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離開東恆了?”婉如擡起眼眸看她,有些惶恐:“可他沒說讓你辭職啊!”
“留下還有什麼意義,辭職信我下午就已經寫好,明天我會直接給他遞過去。”
“什麼,你真的要走,可你現在想好去哪裡了嗎?”要知道她現在已是辭職在家了,如果他再辭職——
蕭朗看出了婉如的憂慮:“我工作的問題你不用擔憂,此前就有好幾家公司明裡暗裡的來挖我,我一直在選擇和猶豫,現在這樣我倒也走得坦然了。”
“噢,你說的是真的。”掛着眼淚的杏眸,驚喜地看着蕭朗,她沒想到,蕭朗竟然這麼有市場。
“是的,之前公司被劃入東恆名下,我就有預感在你哥手下是幹不長的。所以,對於伸出橄欖枝的公司,我也就不那麼抗拒了。”
“蕭朗,我的真的很遺憾,本想有我表哥的這個關係能助你一臂之力,可現在卻是拖了你的後腿。”婉如明白,事業對男人的重要性。
“所以,不要再爲我的事去低三下四的求東方墨,沒有他照樣我們一樣可以生存,知道嗎?”蕭朗再次用力的握了握婉如的胳膊,表明他的立場:“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因爲我愛你,而不是因爲你背後的關係。”
這是一句大實話,蕭朗不僅是工作上有一定實力的人,而且他也不是攀權附貴之人,總在東方墨面前低眉俯首,讓他有強烈的不適感。
特別是婉如,時不時就要拿這個關係來眩耀,甚至有時還拿來此壓制他,現在好了,他再也不用爲其所累了。
“蕭朗!”婉如一下撲到了他的懷裡,真沒想到蕭朗是這麼有骨氣的人,原來以前是小看了他。
婉如崇拜的眼神再次凝神地仰望蕭朗:“那你下一個公司定下來沒有。”
“下午,你們的事情一出,就有人給我電話了,再次要求我去他們的公司。”就此,蕭朗略作停頓——
其實蕭朗還打算說,東恆的內部應該是有了內鬼,可是這樣的事沒根沒據的,再說一個準備離職的人,還管他那麼多幹什麼。
“負責過來挖我的人,你知道是誰嗎?”蕭朗繼續道。
“我怎麼會知道!”婉如好生詫異:“難道,他是我熟悉的人。”
“是的。”蕭朗僵硬的面龐終於有了一些緩解:“他就是你的初中同學——鄭廣林。”
“怎麼會是他?”婉如又驚又喜。
“早前,煌騰公司就有意向讓我加入,可我想着在暢想發展一直還不錯,就將此事擱淺了。我們訂婚宴後不久,鄭廣林就不停地給我電話,力勸我來他們公司發展,還說這是老總特派給他的任務。”
“噢,他們公司怎會交給他這些任務?”
“想必是知道了我和他的這層關係,以此來打人情牌吧!不過,現在我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這個時機來得剛剛好。”
“那他們給你的職位是什麼。”
“既然是挖我過去,給我的職位還是很誘人的,讓我做市場部的總經理,如果我的業績能上來,我的職位還會有新的變動。”
這個煌騰集團,也是國內上數的實力集團,婉如並不陌生也不可能陌生,近幾年發展神速,大有趕超東恆的勢頭。圈內人都知道,因爲幾期投標工程,導致這倆家公司成了死對頭,明裡暗裡鬥得是不亦
樂乎。
婉如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種感覺:煌騰力挖蕭朗,很有可能是衝着東恆。
不過這有什麼辦法呢,她的表哥並不待見蕭朗,白白放走了這樣一個人才。
蕭朗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你現在懷孕索性就別去工作了,只管在家養好身體,孩子纔是你現在的頭等大事。”
她在家了,也就少惹是非了。
“是!”婉如將手按向小腹,聽話地點點頭。
犯了那麼嚴重的錯誤,蕭朗不追究就已經很不錯了,她還能再祈求什麼呢,看來這一切都得感謝肚子裡的寶貝,來得真是太及時了。
蕭朗不再說什麼,而是丟下婉如徑直走回了臥室,他累了真的累了,他已經很明確地知道,放棄圓子而選擇婉如是一個多麼重大的失誤。
可現在,他和婉如有了孩子,而圓子也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邊了。
將自己裹進被子,七尺的男兒第一次流出了悔恨的淚,滾燙的淚珠順着臉頰崩塌而下。
這一刻,他什麼都不想說,只想一個人好好地安靜安靜。
——
清晨的五點多,臨近深秋天色明得越來越遲,街道微暗,四處的路燈還沒有熄。
而我們“勞模”大人——曾圓子,已經下了出租車來到那條沿山的小路,在一個拐角處找了顆大樹躲了進去。
探出小腦袋,四處搜尋東方墨的身影,按照安倫計劃好的謀略,見到總裁就裝做是巧遇。
什麼特麼的“巧遇”啊?!現在越想越不靠譜。
倆人所住的小區,一個在南一個在東,幾乎是城市邊郊的對角線,從她的“平民窟”到東方墨的富人別墅區,少說也得十幾公里。
早上四點半,明明是在鬧鐘和安倫的死拖硬拉中起牀,一番火速的收拾,打了計程車馬不停蹄地趕到這裡,看到總裁還得佯裝輕鬆地說一聲:好巧啊!
“巧”神馬呀!總裁又不是不知道她住的地方有多遠,相隔十幾公里,就這麼一路奔過來還特地跑到他家小區隔壁的山道上,就這麼不期而遇?
這是騙傻子呢,再說那可是高智商的東方墨。
有些想法,也只有到了實踐的時候才知道是多麼的不靠譜,當初怎麼就腦袋一熱就這麼決定了呢,都怪自己心太急。
“哈欠——”寒風一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爲了美而穿着薄運動服的圓子凍得直髮抖。
雙臂交錯撫着胳膊,小腳在地上一頓亂跺:這個總裁咋還不來呢!
正念叨着,一個身影從她身邊晃過,咦,圓子清眸一亮,跑過去的那個瀟灑身姿就是總裁大人!
只見他着一身黑色運動服,符合他一貫的冷色調,服裝簡潔流暢且有些修身,健碩上身和有力的大長腿統統暴露無疑。
哇哦,看着他瀟灑的背影,圓子不由嚥了口唾沫,差點忘了自己來了是幹什麼的。
現在是不是要追過去了?想到這裡不由渾身發毛,追人真是一件好可怕的事!
不遠處東方墨的腳步不緊不慢,倆人拉開的距離越來越大,再不出手就沒機會了。
怎麼辦?雖然圓子不停地給自己暗示,可不停顫抖的雙腳就是邁不開步子。
一二三、出來!哎呦媽呀,還是不敢,剛邁出來的腳,
很快又繞到了大樹的背後。
就這麼接二連三的幾次,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扶着大樹,看着東方墨慢慢往高坡跑去,身影越來越遠,圓子給自己下了最後通牒。
一二三,走——
這會子,總算是邁進了跑道。
前面的某人,似乎跑得並不算快,她腳下若是快點應該還是能夠趕上他。
摸了摸額頭的汗珠,圓子亦步亦趨地追逐而來。
其實,前方奔跑的東方墨,早就發現躲在大樹背後的小圓子,看她滿臉惶恐,故意目不斜視地跑了過去。
身後的圓子,腳步越來越近,之前也只是用車溜過她,知道她的身手不凡,可倆人還沒真正的較量過,要知道他在校時也是運動健將一枚。
即使創業之後工作繁忙,他也沒放棄過每天的運動,看他這高大完美的身材和腳底生風的步伐,便可知曉這是位健身達人。
圓子是運動隊出身,從他的平時是細微動作就能斷定,總裁是練過的。當然,她所沒見識過的,只是他那隱在深處的結實肌肉和誘人的人魚線。
奔跑中“冷漠”王者,帶着揮之不去的雄性“荷爾蒙”一路前行,這要是在公園或是在鬧事區,必定要吸引美女無數的呀!
難怪他要選擇這個偏僻的山道做晨跑場地,東方墨的性格使然,生性孤僻不喜歡人多密集之地。
也好,如此美景還是讓我獨賞爲妙,摸了一把口水,圓子打了雞血般迎頭趕上。
已然忘了之前的種種“不靠譜”!
東方墨就是她的,誰也不要搶!
看到圓子的腳步跟進,東方墨也是暗自加快了步伐:“傻圓子”來吧!
倆人就這麼不遠不近地跟着,展開了一場持久“拉鋸戰”。
好惱人,好幾次圓子的手快要拍到他的肩頭,東方墨便飛速拉大了距離,而她不得不加快腳步繼續跟上。
時間一晃六點了,已經陪着他沿着這個山路上上下下跑了好幾圈,楞是沒機會說出那句“好巧啊”!
這個“偶遇”咋就這麼難呢!
漸漸地,圓子的氣息開始紊亂,體力明顯不支,滿頭的大汗滾滾而出。多少年了從沒起過這麼早,這一來就空着肚子狂溜圈,可是不比去原公司做保潔輕鬆了,問題這還是自找的。
發覺身後的圓子腳步有些散亂,東方墨脣角一勾,知道她已經開始疲憊了,雖然比他要差了些許,不過這作爲一個女孩子,這種體力已是了得了。
這可是將近一個鐘頭的山路奔跑,且中途沒有間斷。
找到她之前,曾有過很多不好設想,不過現在放心了,她不僅腦子沒有問題,體力還是好得很。
圓子不知,他的父親可曾是連隊的優秀偵查兵,執行任務無數,受過多次軍功獎勵,那些擺放在洛叔叔家的大小的勳章,東方墨至今還記得。
這樣的女孩基因應是不錯!
想到基因,自然想到了他們初次相遇時的那番對話——
“你叫什麼名字?”
“曾圓子!”
“哼,蒸圓子,你咋不‘蒸包子’呢!”
“沒男人我怎麼‘蒸包子’!”
回憶到這裡他的脣再次勾出一抹蠱惑,“蒸包子”?怎會不知這個詞的含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