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綠竹推着電動車先進了院子,看到外公正在花園裡忙活,乾咳了兩聲。
“回來了!”秦老沒擡頭。
秦綠竹道:“您讓張弛過來都沒跟我說一聲。”
秦老道:“我活了大半輩子啥時候又歸你管了?我想見什麼人還需要向你報備?”
秦綠竹氣哼哼道:“越老脾氣越古怪,小心我不搭理你。”
“你什麼時候搭理過我。”秦老在五針鬆上下了一剪子,剪完頓時就後悔了,懊惱地跺了跺腳:“我都說了多少遍,我搞園藝的時候不要打擾我。”
秦綠竹湊過去:“不錯啊,以您老的水平,這已經發揮到極限了。”
老爺子臉都綠了,揚起剪子。
秦綠竹道:“喲,老頭,您還想行兇啊?”
“師公!我來看您啦!”張大仙人覥着一張笑臉,拎着禮物走了進來。
秦老瞪了他一眼,把剪子往地上一丟,揹着手氣哼哼走進屋去。
張大仙人有點鬱悶了,我招您惹您了,進來就看到您一張冷臉,笑臉沒給我一個,把屁股朝着我是什麼意思?他來到秦綠竹面前:“姐,您說我壞話了?”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那種人嗎?”
“老爺子什麼情況?”
秦綠竹指了指那盆五針鬆道:“自己跟自己生氣唄,人老如頑童,你別搭理他,過會兒就好了。”
張弛把手裡的禮物遞給她,秦綠竹看到都是清屏山的特產,笑道:“你來了就去做飯唄,有陣子沒吃你做的飯了。”
張弛哭笑不得,秦綠竹是真沒把他當成外人。
今天保姆徐翠花剛好休息,秦綠竹負責過來照顧外公一天,所以秦老才讓謝忠軍把張弛給找來,如果張弛不來,秦綠竹只能湊合着請老爺子吃方便麪了。
張弛被秦綠竹直接請到了廚房裡,家裡菜很齊全。秦綠竹打下手,張弛主廚,燉了個母雞煲,蒸了大閘蟹,又炒了兩道素菜。
兩人在廚房裡忙活的時候,秦老循着香味走了進來,看到他們在做飯,乾咳了一聲。
秦綠竹和張弛事先就說好了,別主動搭理他,兩人心有默契都沒說話。
秦老晃了一圈發現兩人當他隱形,又咳嗽了一聲道:“做的啥?”
秦綠竹道:“還要蒜嗎?”
張弛搖了搖頭:“弄兩塊姜,洗乾淨扒皮,回頭放醋裡蘸螃蟹吃。”
“好嘞!”秦綠竹去拿姜,迎面從外公身邊走過,就是不搭理他。
秦老越發鬱悶了,往張弛身邊湊了湊,主動搭訕:“鍋裡燉得啥?蠻香呢。”
張弛大聲道:“姐,米醋放哪兒了?”
秦老恨恨點了點頭,臭小子,臭丫頭,合起夥來給我添堵是不是?我這輩子吃得鹽都比你們吃得米多,他不緊不慢道:“你欠我的錢啥時候還?”
張大仙人心說老爺子不厚道啊,說好了三年還清,每年還你二十萬利息,現在還沒到年底了,你居然開始要賬了,沒聽說過欠錢的是大爺嗎?低聲道:“沒錢!”
“喲嗬!”秦老來勁了,這個小無賴,反了他,居然敢跟我賴賬!
張大仙人硬不過三秒,馬上陪着笑臉道:“師公,我還能不還嗎,年底,年底一定把今年的利息給您送過來。”
秦老得意地笑了起來,不信治不了你小子:“你小子竟敢跟綠竹穿一條褲子對付我……”呃……這個形容好像不太貼切。
張弛也覺得不貼切,真要是這樣穿,秦老得把他給填爐子裡燒了。
秦綠竹這會兒走進來了,一看就知道某人已經背叛了革命,自己出去的這會兒,已經屈服於老舊勢力的霪威之下。
秦綠竹也沒當真要跟外公賭氣,笑道:“老同志不生氣了?”
秦老在剛剛追債碾壓張弛之後心情大悅:“我老人家的胸懷怎麼會跟你們這兩個毛孩子一般計較。”
秦綠竹道:“得嘞,您老去餐廳乖乖坐着,我們馬上把酒菜給您送過去。”
張弛的廚藝雖然不是什麼科班出身,可這貨生性好吃,天上人間但凡有機會品嚐的美食肯定不會錯過,吃得多自然品味就上去了,手藝就在不知不覺中提升了。
無論燒烤還是炒菜,火候的掌握相當重要,這恰恰又是他的強項。
菜做的好不好吃,味道和口感都非常關鍵,而這兩點張弛把握得非常到位。
見多識廣的秦老也對張弛的手藝表示讚賞,秦綠竹開了一斤茅臺,秦老的存貨不少。
秦老對外孫女喝酒表示不滿,當着張弛的面就說了起來:“你瞧瞧你,又喝酒,又抽菸,頭剃得跟男孩子似的,哪像個女孩子啊!”
秦綠竹道:“您還真提醒了我,我去拿煙去。”
秦老道:“誠心氣我是不?你不是答應我戒菸了嗎?”
秦綠竹道:“煙戒了,酒我再戒了,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秦老道:“你是個女孩子,你這樣下去,還能嫁的出去嗎?”
秦綠竹道:“您老操的心真多,我嫁不嫁得出去跟您沒關係,我小舅都沒結婚呢,您還是多關心關心那個大齡青年吧。”
秦老道:“張弛,你評評理,她是不是很過份,如果你找女朋友你會不會找她這樣的?”
秦綠竹咯咯笑了起來:“您老何必爲難一個孩子,人家有女朋友了,女朋友還是個白富美。”
秦老居然八卦了一句:“蕭九九?”
張大仙人有點鬱悶,這話題怎麼就到了自己身上,蕭九九白美有餘,可在富這方面好像有點不足吧,真有錢還混演藝圈當小演員嗎?
秦綠竹因外公的話惡狠狠瞪着張弛道:“你跟蕭九九怎麼回事?”
張弛哭笑不得道:“朋友啊,什麼都沒有,師公,您老這是亂點鴛鴦譜啊。”
秦老道:“你不是跟她來往的挺頻繁嗎,還一起來看我,我還以爲你們倆是一對呢。”
他把酒杯一放:“懶得管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出去看我的盆景。”
老爺子拍屁股走人了,這邊出門,秦綠竹揚起手照着張弛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張大仙人一臉懵逼:“你打我幹什麼?”
秦綠竹指着張弛道:“你個小渣男,我當初是不是交代過你,不許你招惹蕭九九,你爲什麼不聽。”
“我沒有,我們就是朋友……”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張弛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得是蕭九九的名字。
秦綠竹意味深長地向他點了點頭:“心裡沒鬼你開免提啊!”
張大仙人心裡真沒啥鬼,他也承認跟蕭九九之間有那麼點小曖昧,可哪個男人見到漂亮女孩不喜歡撩騷幾句,這叫情趣,和情感有分別的。再說了,人家蕭九九是有遠大志向的人,跟公司都簽過協議的,現在要是談戀愛不等於自斷前程,樑秀媛也饒不了她。
張弛還真就打開了免提,不信邪,有底氣,跟蕭九九的確清清白白的。
蕭九九道:“張弛,不好意思啊,我最近都在外地拍戲,所以沒時間參加你的燒肉人生開業慶典。”
張弛笑道:“你人來不來無所謂,紅包到了,心意我領了。”
蕭九九咯咯笑了起來,看來情緒不錯:“紅包怎麼樣?”
張大仙人暗叫慚愧,蕭九九給他封的紅包到現在都沒顧得上看內容,等會兒回去一定要趕緊看看,裝模作樣道:“好極了,好極了!我私人珍藏了。”
蕭九九沒聽出破綻:“對了,我月底才能回去,回去後啊,一定好好吃你一頓,咳咳……”
張弛道:“隨時歡迎,不過你現在正在走紅的路上,等你回來了,我這小廟恐怕就容不下您這尊大菩薩了。”
“沒事兒,等我真紅了,我就把你小廟買下來,讓你天天給我烤肉吃,咳咳……”
張弛道:“說不定沒等你紅我就發了大財呢。”
“那你多開心啊,實現你的理想,用你的臭錢多包養兩個小明星,咳咳……”
張弛差點沒把包養你說出來,秦綠竹在一旁監聽着呢,沒敢說。
蕭九九道:“要不你考慮考慮我。”電話裡比當面說這種話容易。
張大仙人毛骨悚然,我操!蕭九九,要不要那麼主動。
秦綠竹的雙目如同剃刀一般在張弛脖子上摩擦,張弛裝傻充愣:“喲,這不是綠竹姐嗎?”
蕭九九笑了起來:“跟你開玩笑的,身邊是不是有人在監聽啊?”
張弛心說我都挑明瞭,您倒是後知後覺。
蕭九九道:“不耽誤你正事兒了,再見!”
掛上電話,秦綠竹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都包養了,還說沒關係。”
張弛叫苦不迭道:“姐,姐,您手下留情,我跟九九就是朋友知己,真不是您想的那種。我就是想包養她,我也沒錢啊。”
秦綠竹放開了他的耳朵,輕聲嘆了口氣道:“九九那孩子挺不容易的,你要是負不起責任最好別招人家,我外公和蕭家的關係非同一般,你要是真作出什麼禍來,他能剝了你的皮。”
張弛倒吸了一口冷氣,感覺有點忐忑。
還好秦綠竹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跟他深入探討,吃過晚飯,讓張弛去陪老爺子聊天,剩下刷鍋洗碗的工作她承包了。
秦老心情不錯,讓張弛陪他下了盤陸戰棋,張弛在排兵佈陣方面就是個廢物,被秦老殺得片甲不留,老爺子更開心了,不停誇讚張弛:“棋下得不錯。”
張大仙人愧不敢當,都被您給殺成這樣了,還誇我,這都叫棋下得不錯,您老豈不是棋聖?那麼虛榮的老爺子還真是很少見。
趁着秦老心情好,張弛請教道:“師公知道我們畢業後通常會去什麼地方就業嗎?”
秦老道:“你們那個破專業我怎麼知道?”
一句話把張弛噎得差點沒背過去,老爺子太不厚道了,明知是個破專業還要推薦我進去,誠心的,絕對是誠心的,老爺子就見不得我自在。
張弛故意道:“我們學院考覈非常嚴格,我現在學習壓力很大,如果跟不上就可能會被學院除名,我個人除名事小,就擔心辜負了您老的苦心。”
秦老道:“再來一盤。”
張弛發現自己說了半天話都是對牛彈琴,秦老壓根不想回答他的問題,想把這隻老狐狸套路進來實在是太難了。只能陪着他再下了一盤棋,依然完敗。
依然得到了秦老的誇讚:“厲害,後生可畏,你是我見過下棋最棒的年輕人。”
張弛認爲秦老很虛僞,而且分明從棋盤上對自己的虐殺中得到了某種快感。秦老準備再下,張弛沒興趣了,還好秦綠竹來了,看到外孫女過來,秦老總算放過了張弛。
張弛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向他們告辭。
秦老讓秦綠竹送送他,張弛沒讓秦綠竹送出門,走出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心中有些奇怪,今天秦老找他過來,只是吃了一頓飯,什麼也沒說。
自從這次返回北辰之後,張弛的心中產生了一個巨大的疑問,爲什麼秦家會幫助自己?過去他一度以爲是秦綠竹爲了報答他救命之恩,可後來才知道秦老和爺爺的關係,秦老幫助自己又是看在和爺爺過去的舊情。
這次回北辰,發現秦綠竹的身上隱藏着太多的秘密,包括她前往清屏山支教都不是偶然,張弛懷疑秦綠竹應該是找什麼東西,而且這個東西極有可能和白小米有關。
他帶着秦綠竹去當初偶遇白小米的地方,途中遇到襲擊,到現在都不清楚他們兩人究竟是怎麼脫身的。性情開朗的秦綠竹對此時隻字不提,張弛也沒問,秦綠竹這個人表面是個馬大哈,其實心思非常的縝密。
張弛最近時常會想起黃春曉的提醒,讓他遠離姓秦的和姓楚的兩家人,雖然搞不懂黃春曉爲何會這樣說,不過他心中還是多了分警惕,畢竟有些事也不能只看表面,即便是對秦家也不能推心置腹地將所有的秘密都倒出來。
秦綠竹回到外公身邊,看到他正在那裡收拾陸戰棋,不禁嘆了口氣道:“你老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就喜歡這小孩子玩的東西。”
秦老道:“這叫返璞歸真。”
“返老還童纔對。”
“若是真能返老還童那纔好呢。”
秦綠竹去給外公泡了杯茶。
秦老道:“清屏山的事情你有沒有給張弛解釋?”
秦綠竹搖了搖頭,秀眉微顰道:“連我自己都搞不清狀況,那天晚上我突然被麻醉彈擊中,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秦老雖然沒有親眼看到當時的情景,可每次聽到仍然感到後怕,如果自己的外孫女出了什麼差池,豈不是要讓他後悔終生,秦老招了招手,秦綠竹來到他身邊坐下,秦老輕輕拍了拍秦綠竹的後腦勺,秦綠竹彷彿瞬間回到了小的時候。
秦老道:“你就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以後我不許你再冒險。”
秦綠竹道:“我媽媽的時間可能不多了。”
聽到她提起秦君卿,秦老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他站起身來,緩步向客廳的中間走去,走了幾步停了下來,雙目望着條案上方懸掛着的山河浩然圖,久久凝望,過了良久方纔道:“你知不知道張揚的爺爺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
秦綠竹乍聽到這一消息內心中充滿了震驚,外公還是第一次提起這層關係,她和張弛的相遇純屬偶然,在和張弛有過那次共患難的經歷之後,秦綠竹發現這個出身貧苦的少年身上擁有着過人的勇氣和超羣的智慧,因爲惜才更因爲出於對張弛的感激,她才請外公出面爲張弛解決入學時候面臨的困難。
她並沒有想到張弛的背景如此複雜,更沒有想到他們兩人居然還是世交。
秦綠竹道:“我從未聽您提過。”
秦老滿懷感觸道:“不想提,如果不是遇到這小子,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提起這件事。”
秦綠竹道:“張弛知道?”
秦老點了點頭道:“我告訴了他一些但是不多,因爲那些往事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
秦綠竹道:“他高考錄取遇到障礙是不是因爲他家庭的緣故?”
秦老兩道花白的眉毛鎖在了一起,憂心忡忡道:“我最近時常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有危險正在不斷迫近。”
秦綠竹道:“外公,也許情況沒有您想得那麼嚴重。”
秦老嘆了口氣道:“張弛的爺爺本名張清風,他是神秘局的創立者之一,智慧超羣,擁有強大的預感能力。”
秦綠竹聽爺爺說起過神秘局的事情,不過神秘局在動盪歲月的初期已經解散了,直到現在都沒有完成重建,爺爺每次提到相關事情都是諱莫如深,今天是他第一次主動提起。
秦綠竹道:“神秘局解散了有四十多年了吧?”
秦老緩緩點了點頭:“當年神秘局的核心共有七個人,我和張清風都位列其中,如今可能只剩下我一個了。”言語中充滿感傷和失落。
秦綠竹道:“外公,當年神秘局解散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秦老雙手背在身後,用力握緊在一起:“向天行!”
秦綠竹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可是從外公的語氣中能夠聽出他對這個名字的複雜滋味。
秦老道:“他是我們的局長,可以說神秘局是他一手創立,此人文武雙全,學究天人,多智近妖。我們創造神秘局的初衷是爲了研究超能力現象和管控超能力者,可事情的發展卻漸漸發生了偏差。向天行人如其名,恃才傲物,目空一切,隨着能力的增強,他的野心也與日俱增。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他可能帶來的危險,張清風是第一個看出他會爲神秘局帶來滅頂之災的人,所以建議我們提前退出。”
回到座位上,端起秦綠竹爲他準備的茶喝了一口,然後道:“我當時認爲,如果這樣離去就是對國家不負責就是對人民不負責,是一個懦夫。向天行的野心不斷膨脹,我們接到了指令對他實施控制,在這一過程中,我們有兩名重要成員被殺,一人失蹤。這場戰鬥中,向天行的妻子楚紅舟爲了保護他而死……”提起這件事,秦老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秦綠竹忍不住道:“向天行逃了?”
秦老點了點頭,閉上雙眼,低聲道:“逃了,不久以後,他捲土重來瘋狂報復,不過張清風準確預測到了這一點,我們事先設好了埋伏,再次重創了向天行,一直追蹤到了軒轅墟方纔失去了他的下落,不過以他當時的狀況,應該是死了。那件事之後,張清風選擇不辭而別,我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張清風當年的離去是因爲被向天行嚇破了膽子,還是自己主動選擇逃避,從他逃離神秘局開始,就被永遠列在了最高機密的黑名單中
秦綠竹此時已經完全明白張弛的錄取爲何會受到那麼大的阻礙,可既然是最高機密,知道這件事的人就應該不多,到底是誰知道他的身份並舉報了他?
秦老道:“當時參與圍剿向天行夫婦的五人,到最後只剩下我一個,張清風離去之前曾經奉勸過我要急流勇退,我並未聽從他的勸告,還接下了神秘局的擔子,過了不久……”他嘆了口氣。
秦綠竹知道以後的事情,在大動盪的時代,不但神秘局被廢止解散,外公也因此遭到噩運,外公的五個兒女如今只剩下母親一個還在身邊,其他幾位舅舅死得死亡得亡。
小舅謝忠軍是爺爺收養的孩子,並非秦家嫡系,秦家可謂是家破人亡,秦綠竹甚至沒見過自己的父親,也不知道父親是誰,她小時候曾經問過,因此而受到母親的狠狠責罰,從那以後她留下了心理陰影,再不主動提起關於父親的任何事。
大動盪歲月過去之後,外公終於迎來了應得的公道,可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後,老爺子再也沒有了雄心壯志,早早從職位上退下來選擇頤養天年。
這些年因爲靈異事件層出不窮,重建神秘局的呼聲變得越來越大,相關部門的領導也三顧茅廬想請老爺子出山,可都被外公拒絕了。
秦綠竹道:“您是什麼時候知道張弛是您故友的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