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眉幾乎一夜沒有閤眼,早上早早起來,精神卻也很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其實,準確來說,也不算是月如眉自己的喜事啦。但慕容昊宇決定和盈盈相認,月如眉認爲,這也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了。作爲共同撫養人,算不算也是一種合法關係呢?
而且,這樣宣佈共同撫養人,大家都會以爲,他們原先是一對,而盈盈就是他們共同的結晶……
月如眉想象着盈盈叫她“媽媽”,叫慕容昊宇“爸爸”的畫面,忍不住偷笑。
反正也睡不着了,月如眉悄悄起牀,洗漱後,放米煮粥。
今天她感覺精神很亢奮,有一種彷彿有無窮無盡的力量無法發泄的感覺,於是索性換了運動裝悄悄出去跑步。
小區裡仍是一片寂靜,因爲擔心在小區裡跑步會吵醒小區裡的人,月如眉打算出去小區外跑步。
走出小區,月如眉擡起目光時,就見到一個人在晨光微曦中大步走過來——是慕容昊宇!
月如眉停住了腳步,只癡癡看着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的慕容昊宇。
東邊的天空越來越亮了,他逆着那片亮光走過來,這樣看着,他彷彿身披着耀眼的亮光,好看得像神話裡的阿波羅神那樣讓人不敢直視,卻又讓人不想移開目光。
看慕容昊宇這樣一步步走過來,月如眉忽然想起電影《傲慢與偏見》的男主披着晨光踏步而來時的畫面。而她私心裡認爲,慕容昊宇此時走過來的畫面,比電影裡的畫面更好看。
因爲在她的眼裡,慕容昊宇比那部電影裡的男主角達西先生更帥。而此時這個比達西先生更好看的人越過一排排盛開着粉紅色花朵的洋紫荊走過來的,微風吹過,不時有粉紅色的花朵飄落下來。
他就從飄飛的花瓣中走過來,彷彿神祇天降一般!
終於,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你怎麼出來了?”
“我來……”月如眉不知怎麼的就說出了:“等你。”
慕容昊宇的臉上笑意微微:“你怎麼知道我會這時候過來?”
月如眉被他的笑容感染,也露出笑:“也許是心電感應?”是不是因爲景太美、他太帥,她說出來的話彷彿都不是自己平時的風格了。
慕容昊宇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怎麼看起來傻乎乎的,臉也很紅,像喝醉了的樣子。”
月如眉摸了一把自己滾燙的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騷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兩個人在人行道上相對而立,靜默片刻,慕容昊宇說道:“要不,找個地方走走?”
月如眉指了指右前方:“那邊有個還沒有建好的公園,可以去裡面走走。”
未建好的公園雖然設施還沒完善,但人行道的路面已經鋪好了。路邊移植過來的洋紫荊長得很好,熱熱鬧鬧地盛開着花。微風陣陣,洋紫荊的花瓣就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和慕容昊宇一起漫步在飄飛的粉紅色花朵中,月如眉感覺自己又要醉了。
公園裡面沒什麼人,兩個人安靜地走了一段路,月如眉看着慕容昊宇的好看的側顏,正想打破沉默,慕容昊宇先說了:“昨晚……不,今天,謝謝你!”
月如眉好險沒說出“我的榮幸。”,她及時止住,只是笑笑着迴應他的道謝。
慕容昊宇停下腳步,他轉過身來,面對着月如眉,靜靜地看了她片刻,才說道:“但是,如眉,昨晚……今天凌晨我們敲定的方案,可能要改變了。”
敲定的方案要改?月如眉臉上的熱度急劇褪去:他是說,他不想和盈盈相認嗎?
慕容昊宇有些難以開口,他深吸一口氣,還是說了出來:“我接下來跟你提的要求,可能有些太過分了。但你能不能看在我們曾經是……朋友的份上,慎重考慮一下?”
“曾經是朋友”,那現在不是朋友了嗎?月如眉想着。
“我想來想去,那些照片上面有日期,不能說是以前的;而昨晚我們那樣解釋,似乎也太過牽強。”慕容昊宇頓了頓:“爲今之計,最好的辦法是,我們領證結婚。”
“我們領證結婚。”月如眉聽到了他說的話,她也聽清了,但她不敢相信,以爲那是自己的臆想:“你說什麼?”
“我們今天就去領證結婚。”慕容昊宇說道:“等他們曝光孩子的時候,我們把結婚證甩出去,堵住他們的嘴。”
“領證結婚?你和我?”月如眉忍不住再確認一下,見慕容昊宇點頭,她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熱度又騰然上升了。
“可以嗎?”慕容昊宇問,等了等,不見月如眉迴應,而是忽然背過身去,他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不願意?”
月如眉深深體會到伊麗莎白說出“Yes,a thousand yes.”時的激動,她甚至比她還激動,或者比她口拙,因爲她發現自己此時根本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這很突然,這樣的要求也挺無理的,”慕容昊宇在找臺階下:“你不答應,我也理解。那我們……”
月如眉深呼吸之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答應。”
太陽升起來了,金色的陽光照耀下,洋紫荊的花朵顯得更加嬌豔動人,空氣中似乎氤氳着淡淡的花香。
一路往回,月如眉感覺自己彷彿踩在雲朵上,不,她沒有感覺到自己踩在雲朵上,她感覺自己彷彿是飄着回來的——我心飛翔,原來是表示心情太美了的意思。
景美、花香,那個好看的人,說要和她領證結婚,此情此景,簡直比做夢還美好。
月如眉和慕容昊宇一起回到出租屋,她回去房間裡拿身份證和戶口本的時候,盈盈醒來了:“媽媽,你在做什麼?”
“做夢。”月如眉真的覺得自己在做夢,她一時情感氾濫,在孩子的臉上親了又親。
客廳裡,慕容昊宇看到了從房間裡出來的南弦。
兩人對視了一眼,南弦用目光在問:“一大早的,你怎麼在這裡?”
慕容昊宇說道:“我們馬上就走。”
但月如眉進去好一會兒了,怎麼還不出來。對了,今天他就跟她領證了。慕容昊宇意識到,他可以不必繼續在客廳裡等待。於是,他走到月如眉的房間,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
月如眉剛換好衣服,正在扣襯衫的扣子,見他進來,她連忙轉過身去。
慕容昊宇一眼看到了襯衫上的那幾個字——“不忘初心 慕容昊宇”。那是他寫上去的。
“媽媽,不忘初心旁邊拿四個字是什麼?”盈盈問道。
今天這個這麼特別的日子,月如眉穿上了當初慕容昊宇簽了名的那件襯衫。
剛剛他忽然進來,正在扣扣子的她條件反射地轉身過去,這時聽到孩子的問話,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正好把那幾個字轉到了慕容昊宇的面前!
她連忙又轉了過來,此時慕容昊宇在,她也不好再脫下來了,只好手忙腳亂地套上毛衣,再穿上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