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媳婦就忘了自己的親爹嗎？還幫着自己的媳婦，一同這樣欺負自己的爹，虐待自己的爹。”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爹病死餓死，你都可以坐視不理，彷彿我對你來說，就是一個局外人。若是局外人還好了，你是寧願對一個陌生人好，都不願意對我這個爹好啊！兒啊，你怎麼能忘恩負義到這種地步！！”
“你知道嗎？你知道爹嗎？！爲了養你，爹這輩子都沒有娶妻，爹就怕給你娶了後孃，你後孃對你不好，怕你後孃打你，怕你後孃欺負你啊。”
說到這裡，劉老漢的眼淚，猶如斷了閘的洪水，怎麼也收不住：“爹那麼疼你，那麼爲你着想，最後你就是這麼對爹的。”
他受夠了，真的受夠了，如今這滿腔的心事，終於得以發泄。
他說出來的時候，就像是壓抑在心底好多年的事，終於得以說出來了，他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都是淚痕。
他踉踉蹌蹌的彎下身，去看痛的說不出來話的楊氏。
“你也有爹，你也有娘，你一天幾次的往你孃家跑，有什麼好東西，從我這得到什麼好東西了，都往你的孃家送，你可曾想過，我也是當爹的人啊，洋兒可是我的兒子啊，是我從小拉扯大的啊，你也有兄弟，難道你就能眼睜睜的看着你的兄弟，被你的弟妹教唆，去虐待你的爹孃嗎？！”
“你就不能換位想一下，若是這樣，你又當如何？我劉老漢這輩子，可以摸着自己良心，我問心無愧，我對人，對事從來就沒有做過什麼喪盡天良，人儘可誅的事。卻爲何在晚年，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我從小養到大的親兒子，卻還沒有一個外人疼我，人家還知道看我餓的可憐，看我病種的可憐，給我一筆不小的銀子，養我下半生的安寧，而我的親兒子，我的親兒媳婦，卻是在得知了我有銀子後，全部找上門來，找我要銀子。”
“沒有銀子，對我不是打，就是罵，改用搶的啊！我這是遭了什麼孽啊！有病的時候，你們不管，當我是一個死人，有銀子的時候，你們來的一個比一個來的快！”
“別去報官了，外面的人是我殺的，他想偷我的銀子，被我一棍子打死的！就是我殺的！！”
劉老漢的語氣突然變得硬氣起來，他憤怒的從地上爬起來，拿眼瞪着劉洋和楊氏，憤怒的手指，帶着顫抖的一一指着他們：“你們——你們這羣喪盡天良的畜生——你們這羣喪盡天良的畜生！！”
“你們一直不都巴望着我死嗎？好，我死！！我這就死！！我不給你們當累贅！！我這就死！！！！”
“劉爺爺！！”
察覺出他語氣中的激動與悲傷。
慕瀟瀟大驚，不好的念頭剛從心底生出，她正要伸手去拉他。
卻還是晚了一步。
劉老漢比她快一步的，先一步的一頭撞在了石桌上，那一撞聲，在這短暫的靜謐中，極爲的響。
聽的人心，都不由得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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