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二十四神器,鞦韆索?號稱可以鎮封一切的鞦韆索?”蘇離詫異的看着蓋聶,這件神器也許沒有恐怖的殺傷力與破壞力,但是它卻可以將一切力量給封鎖住,一旦被鞦韆索困住,任何強者都會變成普通人,無法調動任何一絲真元之力。
蓋聶目光一斜,掃了一眼蘇離之後,便轉過目光繼續看着天空之上的明月,淡淡道:“對,就是那件鞦韆索,想要將一位九境至強掌控,卻又不能夠讓他死去,鞦韆索便是最好的神器了。”
“聖後想對誰出手?”
蓋聶一翻白眼,無語道:“我怎麼知道,大周九境雖說不多,卻也不少,也可能是李太白,或者是牧王,也有可能是......”
猛然間,蓋聶停頓了下來,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起來,而後低聲呢喃,“是啊,他們要回來了,看樣子,這一次也許不是聖後的命令了,幽神這傢伙果然是投靠了某些人,有人要回來了,三十年之約到了,那羣瘋子要回來了。”
“誰要回來了?”畢竟不是大周之人,蘇離對於大周之內的許多事情還是不怎麼了解。
“選擇這西陵到底是對還是錯,也說不清楚了,現在想來也是,幽神曾經就是那個人的手下,如今升爲神將了,倒是差點忘記了,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到底能不能攔住易家人的劍。”蓋聶的目光彷彿跨過了空間落在了遙遠的天際,看到了那一羣正在瘋狂練劍的人。
蘇離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蓋聶,不滿的說道:“大叔,別賣關子,說人話。”
“小傢伙,既然你想知道,我就隨便說說吧。”
有些人只能用來追憶,有些人卻是爲了復仇,有些事可以過眼雲煙,有些事卻要銘記一輩子。
“大周十二州,有一個特別的大西州,還有一個同樣特別的殤雲州,殤雲州與大西州的自治不同,那裡是當年大唐皇帝將殤雲州親自分封給了易家人,當然也是因爲易家一直都是那片土地的主人,他們世代守護者那片天地。”
“當年大唐征戰四方,雖然遇到了無數敵人,但是殤雲卻是遇到抵抗最爲強烈的地方,那裡的百姓上馬皆可爲兵,修行之人更是悍不畏死,那一戰整整打了三年,大唐前前後後最終投入了近百萬的兵力,死傷無數,這也是那一戰將大唐的國力拖後了十年,殤雲以一地戰一國,卻沒有絲毫畏懼,血流成河,無數的人死在易水兩岸,當年主持那一戰的便是如今大唐諸位王爺之中最老的那一位,壽王李崇耀,三十年前他不過三十歲,卻已經是手握百萬大軍的統帥了,權傾天下的他是何等的風姿卓越,只是誰又能夠想到當年那位王爺,會變成如今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
蘇離明銳的發現了蓋聶話語中的含義,輕聲詢問道;“因爲易家人?”
“對,就是因爲易家人,易家作爲殤雲的主人,自然看出了那一戰最終的結果,那個時候大唐已經打瘋了,瘋狂的投入兵力,李崇耀更是發瘋了一樣,想要將殤雲給咬下來,可是那個時候大唐已經不允許在這般戰鬥了,所以一隻紅鷹穿過易水到達了易家,大唐皇帝想要招安。”蓋聶回憶起當年的事情,雖然那個時候他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但是那個時候就已經初露鋒芒的他,就在那片戰場之上,他是上一代劍聖的關門弟子,地位極高,所以才能夠看到許多事情。
蘇離也知道作爲一個帝國,不可能將浪費這麼多的力量去攻打一個地方,三年的戰鬥已經騎虎難下了,所以纔會選擇招安。
“易家人答應了吧。”
蓋聶眼中劃過一絲不忍,就彷彿又看見了當年的一切,“對,易家當時的那位老人看透了未來,他可以死,易家可以亡,但是殤雲不能毀在他的手上,他同意了大唐的招安,同意了臣服於大唐,當時的殤雲雖然也有不少反對的聲音,但是看着易家後山的那二十多萬石碑,他們也沉默了。”
“易家開城門,拿着代表着殤雲的雲印朝着長安而去,易家一行二十七人,五位八境大宗師,九位位七境宗師,十三位六境強者,帶着雲印一路而去,只是當時誰也不會想到,易家人修行的會是那柄劍。”
“易家投向了,殤雲城門大開,可是兩地之間廝殺三年,死了這麼多人,又怎麼可能是隨便一句招安就能夠磨平的,大軍入城,城內自然是爭鬥不斷,而就在那個時候,紀王李元生帶着五百私兵入城,找到了李崇耀,他覺得殤雲人好戰,善戰,能戰,決不能讓他們這般簡單的投降,將來必定是大唐的禍患,他提議將城內的殤雲主力軍全部殺死,以絕後患。”
感覺到渾身一震,蘇離有些震驚的看着蓋聶,這個故事太血腥了,當年到底是死了多少人。
“李崇耀同意了?”
雖然已經知道答案了,但是蘇離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問。
“他同意了,三年的戰鬥已經讓他殺紅了眼,當時他已經是衆多王爺之中地位最高的了,他自然不甘心就這樣被高坐在長安城內的那個人一言而定,所以一場蓄謀的兵變發生了,僅僅因爲一個小小的摩擦,那場長達三天三夜的屠殺才結束。”蓋聶的語氣變得哀傷起來,他是那場屠殺的見證者,那一天整個雲易城都變成了一片血海。
“易家那個時候正好踏入長安城內,當他們將雲印交給大唐皇帝之後,一封千里加急的消息送到了京城,雲易城內十七萬大軍,五十多萬百姓,整整七十多萬人,全部被屠殺的乾乾淨淨,那個時候易水幾乎都被染紅了,無數的屍體沒日沒夜的扔到了河水之中,可就算是如此,血腥的味道依舊久久不曾散去,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殺人原來也是這麼恐怖的事情,這也是爲什麼我非常討厭李家人的原因,我非常的不喜歡他們,因爲看見他們就會讓我想起那個令我心寒的日子。”
冰冷的殺意緩緩溢出,就算是時隔三十年了,他還是不能忘懷,每當想起那件事,他都會感覺到無比的心寒。
七十萬,這個數字,讓蘇離感覺到無比的心寒,雖然如今的大周人口數億,但是七十萬同樣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數字,這可是人命啊,這麼沉重的壓力,令他的聲音都變得低沉起來,“易家人怎麼做了?”
“就像我之前所說的,誰也不曾想到易家人修行的是那柄亡命之劍,當得到消息之後,二十七人猶如發瘋的一般朝着雲易城趕去,可是當他們到達雲易城的時候,大唐退兵了,整個雲易城就像是一座空城,除去易家的那些人以及門客之外,幾乎都死絕了。”
“從那一日起,易家成爲了殤雲的罪人,殤雲漫長曆史中不可磨滅的罪人,無數的百姓以及修行者從四面八方而來,他們帶着無邊的憤怒與滔天的怒火,易家最後四十九人,全部跪在了地上,他們向天發誓,一定會將李崇耀和李元生斬殺,也是在那一日,殤雲衆多修行者趕來,他們選擇幫易家開路。”
“亡命之劍,自然不能用在通往長安的道路之上,殤雲各大門派與世家僅剩的九位八境大宗師,以及二十九位七境修行者,再加上三十七位六境強者,成爲了易家劍的開路人,他們一百二十四人人,一同朝着長安而去,那個時候真個天下都知道了,一羣身穿白衣,手持長劍的易家人再一次來了。”
“當時的皇帝李易山已經對李崇耀有所忌憚,畢竟他的這位弟弟在軍中的勢力太強了,所以面對易家入京,他選擇了沉默,雖然這位皇帝沒有開口,但是兩位當朝王爺手下自然也有無數的強者,傳奇也就是從這裡開始,踏過易水河,殺戮便一直沒有結束,殤雲與長安之間隔了一個青州,而青州自然也成爲了攔截的最佳地方,到底在暗中死了多少修行者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當初的一百二十四人,走到長安之後便只剩下七十三人。”
“而從長安開始,到達那座長安雄城之前,又死了十六人,當易家人踏上大明宮的時候,這一百二十四人便只剩下十八人,這十八人全部都是易家人,殤雲的修行者全部死在了這條道路上,也因爲這一趟長安行,李崇耀與李元生兩位帝國王爺手中的修行者幾乎死的乾乾淨淨,踏上大明宮的那一刻,在衆多朝城的目光之中,亡命十三劍的最後一擊,凝聚了這一路走來無數強者的劍意,與心中的憤怒,易家家主斬下了紀王李元生的頭顱,血染大明宮。”
蓋聶背對着蘇離,仰望着天際,他彷彿還能夠記得當年的一劍,那是何等的輝煌,何等的強大,“只是易家人就算再強,也不可能真正面對整個大唐,李易山開口了,紀王死後,殤雲依舊屬於易家,只不過三十年之內易家不得踏出殤雲,兩者之間的仇恨也必須在三十年後解決,不得不說,李易山是一位非常睿智的皇帝,藉助易家人的手,將原本最大的敵人扼殺了,李崇耀也被他囚禁在了長安城內,當年那個權傾天下的王爺,一日之間變得頹廢了。”
“而且易家人的劍還在,李崇耀這輩子就不可能再有別的心思了,因爲那個誓言,當時遞出那一劍之後易家家主,自殺在了大明宮前,易家人帶着那柄斬殺了李唐血脈的皇血與家主的屍體回去了,只是看着易家人離去的背影,誰都知道,易家必然還會有第三次東行,因爲李崇耀還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