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央默不作聲,也算是承認了王老師的話,王老師接着又道,“蘇小姐之前沒來,我們就沒有安排演講,我希望您有空的話能給大家做個演講,不知道蘇小姐的想法如何?”
這種臨場的小型演講蘇央也不是應付不來,只是她覺得有些沒必要,當下就想拒絕。
王老師看出蘇央的猶豫,開口道,“蘇小姐來學校比較少,您不知道這樣對孩子是造成了一些影響的,班上對蘇睿博同學……家庭方面……有些不好的猜測。”
不好的猜測?
蘇央自己是從孤兒院長大的,小孩子一般來說既是天使也是惡魔,她下意識地以最壞的打算去猜測這些流言,想到小寶遇到這些事情從來不會和家裡人說,當下一陣懊惱,立馬就拍板同意了。
“好,我答應。”
王老師放下心來,畢竟她是個老師,不可能管到每個小孩,只能盡力做好平衡,要是家長不配合她也沒辦法。
離家長會開始還有一些時間,小寶自告奮勇帶着媽媽去校園裡面走一走。
蘇央牽着小寶的小手,臉上綻放着笑容。
學校很大,綠化以及教學設施都做得很好,廣場中間還有個湖,圍欄圍得嚴嚴實實,小孩子根本掉不進去。爲了應景和安全考慮,原本應該建設在湖中央的湖心亭坐落在了草地上面,有些小孩正帶着家長往亭子裡面跑。
儘管蘇央已經很配合小寶了,但是她眼神裡還是會不小心流露出一些擔憂來,這些小細節立馬就被小寶捕捉到了。
小寶停下了腳步,一臉嚴肅地看着媽咪,“媽咪,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從剛纔和班主任談完話之後,你的臉色就很不好了,而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以爲媽咪嫌棄教學樓太悶纔會帶着媽咪出來走走,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
蘇央冷靜地回看着小寶,斟酌着字句,“那小寶呢,是不是在學校裡被人說了什麼閒話?”
校園暴力還有個分支叫做校園冷暴力,蘇央和葉沉不常在學校裡露面,而小寶又十分優秀,難免有些人因爲嫉妒或者八卦就開始傳閒話,比如小寶其實是個孤兒。
王老師什麼都好,就是嘴太碎了,小寶在心裡偷偷吐槽着,倒是也不敢在媽咪面前就直接說出來。
他故作無所謂地聳聳肩,“隱隱約約有聽說,但是小孩子嘛,難免就會做一些無端的猜測,我不會管這些的。”
這個句式聽起來莫名有些耳熟,蘇央額頭抽了抽,揉了揉小寶的腦袋,“你纔是小孩子,你比身邊的孩子都小呢。”
跳級了就是這點不好,媽咪說自己小都沒有辦法反駁,小寶無奈地嘆了口氣,老氣橫秋地點點頭,“但是我心理年齡已經成熟了。”
“一會兒媽咪在演講的時候說說他們,讓這些家長管好自己的崽兒。”蘇央不悅地道,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抱起小寶往教室裡面走,準備開始她的演講。
每個父母對自己的孩子都會密切關注,班上原本坐小孩的座位都坐滿了家長們的身影。
蘇央坐到在兒子的位置上,小寶則是主動幫着王老師接待這些來來往往的家長們,忙前忙後。
等到正式開始的時候,小寶纔有空坐了過來,蘇央抱着小寶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這種姿勢就算是在家裡也是很少有的,小寶臉瞬間就漲紅了,小聲對蘇央說,“媽咪,我站旁邊就可以了。”
蘇央在小寶臉上親了一口,“就這樣。”
小寶怕自己再抗拒的話蘇央又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親自己,雖然他很喜歡媽咪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總歸還是有些不好,所以他就安安分分坐着,一動不動。
王老師做了簡短的歡迎詞,然後開始介紹班上每個人的情況,“蘇睿博”這個孩子的姓名更是被誇了又誇。
有些人眼裡只覺得自己的孩子最優秀,聽見“蘇睿博”這個名字就反感,以不小的聲音故意說道,“再優秀又怎麼樣,現在這個社會是靠家裡的軟實力,拼爹拼不過還不是就那樣。”
有些家長看不過去,直接就懟了上去,“你這人會不會說話啊?哦你家孩子就是這個名次,難怪要說這麼些難聽的話……難怪……”
蘇央眯着眼看了看這位家長,長得並不出衆,在腦海裡沒有什麼印象,但是看着穿得倒是十足的貴氣,從頭到腳都是牌子貨。
王老師聽見了當做沒有聽見,只是悄悄將蘇央的演講往前提了提,“……下面有請蘇睿博同學的母親來談一談她是怎麼培養孩子的。”
蘇央從容地站起來,朝着那位幫小寶說話的家長點點頭,又斜睨了口出狂言的那位家長一眼,面無表情地走上臺。
“我在教育孩子上其實並沒有什麼經驗可以談,我家小孩大部分都是靠着他自己的努力和天賦才能跳級,才能這麼優秀,我所做到的就是尊重他。”
說到尊重兩個自己的時候,蘇央刻意加重了讀音,意有所指的地看着那位家長,然後一字一句地說。
“現在很多家長都把孩子看成是自己的附屬品,將自己的意志強加給自己的孩子,不問他們的喜好,不看他們自己想要什麼……”
蘇央說了很多現在的現狀,由於最近發生了一些新聞,也確實就是很多父母拿着自己小孩的天賦去牟利的,或者直接就是打自己的小孩來發泄,警察還很難追究他們這些做父母的責任。
蘇央說的很多都引起了家長們的共鳴,大家都聽得很認真,只有之前那個家長,覺得蘇央還是在針對自己,格外跳脫。
“你說那麼多還不是因爲你小孩天賦好,要是他沒什麼天賦你能站在這裡嗎?”
蘇央看見他成功地引起了衆怒,不由得勾起了脣角,這種話是事實,但是卻是每個人都不想聽見不想承認的事實,他現在把話挑明瞭,大家不懟他懟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