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宮邪的聲音!
宮小白捧起手機,覆在耳邊,仰躺在牀上,前一秒的陰鬱瞬間消失了,嘴裡含了糖塊一樣的甜蜜。
“你怎麼知道我會打電話給你!”宮小白激動不已,被子裡的兩隻腳丫子不安分地四處亂蹬,聲音裡是抑制不住的雀躍。
好想順着電線爬過去抱住他!
宮邪站在臨窗的位置,轉身倚靠着旁邊的桌子。這裡是小鎮上的一家旅店,他們查探了一天的消息,剛回到預定的房間。
像是有預感一般,他提前打開了手機,只爲了接她的電話。
而她剛好就在他開機不久打了過來。
至於他爲什麼知道她會打電話給他,大概是……
“我們心有靈犀吧。”宮邪說。
心有靈犀。她喜歡這個詞。
宮小白一興奮,各種小動作就都藏不住了,特別的不安分。她卷着被子在牀上滾了幾圈,柔順得長髮被蹭得亂七八糟,放在被子外的一隻手時不時拍一下被子。
她發出奇怪的聲音,像吐泡泡的金魚,“唔,你現在在幹什麼?”
宮邪說,“在跟你聊天。”
宮小白打了個冷顫,這個笑話好冷哦。
電話那邊傳來敲門的聲音,宮邪捂住手機說了聲進。
推門進來的人是秦灃,瞥見宮邪站在窗邊打電話,還是一副揚眉淺笑的表情,他略微驚訝了一瞬便想明白了。
電話的另一邊肯定連着宮小白。
能讓爺露出這種表情的,除了她,不會是別的人。
秦灃揚起手中的資料,點了點,又指向隔壁房間,示意他一會兒過來討論案件細節問題。
宮邪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做了個揮手的動作,讓他先去隔壁的房間等他。
秦灃輕手輕腳地轉身離開,順便幫他關上門。
半天沒聽到聲音,宮小白有些擔心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宮邪沒打算隱瞞她,“是秦灃,找我有點事,現在他走了。我們繼續說吧。”
“我是不是打擾你了?”宮小白皺着眉毛說,“先掛了吧,其實也沒有重要的事說,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現在聽到了,我可以安心睡覺了。”
宮邪有些哭笑不得,“沒有打擾我。有個簡單的會議要開,他們先談論着,我晚點過去沒關係。”
“這樣啊——”宮小白本來想把白天發生的事告訴他,想了想,還是選擇不說,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肖瓊身爲教官,懲罰人本就是她的權力。她不服教官管教,還挑釁她與自己打架,聽起來就像在鬧事。
她可不想一直頂着“闖禍精”的名號。
宮邪:“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宮小白說,“你那邊下雨了嗎?”
宮邪轉身看向窗外,月朗星稀,微涼的風拂在臉上,並不會感覺到刺骨的冰冷,與特訓營是兩個天氣。
天氣的巨大差別足以證明兩人眼下相隔很遠。
“沒有下雨,天上有月亮和星星,天氣也不是很冷,都不需要開暖氣。”宮邪手撐在窗邊,低聲問,“聽你這麼說,特訓營那邊下雨了?”
宮小白聽着外面的雨聲,好像又下大了,“是啊,晚上突然下起了雨,一會兒大一會兒小,現在就下得挺大。”
宮邪叮囑她,“睡前檢查窗戶,別忘了關,晚上睡覺記得蓋好被子。”
“我都知道。”宮小白打了個哈欠,累了一整天,身體躺在柔軟的牀上,耳邊聽着心愛的人的聲音,睏意突如其來。
宮邪聽到了那邊輕微的吸氣哈氣聲,“困了就去睡吧,我掛了。”
“等等。”宮小白忙說,“你明天能回來嗎?”
宮邪想了想說,“能。”
宮小白安心地掛了電話,手機還沒從手中拿開,她就困得睡着了,房間裡的燈也忘了關。一簇橘色的燈光透過窗戶,照亮了一隅。
宮邪收了手機,立刻推門出去走到隔壁房間。
他們圍坐在一個小茶几旁,上面攤開放着幾份資料,就目前調查到的新資料展開討論。
正好輪到邢天冥回報調查的情況——
他點了點桌面,“最近失蹤的女孩叫做徐琴,二十一歲,正在帝京上大學,家裡的爺爺生病了,她請假回來探望,在去醫院的路上失蹤了。”
宮邪問,“查過當天載她的司機了嗎?”
閆左拿出另一份資料擺在面前,上面是出租車公司的資料,以及當天載過徐琴的出租車司機的資料。
資料十分詳細,包括了大大小小所有的信息。
“已經派人調查過司機,他稱徐琴中途要到水果超市買看望病人的水果,他將車停在路邊,再也沒見她回來。車內的行車記錄儀證明他沒有撒謊。”閆左補充道,“水果超市的售貨員我們也詢問過了,而且查看了監控錄像,徐琴確實去買過水果。”
秦灃皺着眉毛梳理腦海中雜亂的消息,找出有用的,“所以說,徐琴是在買水果回到車上的途中失蹤了?”
閆左遞給他一個“你說的是廢話”的表情。
秦灃摸了摸鼻子,假裝沒看到他的鄙視。
不得不承認,動腦子這方面,他確實不行。
“水果店外附近的道路沒有監控錄像嗎?”秦灃突然問。
閆左搖頭,“潘寧鎮是個小鎮子,人口不多,安全措施做的不盡心,超市裡面安裝個監控設備就不錯了,外面都沒安裝。有的路段就算安裝了也是擺設,早就壞了。”
秦灃:“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一直等在這裡繼續調查嗎?”
閆左看向宮邪,想讓他出個主意。
然而宮邪正低頭認真對比三十幾個失蹤女孩的資料信息,以及他們的失蹤方式,希望能從中找出線索。
邢天冥直接道,“我看過好幾遍了,失蹤的女孩之間沒有關聯,且每次失蹤的方式都不一樣,有的甚至在自己家中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但是可以肯定一點,抓走這些女孩的一定是同一個人或者團體。”
秦灃聽得一個頭兩個大,煩操地拿起茶几上的煙盒,抽出來一根,就着打火機點燃了。
吸了一口,他感嘆道,“這個時候就比較懷念老曹了,他就是個移動資料庫、數據分析庫,每次遇上這種梳理資料的事,他都能剝繭抽絲,找出點有用的東西。”
宮邪在這時擡起了頭。
邢天冥看着他,“爺有想法了?”
宮邪手抵在下巴上,“在來潘寧鎮之前,我就已經猜到了一些,只是不敢確定。現在麼,確定了百分之八十,如果跟老曹打一通電話,我大概能確定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了。”
“什麼什麼?”秦灃猛吸了一口煙,被宮邪的話弄得雲裡霧繞。
邢天冥看了眼桌上散亂的資料,心想着自己還是跟宮爺有很大差距。
他現在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而宮爺已經確定了百分之八十。
宮邪站起來,拿出手機,打算待會兒給曹亮打個電話。
“早點睡吧,明天早點回特訓營。”
秦灃撓撓頭,“不是,我還沒聽明白。”
宮邪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等你聽懂了,案子就破了。沒事記得多動動腦子。”
秦灃:“……”
宮邪走後,他看向屋內的其他人,“你們聽明白了嗎?爺之前那番話什麼意思,什麼百分之八十。”
閆左聳聳肩,“沒聽懂。”
邢天冥冷淡地收起茶几上的資料,打算拿回房間再仔細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從中找出跟爺一樣的看法。
他的舉動就表示沒聽懂嘍。
“你們都沒聽懂,爺憑什麼說我一個人需要多動腦子?太不公平了!”秦灃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
閆左一陣見血,“因爲你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