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往一邊的客棧一間間地偷偷望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
夢子寒往另一邊查看過去,卻發現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難道是他找來了?
不會!不會這麼快!
她不停自我安慰。
站在一個房間前,正準備偷偷望去,對面突然傳來小二的聲音。懶
“客官在找什麼?”在金錢的促使下小二很快將一切打點妥當,端着飯菜跑上樓來,看到夢子寒東張西望似乎在找什麼的樣子,於是立刻上前殷勤地問着。
“咳咳咳……”房中突然傳來一陣陣咳嗽的聲音。
她立刻問道:“裡面住着誰?”
“客官問這間房間裡的人啊?哎……”小二突然嘆息一聲道,“是個病秧子。”
“病秧子?”
彩雲來到夢子寒身旁和她對視一眼,滿腹疑雲。
“是一個書生,本來是好好的,可是不知怎麼的,來到這裡後就開始一病不起了。原本想讓他走的,可是他似乎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我們老闆看他可憐,就讓他在這角落裡的一間廂房養病。”小二說了之後,怕夢子寒會覺得不乾淨,於是立刻說道,“客官放心,裡面的書生已經用帳子遮住了牀,不會傳染給客官的。”
“你們老闆心腸真不錯,你怎麼就沒學着點呢?”夢子寒感慨後不忘損了他幾句。
見小二滿臉尷尬的樣子,她也不想跟他多說,立刻回到正題:“有給他請大夫嗎?”蟲
小二回道:“請了,大夫說只是得了風寒,可是都個把月了都不見好。”
夢子寒越想越不對勁,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哪有得了風寒個把月了還咳成這樣的?她很想進去看個究竟,可是因爲小二在場,所以她也不好輕舉妄動,畢竟自己也是個偷跑出來的人,不能惹禍上身。
回到房中,夢子寒心事重重。
“公子!”
門外的叫聲拉回了夢子寒的思緒。擡頭望去,一個年近半百滿面慈祥的老人家站在了門口。
那老人家走進房內跪倒在她面前激動地說道:“多謝公子相救,老漢實在無以爲報,就給公子磕頭了。”
原來是她剛纔在路上帶回來的人,想不到他洗個澡,束起剛纔的亂髮,換了衣服全然換了個人似的。難怪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了。
“老人家請起,晚輩承受不起您老給我這一跪啊。”她立刻和彩雲一起將他扶了起來。
“多謝公子,只是……。”他還是覺得無法受此莫大恩惠,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夢子寒看出了他的心思,含笑說道:“老人家可是我的管家,這主子給管家一套衣服一頓飯又有何不可?”
“公子……說的是真的?”周氏老漢不敢置信地望着夢子寒。
“當然。”把他作爲自己的管家,除了能解救他之外,還有一個原因:聽他之前所述,他對這甘霖縣的一切都瞭如指掌,留着他也可以知道許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謝公子!謝公子!”
他又想下跪,夢子寒立刻嚴肅地說道:“別跪,如果你跪了,我就把話收回。”
“是是是!”這樣的待遇,讓他簡直像是遇到了救世觀音,“老漢周福,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幸虧他提醒,否則走出去若是管家不知道主子的名字,那豈不是露餡了。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看來這次她是做對了。
“晚輩姓夢。”夢子寒沒有說出全命,因爲還不知道該叫什麼纔好。轉頭看到彩雲,於是說道,“這是我的貼身丫鬟,叫……夢雲,你就叫她夢雲好了。”
“公子……”彩雲從小是個孤兒,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彩雲”這個名字還是入府時章管家給的,突然被冠上了王妃的姓,使得她受寵若驚。
夢子寒對她使了使眼色,彩雲只好低頭不語。
其實將彩雲改名,也是爲了防止慕軒宸找不到她時將彩雲設爲目標。她現在女扮男裝可以矇騙過去,但是彩雲什麼都沒有變,這樣難免會引來麻煩。
“公子,夢雲姑娘。咳咳!”周福親切地叫喚着,卻因之前在外受了風寒而止不住咳嗽了兩聲。
夢子寒點了點頭說道:“周管家身體抱恙,不如先去客房休息,我讓小二給你送些湯藥,我們今日也會暫時留下,若是準備出發再叫你。”
“謝公子,周福告退!”周福應聲後離開了房間。
“公子,奴婢怎敢用公子的姓氏……”彩雲爲難地說道。
夢子寒將心中的擔憂跟她解釋了一邊,她才恍然大悟。
“更何況,你一直都這麼照顧我,爲了我還甘心和我出走,以你我的情誼,難道還不值得我給你一個姓嗎?”
“奴婢對公子好是應該的。”彩雲熱淚盈眶地說道。
“那我對‘夢雲’好也是應該的。”夢子寒對她嫣然一笑,輕輕幫她拭去眼淚。
或許她來到這裡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了眼前這個傻丫頭,傻傻的付出,傻傻的不求回報,傻傻地只爲她着想。以她這個年紀若是在21世紀,還在無憂無慮地讀書,可是她卻早已學着伺候人了。
夢子寒忍不住一陣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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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人靜
本想繼續趕路,可是夢子寒對那住在角落裡的客房的書生太感興趣了,也可以說冥冥中有股力量在挽留她。她不知道究竟是好奇心作祟,還是真的有那種無名的力量在促使。
悄悄走到那間客房門前,側耳傾聽,裡面還是傳來陣陣微弱的咳嗽聲。
正準備敲門,誰料門並沒有上鎖。
推門而入,裡面的味道雖然不會很嗆鼻,但是絕對不是好聞的。
夢子寒用袖子在面前扇了幾下,發現房中除了簡單的桌椅,就是一張比較特殊的牀。那張牀是用帳幔遮起來,或許這就是小二所說的怕他把病傳染給別人吧。
“請問……你睡了嗎?”夢子寒試探地問。
“誰?”帳幔內傳出一陣微弱無比的聲音,似乎因爲咳了很久,所以無法再大聲言語。
不知爲何,聽到那樣的聲音,讓她的心很不舒服,很難過。
她走到牀邊輕輕撩開帳幔,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蠟黃的病容,眼前的書生雖然五官透着俊逸,而且有幾分熟悉感,可是卻因病而奪去了些許英俊相貌。
“對不起,剛纔在門口聽到你咳嗽,你……沒事吧?”她突然感覺自己唐突,不經允許就擅闖他人的房間,還去看別人生病的模樣,被她看到的人已經覺得她不懂規矩吧。
誰知那書生只是愣愣地望着她,許久都沒有說話。
“很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想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她滿臉的歉意。
“妹妹……”
一個稱呼,使得夢子寒瞠目結舌。別說她與他素不相識,就算認識,她現在已經是男人裝扮,男人的談吐,又怎會如此輕易地被人認出?還是一個躺在病榻上的人。
正要解釋什麼,那書生立刻收回了剛纔錯愕的目光,微微眯了眯眼擠出一絲淺笑後說道:“看來我真的是病糊塗了,我妹妹都去世那麼久了,而且公子是男子,我怎麼會認錯了呢!是我唐突了,還請公子見諒。”
他有氣無力地說着,說完又是一陣咳嗽。
夢子寒急忙用帳鉤勾住帳幔,到桌上倒了一杯茶,然後將他扶起讓他喝下。
“多謝公子。”喝了茶之後,他終於緩了緩。
“都病這麼久了,怎麼還不見好?”夢子寒問。
“沒有服藥,這病又怎麼能好得了呢?”他的話語中透着悲慼之音。
聽了他的話,她大驚失色,不知爲何渾身的寒毛都開始豎立起來:“沒有服藥?小二說你看過大夫了,還說只是風寒而已。”
這是錯覺嗎?爲什麼她會覺得其中大有問題?
在夢子寒的詢問下,她才知道眼前的書生並不是普通人,而是即將上任的甘霖縣縣令夢謙,居然和夢子寒同姓,看來還真的是緣分。
可奇怪的是,夢謙自從來到甘霖縣之後就開始身體不適,而且越來越嚴重。一開始他以爲是水土不服,誰知道會到這個地步。
他雖爲後任知縣,但是出身貧寒,身邊並沒有多餘的銀兩,更沒辦法打賞給小二,所以小二並沒有照顧他,除了按這悅心客棧的老闆要求,給他每天送些清淡的食物和偶爾的茶水外,便再沒有其他。
他曾要求看大夫,可是卻被小二冷言冷語,說他作爲小二,不會倒貼錢給住客。
不過說來奇怪,凡是來上任的縣令都會“看似”正常地死亡,無一人有機會踏進甘霖縣縣衙的大門。
憑着第六感,夢子寒覺得小二不請大夫似乎另有原因,否則他不會在她跟前說已經給他請過大夫了。
彩雲醒來看不到夢子寒,急得團團轉。根據對夢子寒的瞭解,彩雲找到了夢謙的客房,看到夢子寒總算鬆了口氣,就知道她好奇心重,否則也不會拋下趕路的念頭留在這裡了。
看到彩雲進來,夢子寒心中萌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這個病秧子可是關鍵人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