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請你們把剛纔的話再重複一遍嗎!”圓子雖然語氣平淡,氣勢卻是從未有過的凌厲。
比起身體的抱恙,冷漠的言語更具殺傷力。
“啊,那個——”不曾想自己和同事的私聊竟然被圓子聽個正着,陳美女的第一反應還是略顯尷尬的。
拉着同事小柳纔敢走出前臺,一臉的訕笑:“圓子,你不要誤會呀,我也就那麼隨便一說。”說完,翹臀一擺上前就要拉圓子的手。
圓子一把彈開了她的手,清眸之中閃過少有的銳利:“隨便一說,有你那麼隨便的嗎?你與雲美老闆分手幹嘛要扯上我?”這可事關名譽。
沒想到,收到幾次免費的盒飯竟然能惹出這些個閒事來。
“這個。”陳美女好一陣翻眼皮,又是搓手又是甩頭髮,終於想出一個完美的託詞:“圓子,我這也是剛失戀,一時生氣才拉着小柳瞎聊聊,你不要生氣啊。你呀,就當我放了個屁好吧!”
無端說人家閒話,總歸是要心虛的,雖心有不甘,但此刻陳美女也只能連連道歉了。
說着,她水靈靈的大眼睛還落下淚來,這說來就來的悲情表演,看得圓子直撇嘴,這演技不當演員真的是虧了。
“那你剛纔說我想要勾搭總裁?”圓子無心看她演戲。
“嗯,那個嗎,都、都是公司其他員工亂傳的,真的不關我事啊。”陳美女連連擺手。
這個倒也是事實,公司對於她和總裁早有流言蜚語,否則她一個大廳的前臺,又怎麼會清楚樓上的那些事兒。
不過圓子覺得今天有必要說清楚,擡起眼簾正視身邊的這倆位:“第一:我曾圓子不會破壞任何人或介入任何人的情感,第二:什麼叫勾搭,說得這麼難聽,我就是追-總-裁,那又怎麼樣!”
圓子將“總裁”這倆個字說得異常的着重,嚇得陳美女和小柳連連後退。
倆人倒吸一口氣又面面相噓,想不到這個平時看上去還有些靦腆的女孩,突然會變得如此直白,頓時不知如何迴應纔好。
看到她們驚詫的表情,圓子姍然一笑,就這麼傲氣凌人的離開了大廳,留下那倆尊“大佛”風中凌亂。
說完這句圓子也暗自好笑,若不是做好放棄的決定她又怎會如此坦蕩。
東方墨,從此你就是我的上司,我就是你的好下屬!
想到不用再費心思去試探、討好這位冷酷君王,倒也是一身輕鬆了。
“天啦,她竟然還真的在追我們總裁。”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陳美女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簡直是越想越不服氣:“這種事,她竟然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不過啊,人家這都是男未婚女未嫁,況且都還沒對象,她怎麼就不能追了呢,很正常啊。”看小陳臉蛋氣得通紅,小柳故作不明道。
“哼。”小陳一臉的不屑:“總裁這麼優秀那也是她能夠隨便追的,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怎麼,難道你也喜歡總裁?”小柳扭臉,仔細打量她那張氣憤得扭曲的臉,暗自好笑。
“你覺得我比她差嗎?”她果真不服。
“嗯。”小柳貌似認真地端詳,而後搖搖頭道:“單從外貌上講,你比那圓子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聽了這話陳美女滿意地笑了,雙手交錯:“這個圓子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壞了我和雲美老闆的好事,她還想追總裁,怕是門都沒有。”
“難道,你想如何。”對方聽出話裡有話。
對於圓子這種好運氣的女孩,她早就看不順眼了,況且今天圓子直接的頂撞已經完全地激怒了她。
小陳雙臂交錯,眼角飄過一絲精光:“對付這種直白的女孩有何難,我會有一百種辦法讓她出紕漏,然後從東恆乖乖滾蛋。”
“說說看,是哪一百種辦法?”低沉渾厚的男聲從他們身側傳來,帶着震懾人心的威嚴。
被這突然的聲音嚇到,低頭私語的倆人猛然回頭,一個高大偉岸的身體立在他們身後,揹着雙手俊冷的面龐陰沉如冰。
“總、總裁!”這是她們此刻最不想面對的身影,事實就是這麼的悲催,敢在背後算計別人,卻是頻頻被撞破。
看到她們心虛得面如死灰,東方墨脣角淡然一勾,氣氛更加的詭異莫測:“怎麼,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腳步跟着往前邁進倆步。
瑟瑟抱在一起的倆人也隨之跟着後退倆步,感覺到了地動山搖。
“你——”東方墨指了指陳美女,英眉緊蹙:“現在就可以走了,讓財務給你撥付倆個月的工資。”明天過來,他不想看到前臺有這個人。
“你——”他又指了指小柳:“離開和去後勤自己選一項。”
懶得多做停留,話一講完,東方墨轉身就離開了大廳,鏗鏘有力的踏步聲卻是久久迴盪。
陪着簡薇從普通電梯出來的白樺林,也是遠遠地看到了這一幕,瑩白的小臉一片浮雲。
“樺林姐,你看到沒有總裁對圓子真是很上心,這倆個人一個被辭一個下放後勤部。”
簡薇不由輕拍胸口壓驚,終於知道總裁對自己真的是網開了一面,同樣是因爲圓子,她好歹還被保留了職位回家休養,果真還是樺林的面子大。
“總裁這樣是不是有點過!”想到這裡,不由替樺林擔憂起來。
白樺林依舊沉默不語,挽着簡薇的胳膊微微笑了笑:“走吧,不去想那麼多。”而她握胳膊簡薇的手,卻是更緊了。
他如此緊張圓子,她怎能無感。
不過,此刻不是急的時候,對於東方墨這樣的人,白樺林還是懂得掌控火候的。
走出大廳的樺林,看到東方墨的車子停在遠處等她,心裡終於有了一絲安慰。
今天,因爲羅秘書在車上,東方墨很少有地陪着她坐到了後面,只是他的面龐冷寂得讓人無法靠近。
一路上,他都是將臉撇向一邊,安靜地看着窗外。
不想繼續沉默,樺林主動挽住了東方墨的胳膊:“要不,今晚我做東,請你們去——”
討好的話兒還沒說完,一個身影不其然地進入了他們的視線,一個下身穿仔褲的修長身影,正顫顫巍巍地向前走着。
圓子的腳步有些蹣跚,額頭已經滲出一些細微的汗珠,今天竟然沒有乘上公交車,急着要回家的圓子,只得再往前走幾步看看還能不能換乘其他路的公交車。
遠遠地看着那個蕭索的背影,邁開長腿艱難地往前走,只是疼
痛讓她走路都有些顫慄,時不時還揉揉小腹。
東方墨的眼眸眯了眯,暗自握緊了拳頭。
看到這一幕,羅秘書有些遲疑地回頭,想提醒總裁什麼,忽覺樺林也在他只好看了看東方墨,並未多言。
樺林眼神流光般地盤轉,適時地推了推東方墨,還是一貫的輕柔語氣:“要不,讓圓子妹妹也上車吧,我們送她一程。”她當然能看出來圓子身體的不適。
但她不知道,東方墨是作何感想。
天神般的臉龐依舊是冷峻得難以捉摸,開車的洛叔明顯將車速放慢,他在等總裁的指令。
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地揮了揮,總裁竟然沒有停下的意思,洛叔無奈地搖頭,腳下用力踩足了油門。
幽藍色的豪車加快的馬力,毫不猶豫地從圓子身邊飛馳而過,帶起了一陣落葉。
見東方墨如此,樺林終於放鬆地將身體靠向後背,車內溫軟舒適音樂聲悠揚,她清豔的面龐染上一層光潤。
一陣疼痛讓圓子的再次寒顫,看着前方絕塵而去的豪車,她知道載着總裁和樺林的專車,眼前一陣迷濛,依稀能聽到樹葉在腳下破碎的聲音。
回到家,圓子一股腦地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裡。
以前,回家還能看到安倫,他的嘰嘰歪歪總能讓自己寬心不少,可是現在也就只有她自己了。
孤獨、冷寂,她的煩惱該向誰去傾訴。
強行干涉她的生活,卻又不能給她安定和未來。
那個叫東方墨的男人,你到底是我的蜜糖還是砒霜,是福祉還是痛苦,這樣的疑問再次盤旋腦海。
不知睡了多久,肚子明明已經在咕咕亂叫,幾次掙扎卻沒能從牀上起來,好像很累,翻了個身繼續睡。
難道是所有的洪荒之力都被“大姨媽”帶走了嗎。
好累也好餓,可就是起不來牀。
迷迷糊糊間,有人走了進來在摸她的額頭,又用倆指探他的鄂下,看她沒什麼大礙,輕舒了一口氣。
有男人的青草氣息還有熱騰騰的米飯香味,開始她鼻尖環繞。
“晚飯還沒吃吧。”一個非常熟悉的富有磁性的低音。
誰~
東方墨!真的是他嗎?
當她意識到這是他特有的音質時,猛的一下就從牀上坐了起來。
奮力地揉了揉眼睛,看着端坐在牀邊的那個俊冷男人,從模糊到清晰。
東方墨竟然換了一身深褐色的休閒裝,輕便寬鬆的服飾隨意交疊的雙腿,小麥色的膚色在燈光的照映下,清冷之中多了一點柔和。
看圓子醒了過來,他的脣角一勾,輕輕地將手裡打開的組裝飯盒,放到了牀頭櫃上。
“睡到現在,飯都懶得吃了,你是豬嗎!”忽而,又用食指揉了揉太陽穴,深眸幽沉。
“誰說我是豬了。”圓子理了理睡得蓬亂的髮梢。
人家是特殊情況好不好,可這事他怎麼好說出口。
圓子往牀頭櫃那裡挪了挪,低頭仔細地打量他帶來的那盒美食,味道咋就這麼好聞呢。
看她那個饞樣,東方墨忽而很想笑,於是起身走往窗口:“嗯哼,是我說錯了,豬也知道爬起來找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