥哥是誰呀？你爲什麼問他這種問題？”
傅慫慫是因爲自己夢到過未來的事情, 所以聽了秦牧野的話，下意識就會想難道這個哥哥也會預知未來嗎？
但秦牧野很快給了他否定的回答。
秦牧野面不改色地忽悠傻孩子：“哦, 他呀，他是棉棉的一個遠房表哥，專門學算命的，搞玄學那一套，你懂什麼是玄學不？”
傅澤言眼睛亮了一下，立刻對司命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六歲的傅慫慫還不懂什麼是玄學，但是他懂得算命，也看過電視裡那種古早神算子電視劇。
他不由得也小聲開口：“算命哥哥，你好厲害的樣子，那秦哥哥問你的這些問題你都能算得出來嗎？他什麼時候娶老婆呀？”
司命的表情都快猙獰了：？？？？
不是剛剛還在討論秦家是否會破產的問題嗎，怎麼關注點又跑到娶老婆上了？
偏偏司命還一眼就認出了這不是這一世凡間劇本的幼年男主嗎。
這位男主雖然是個美強慘人設，在設定裡年幼時期命途多舛，但是他是個頗有才氣的人設，怎麼現在看起來跟秦牧野這個沙雕畫風一致了？？？
司命頓時覺得自己頭都禿了。
男主幼年就被秦牧野帶跑偏了，長歪成這樣，這以後按劇情走的可能性估計也很低，這特麼都亂套了……
司命面無表情：毀滅吧，這劇情遲早要完。
*
好在小壽星棉棉跑過來拯救了頭禿不已的司命。
“司……司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我的禮物呢？”
拍攝之前棉棉是做了準備功課的，因爲司命叔叔和他們住在一起，大概率也會出鏡，爲了給司命的身份保密，他們全家已經默認司命是她的遠房表哥了。
剛纔她發現遠房表哥不在，還問了媽媽，媽媽說表哥是去外面取快遞了，說是給她買的生日禮物延遲了幾天發貨，好歹是掐點到了。
棉棉和司命雖然相識幾百年了，但是她從來沒有收到過司命的生日禮物。
大概是神仙的生活十分無聊，也無慾無求，生辰宴也就是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很少專門準備什麼壽禮。
這都是凡間的套路，司命叔叔也是融入了凡間生活後漸漸才習慣的。
棉棉不知道司命會送自己什麼，而且她也知道司命叔叔很窮。
司命是剛剛看到穿得像只小羊羊的棉棉，他覺得十分可愛，忍不住就把她抱了起來。
下凡的小糰子長大了一歲，這是他陪同她來到凡間過的第一個生辰。
司命心裡隱隱有些微妙的感覺，是一種他在仙界從未體會過的特殊滋味。
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妹妹……真的一點一點長大了。
司命指了指他放在一邊還沒拆封的快遞，“你猜猜。”
棉棉搖晃着小腦袋，她實在是猜不出來：“是玩具嗎？還是佩奇？”
小壽星從糰子堆裡跑出來，那些湊在一起玩實驗套裝的小朋友們也陸陸續續轉移陣地，都湊到棉棉這裡來了，他們都沒有見過這個哥哥，一時間都被吸引住了。
陸靈小聲地問陸柯丞：“哥哥，這個哥哥是誰呀，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
姜姜也說：“他的頭髮顏色好酷哦！”
剛剛已經提前得知了“真相”的傅澤言小朋友好心對大家解釋：“這是棉棉的遠房表哥。”
小黛莉驚喜地問：“哇，棉棉還有表哥！我都沒有表哥耶！棉棉爲什麼有這麼多哥哥呀！”
小胖靈若有所思地看着司命，她也是第一次見這個表哥。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他有點點熟悉？
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攝製組也十分意外，他們早就知道了秦家一家人的超高顏值，在這方面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除了剛剛那個叫陸清珩的小男孩以外，竟然還有一個顏值驚喜！
這……這一個溫馨的家庭綜藝特輯，竟然成了顏控的盛宴？
而且出場次序還挺分明的，好像還留着一位壓軸似的。
這節奏把控的，說沒有劇本恐怕都沒人信吧。
對於這種不介意露臉的高顏值素人……
節目組豈會輕易放過。
鏡頭直接就懟到司命臉上給了全特寫，還故意假裝沒聽清傅澤言的話，想讓棉棉親自給觀衆們介紹她的朋友。
跟拍導演問：“棉棉，這個哥哥是誰呀，你怎麼都沒有給叔叔介紹過？”
棉棉被司命抱着坐在他胳膊上，奶聲奶氣地說：“這是我的遠房表哥呀！”
彈幕擠滿了土撥鼠尖叫——
【啊啊啊啊啊表哥！】
【這位表哥我可以！！！！】
【請問這是什麼神仙生日派對啊，這些男孩子到底都是吃什麼長大的呀？這也太好看了叭！】
【這位表哥的顏我是真的吃啊，隔着屏幕讓我這個老阿姨有一種脫單的快樂】
【嗚嗚嗚他好高啊！棉棉被他抱在懷裡感覺超棒的】
【一時竟不知道是該羨慕棉棉還是羨慕表哥……】
【陸家小哥哥是棉棉的官配CP，而且才十歲，我就不搶了！三哥太高冷都不肯露臉，還是算了，至於大哥……也不是我能高攀的！這位表哥可以給我嗎，球球了】
【表哥我可以啊啊啊，我把民政局搬過來表哥我們就地結婚吧！】
【哈哈哈姐妹們冷靜，棉棉的表哥看起來也就十六七吧，可能是未成年人誒！】
司命下凡以來除了打遊戲閒着沒事的時候也會追追綜藝。
他看過一些男團選秀節目，能預估出自己的顏值在追星的小姑娘眼裡大概是什麼高度。
活了幾萬年的老油條也不存在什麼臉皮薄害羞的問題了。
他半點都不侷促，甚至還找準鏡頭微笑，雖然沒有開口，但明顯就是在對直播前的觀衆們打招呼。
果不其然觀衆一片沸騰——
【他笑了他笑了，awsl】
【表哥好帥啊啊啊，和秦頂流是一個款的啊，不過比秦頂流更年輕更嫩，差不多是秦頂流剛出道的程度】
在大家的圍觀下。
司命的禮物拆包了。
棉棉滿臉驚喜地捧着觸感絲滑柔軟的衣服，“哇！！這是司哥哥給我買的嗎？什麼時候買的？好漂亮鴨！！！”
司命給棉棉的禮物竟然是一套精緻的漢服。
適合四歲女童的尺寸，款式很簡單，但是看得出剪裁精良，應該是手工縫製的，還是淺淺的紫色，仙氣飄飄的。
黎湘也挺驚訝的。
他們和司命也接觸了一段時間，感覺他的確是個很鹹魚的神仙，凡事都反應淡淡的。
完全看不出他是個細心的男人……
旁人或許都看不出什麼。
但秦淮嶼是一眼就看出這套漢服和棉棉下凡來第一天穿的款式差不多，只是顏色不一樣。
司命看着小糰子興奮的樣子，脣角也無意識地微微上翹。
雖然棉棉從來沒有說過，但是他知道，沒有了術法的小不點，有的時候還是會懷念有術法的生活。
他有一回路過棉棉的房間，看到她自己披着真絲牀單，模仿着剛剛看過的熱播仙俠劇的劇情，假裝自己還能使用術法的樣子，光着小jiojio在屋子裡蹦躂得很歡。
司命一眼就看出她披着真絲牀單是模仿她以前經常穿的那種衣服。
他經常閒着沒事上網，得知現在漢文化很流行，凡間不少年輕小姑娘都會給自己買漢服。
司命就上網挑了挑，在網友的介紹下，找到了一間可以定製童裝漢服的高端店鋪。
這一套精緻的手工漢服……足足花了他大半個月的工資呢。
黎湘覺得這套漢服是花了心思的，便對女兒說：“棉棉你不是說吃蛋糕前要換公主裙麼，媽媽覺得這條漢服裙也很漂亮，你要不要穿表哥買的新裙子吹蠟燭呀？”
棉棉是下凡以來第一次過生日，她對於從前在凡間的生日已經沒有記憶了。
她爲此還專門看過一些科普，很注重過生日的儀式感。
除了身上穿的這件小羊羊連體服，她計劃切蛋糕唱生日歌之前，要換上粉色公主裙呢。
但是有了司命叔叔的禮物……她頓時就把準備好的公主裙拋在腦後，蹦蹦躂躂地跑上樓換衣服了。
在黎湘的幫忙下，棉棉從一隻純白小羊羊變身成漢服小仙女了。
淺紫色真的是很溫柔的顏色，而且自帶一種仙氣飄飄的光環。
連經常拍戲穿過很多戲服的小陸靈都看呆了……
“哇，這條裙子真漂亮，棉棉穿上了好像仙女一樣！”
姜姜也毫不臉紅地吹着女神的彩虹屁：“棉棉就是下凡的仙女！”
司命勾脣輕笑，沒想到這些平平無奇的凡人幼崽眼光還挺毒辣。
既然換上了漂亮的裙子，差不多就可以切蛋糕了。
棉棉的生日蛋糕正好也是淺紫色的，超級漂亮的三層大蛋糕。
切蛋糕之前，秦崇禮的壓軸禮物出場了。
秦崇禮雙手捧着一個淺粉色的絨面首飾盒，很大的一個盒子，打開盒蓋差點能晃瞎人眼——
是一頂閃爍着粉色光暈的公主皇冠。
上面鑲着99顆稀世粉鑽，鑽石是淺粉色的，熠熠生輝，華麗卻不顯浮誇。
汪斐笑着捧場：“不愧是秦先生啊，這份禮物絕對配得上秦先生的身份了。”
陸柯丞：“應該說是配得起秦叔閨女控的身份了！”
秦牧野也看呆了。
從小到大爸媽的夫妻感情都很好，他從小沒少見爸媽秀恩愛，尤其是黎湘過生日的時候，或者什麼結婚紀念日之類的，爸爸總是會給媽媽買各種珠寶做禮物。
但是他見過各種華麗的珠寶，卻從未見過真正的皇冠……
秦牧野已經被閃得眼睛發疼了，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由衷酸道，“這玩意兒一看就不是我能買得起的，肯定很貴吧……”
秦淮嶼道：“粉鑽是最稀有的鑽石，肯定會比普通鑽石單價高一些的，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爸爸的心意，爸爸是最愛棉棉的，定製這頂皇冠前，爸跟我說，這是棉棉想要的，她兩歲的時候看迪士尼動畫片就說過想要一頂皇冠。”
秦淮嶼說罷，還用只有秦牧野能聽見的聲音，給他透露了一個數字。
秦牧野瞳孔地震，人生價值觀直接崩塌了，他看着秦崇禮，一字一句地說：“老爸，至於嗎？妹妹看動畫片說想要皇冠你就給她買了，那我呢？我小時候看動畫片說過想要跑車，你是咋說的？”
大家都在吃瓜看笑話。
尤其是大人們。
汪斐笑得好大聲：“哈哈哈哈野哥你就不要自己傷害自己了吧，很明顯你在你們家家庭地位墊底啊。”
只有傅澤言是真的關心秦牧野。
他仰着脖子問：“秦哥哥，當時秦叔叔說什麼呀？”
秦牧野表情頹喪：“他說，要跑車？呵，我看你像個跑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場的大人孩子們以及直播前的觀衆都是一樣的爆笑。
秦崇禮眼裡根本沒有自己的傻兒子，只是小心翼翼地給閨女戴上了這頂稀世粉鑽皇冠。
粉鑽皇冠本來是要搭配棉棉的粉色公主裙的，但是有了司命的意外驚喜，沒想到這種中西結合的搭配也不錯，是別有一番意境的美感。
棉棉照了照鏡子，笑得非常滿意。
確實是小公主都擁有的那種皇冠了。
接下去就到了唱生日歌吹蠟燭的環節。
棉棉兩隻小胖手抱緊成拳，許下了心願。
她希望爸爸媽媽都能身體健康活過一百歲！
大哥的氣運越來越旺，二哥不要過氣事業越來越好，三哥也能實現他的電競夢想。
至於她自己……
她想要像清珩哥哥祝福的那樣。
歲月悠悠，慢慢長大。
……
三層蛋糕太高太大了。
棉棉站着根本就夠不着，只能被爸爸抱着吹蠟燭。
她鼓起小腮幫，像只倉鼠，用力地一口氣吹滅了四根蠟燭。
然後就可以切蛋糕請大家吃蛋糕啦。
秦崇禮和黎湘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他們輪流親了親女兒的額頭。
秦崇禮聲線低啞，竭力地壓着情緒：“棉棉，你永遠是爸爸媽媽的小公主。”
秦淮嶼也親了親妹妹的額頭，笑着道：“棉棉也是大哥的小公主，大哥以後找太太，也得找小公主喜歡的才行。”
秦牧野捏了捏妹妹愈發圓潤的小臉蛋，目光還忍不住盯在她的粉鑽皇冠上：“小臭豬，你總是愛懟我，只能是小臭豬啦！不過哥哥還是很愛你的，小臭豬四歲了，哥哥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能健康平安長大。”
棉棉笑得很燦爛。
秦牧野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皇冠。
秦淮嶼忍不住在一旁補刀：“別摸了，再摸也不是你的。”
秦牧野氣急敗壞：“淦，摸摸都不行嗎？老爸把我養到17歲花的錢總共加起來估計都沒有這個皇冠貴！”
棉棉還沒有什麼金錢意識。
她聽到秦牧野這麼說，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小手擡高摸了摸自己的皇冠，頓時覺得自己的小腦袋都變重了。
“哇……這麼值錢的嗎？那棉棉的小腦袋是不是比二哥哥整個人還貴啦？”
小糰子雙手託着自己腦袋的樣子太萌了。
秦淮嶼忍俊不禁：“那當然，在爸爸眼裡，恐怕你一根頭髮絲兒都比阿野貴。”
秦牧野：？？？？當我死的嗎我還站在這啊喂！
*
戴着黑色口罩的秦肖燃，最後才上前。
今天是妹妹生日，是特殊的日子，所以他克服了自己的內向，鼓起勇氣，隔着口罩，親了親妹妹的額頭。
雖然只是很輕微的一下，一閃而過，但棉棉還是清晰地感覺到了！
感覺到三哥偷偷親了她一口！
棉棉朝着他敞開胳膊，“肖燃哥哥，抱！”
秦肖燃沒有遲疑，下意識就把她抱了起來。
棉棉小手勾住他的脖子，吧唧在他臉上強吻了三大口——
“吧唧吧唧吧唧！”
秦肖燃整個人石化在原地。
他應該慶幸好在是戴着口罩。
不然恐怕上億觀衆都要圍觀他猴屁股一樣的大紅臉了……
彈幕的觀衆們總是心猿意馬。
剛剛還在磕“表哥”的顏，現在看到棉棉的三哥如此害羞。
一下子又炸鍋了——
【害羞小哥哥我可以！！！】
【三哥太可愛了叭，這麼害羞的嗎？】
【棉棉好甜啊，吧唧吧唧親了三口呢，小哥哥被強吻了！】
【嗚嗚嗚，我也想有這麼甜的妹妹】
【棉棉的三哥真的好害羞哦，他耳垂都紅了你們發現沒有！！！嗷嗷嗷，這就是戴口罩的原因嗎？】
秦肖燃呼吸都快停滯了，他呆若木雞地看着懷裡的小糰子，嘴脣動了動，欲言又止。
他半晌才擠出一句：“……你，又強吻我。”
秦肖燃這種天生內向恨不得收斂所有情緒不被人發現的性格，真的很難理解小糰子是怎麼做到的。
她爲什麼可以在衆目睽睽下表現得如此熱情主動。
臉蛋還白生生的，一點害羞的跡象都沒有！
棉棉小手捂着嘴嘿嘿嘿地偷笑：“怎麼啦，肖燃哥哥不喜歡被棉棉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