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子將這張處方單夾回原處,特地將筆記本往裡層放了放,最後將那三份文件再往上面一擱,整個箱子剛好滿滿當當。
時間已經不早,圓子拿起杯子一飲而盡,說到現在還真渴了。
“好了!”圓子將沉甸甸箱子捧到了手裡,向衆人辭行:“感謝親們的盛情接待,我就先回了,要是想我歡迎到總部去看我。”
“嗯,我們送送你,東西重不重。”袁姐也搶着過來幫忙。
“不用,不用了。”圓子謝絕了她的好意;“這點算什麼,想當年姐也是運動健將一枚呀!”
“那我們就不送你下樓了。”上班期間大家也不便遠送,幾人一起將圓子送進電梯,就揮手道別。
圓子按下1樓的按鍵,就抱着箱子默默的等電梯下行,電梯剛一啓動,圓子的小腹就一陣抽痛,繼而還有了如廁的慾望,可她還要回公司送文件的呀,任務緊急還是忍忍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圓子的身體憋出了一身冷汗,再不去洗手間只怕是更麻煩了。看到電梯顯示快到六層,她快速的按下了五樓的鍵。
“叮——”到了五樓,電梯穩穩停下,圓子抱着大紙箱直衝洗手間。
她將手裡的箱子放置洗手間外側的洗手池邊,然後就彎腰衝進了女廁,嘴裡還不住的吆喝:“哎呀,痛死了,痛死啦。”
沒多久,一個身影悄悄的潛入了洗手間,人在洗手池邊駐足,塗滿紅指甲的手在箱子裡一陣翻動。
“哄”一陣抽水聲響起,身影隨之閃出,而擦着冷汗的圓子也捂着肚子出來了。
走到門口,又是一陣難受,還是不行啊,圓子又彎着腰衝進了洗手間。
而東恆總部37樓,會議的準備工作一切就緒,所有參會人員都以陸續到場,就等着“核心人物”東方總裁過來了。
此時,東方墨正一手環胸一手扣下顎,在會議室的走廊外來回踱步,輕甩手臂看看手錶,時針快要對準四點的方向,會議馬上就要開始。
明明不到倆點就讓她去拿資料,這都倆個小時了還不見個人影,倆家公司的距離並不遠,就是跑步來回半小時都足夠,況且他還派了車送她過去。
“總裁,所有工作都準備就緒,各方的參會人員都已就坐,就等着總裁您了。”羅秘書匆匆趕來通知。
“讓圓子去拿文件,爲何人現在還不到,是路上堵車還是——”後面的話沒有出口,最不能接受的是有什麼意外!
羅秘書自然知道他的擔憂:“堵車應該不太可能,我剛接了德國的工程師過來,一路通暢啊。要不,我給陸師傅打個電話。”掏出手機,羅秘書快速的撥出電話。
電話音一直處於接聽狀態,指針已經對準了四點的方向,時間不容等候,東方墨向來守時:“你繼續撥打,我先去會議室。”說完,他合攏衣襟邊系鈕釦邊匆匆前往會議室。
走進會議室,所有的目光齊聚過來,今天的會議頗爲重要,不僅有杜總帶隊的暢想高層,還有一位特聘的國外工程設計師,最不能忽視的是四位不常出現的老董事,雖然東方墨是不可撼動的執行總裁,可對於即將上馬的江北工程,他們掌控着
一定的話語權。
知道會議重要的文件和ppt都沒有就緒,杜總恭敬着將自己的自備文件遞了過來,微笑道:“這些文件內容我們都熟透,總裁您可以先用着。”
看着與會的各方人員,東方墨目視前方,在碩大的橢圓會議桌首席的位置穩穩的落坐,剛要講話羅秘書衝了進來,挨近他的耳邊輕輕私語,東方墨的臉瞬間輕鬆了下來,修長的手指將文件推還給了杜總,沉着道:“各位,不好意思,今天會議的詳細資料正在路上,大概還有不到二十分鐘就到,大家可以先談談對江北工程的看法。”
他是追求極致的人,既然會議資料不全,就暫且討論其他事項。
可話剛落音,就傳來了不和諧的音調:“我不同意啓動江北工程的議案。”一位年齡較大的董事,舉手示意。
這讓東方墨有些始料不及,可他也只是停頓片刻,隨即大手一揮:“請講!”
“江北工程就我所見,它就是個勞命傷財的工程,我不知道總裁執意拿下這個工程是否有何私心,但就我多年來的從商經驗來看,這個工程太冒險。”這位體型略肥的老董事,說完將身體往後一傾,一副傲慢的模樣。
“就是啊,總裁三思啊,東恆國內外上百個分部,幾十萬名員工,你作爲一家之主凡是可都要謹慎啊!”一個瘦小個的中年董事,緊跟其後。
“恕我直言,這個暢想公司之前就是個皮包公司,在商界的名聲好像不是太好吧,總裁你捨棄我曾提議的江南工程,卻來啓動江北工程,這個我真真是想不明白啊!”此發言董事剛好和杜總有些過節,言辭更加犀利,搞得杜總和其他倆個高層面面相噓好不自在。
“是啊,這江北和江南很明顯的經濟差,總裁您難道看不出來?更不用說啓動工程的難度了,對方能提供的條件也不可能一樣啊。”
沒想到就這麼輕易的一問,竟然有一大堆的反對聲襲來,包括東恆本部的幾個高層也是沉默不語,明顯看出他們是向着董事那一方的,沉默也只是礙於總裁的尊威。
看來爲了購得暢想廣告公司,而硬性拿下江北工程的決定,明顯是將東方墨推向了風口浪尖。
“各位,作爲東恆的首席執行官,我做任何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同時我也會爲東恆幾十萬名員工負責。”東方墨語調清晰。
“那你說說看,你怎麼爲各部員工負責啊,前期投資就是幾個億,後續還不知道有多大的窟窿要填。”
“其實這個江北工程,東恆自己就能拿下,何必要帶一個小公司在玩。”幾個董事依舊不依不饒。
“江北工程是暢想的提議,也是我購得暢想分公司的前提條件。”東方墨直言不諱:“不過,這並不代表我會拿東恆的利益開玩笑,縱然我有私心也會在權衡利弊的基礎上做決定。”
“年輕人講話不要太自負!”帶頭講話的那位胖董事一臉的不服。
“以我五年的從商經驗,對江北工程還是有一定把握的。”東方墨繼續陳述。
“那我還從商二十多年呢,就你那點經驗,也就是我起步初期的水平吧!”
“所以,你最終的家當就只剩
下東恆的這點股份了。”
“你——”胖董事還想講什麼,卻被旁邊的董事暗中踹了一腳。
畢竟他們的股份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生殺大權還是在東方墨的手裡,憋了一肚子氣的胖董事,雖然適時的閉嘴了,可卻氣得滿臉通紅,肥大的手掌不停揉搓着胸口。
會場一下子靜寂了下來,氣氛有些僵直。
“咚!”恰在此時,拿着一堆文件的圓子冒失鬼似的衝了進來,整個人就如同扔出的飛鏢一樣,隨風而來。
直到總裁的座椅邊,前後腳跟來了個狠剎,才停止了腳步:“總、總裁,這是您要的文件,不、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此刻,圓子已是氣喘吁吁。
拉肚子已經拉得快要虛脫的她一頭的冷汗,可總裁回眸的冷光更是讓她爲之一顫,看了看會場這麼多的大人物,圓子知道這次她又惹麻煩了。
“去把文件發一發。”東方墨垂下眼簾,語氣清冷。
“是。”圓子先將大一點的文件夾遞給總裁,而後又將其餘倆份文件夾,分別遞給了董事和東恆的高管。
大家都打開文件先行閱覽,突然發現那位特聘過來的德國工程師沒有文件資料,可能是暢想方的疏漏。
“把我的文件夾給他把!”東方墨拿起文件夾示意圓子送過去,項目的具體執行步驟他早就瞭然於心,沒有文件他一樣可以主持會議。
圓子接過文件夾,禮貌地交到了外國工程師貼身翻譯的手裡,畢竟他的中文不是很溜,還是需要有人同步翻譯。
會場氣氛好不容易有了轉移,所有人員都在低頭看文件,圓子也將U盤交到了羅秘書的手裡,暢想的講解員走過來在調試投影儀,準備一會的演示講解。
忽然外國的工程師翻了文件的幾頁紙後,在裡面發現一張紙,他抽了出來,用不正規的中文講道:“這是神-木?”
翻譯打眼一看,差點沒笑出聲來,這是一張中醫處方單,擡頭赫然寫着“不孕不育中醫偏方”。
“這個!”翻譯也不好說直說,只是憋着笑:“這是一張藥單。”
“是給我的嗎?Way?”他不解地晃了晃處方單:“這是不孕不育,可我已經有三個孩子了,這個真的不需要,我很棒滴。”原來他還是懂點中文的,只是不太精通而已。
翻譯被他逗得樂不可支:“這個當然不是給你的了,這個是總裁的。”咦,話一出口好像哪裡不對呢:“噢,不是,這個、這個是文件夾裡的——”
翻譯極力在挽回,可爲已晚,那位德國工程師,已經殷勤地將單子給東方墨遞了過去:“總裁,這個是你的不孕不育藥單嗎?”
會場霎時笑聲一片,要不咋說外國友人就是實誠呢,看大家在笑他還不解地聳聳肩,一臉無害的對着翻譯撇了撇嘴,翻譯已經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接過藥房單的東方墨,臉色已從深紫降到了鐵青,仔細一看藥方單的出處還是方氏骨科醫院。
“這是怎麼回事!”東方墨拿着藥方單,回頭質問圓子。
而圓子也是傻了眼,明明已經壓到筆記本里的藥方單,怎麼會跑到東方墨的文件夾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