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未傳來,華兒睫毛顫了顫才緩緩睜開雙眸入眼的是那熟悉的人,不禁扯住一抹笑“阿秋,幸好。”
一時沒有察覺出華兒的語氣有何不同,宮無秋便拉着華兒直接起身,撫了撫衣袖打量一眼華兒見她沒事才悠悠道“這裡不太安全,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不過若是你還想再逛一會兒,我們就晚點再走。”反正接下來也不會再出現什麼事了。
“不用逛了,我們回吧。”語氣淡淡的,華兒自始至終沒有擡頭再看宮無秋一眼便直接轉身離去。
這下宮無秋也察覺出不對勁了,她隱隱察覺華兒應該發覺了什麼,只是自己的確做錯了,不管結果如何,她最初的確是懷着不軌之心。
脣角溢出一抹苦笑,她知道她們永遠回不到從前了。望着前面的人兒,隨即便跟了上去。
地上散落的糖人兒在陽光的照耀下不到片刻就巽���成糖水了,一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論再怎麼遮掩過的痕跡也終究是在的。
而就在華兒她們走後不久,一抹紅衣在原地佇立良久,那雙紫眸滿是痛苦掙扎之色,紫眸中紅光隱隱乍現。
砌築閣內;東清陽今日手頭上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便想起前不久帶回來的千紅玉,便去了別院,可是別院內空空如也讓他呆立當場。
不僅阿九就連那個千紅玉也不見了,這事情簡直出乎他的計算之外,難不成是千紅玉使用了什麼詭計帶走了阿九。
這個很有可能,他一向對自己很有自信從不朝有可能是自己傀儡術出了的問題去想,也讓他失了一切先機。
而就在東清陽心中想着怎樣把阿九和千紅玉找到,就聽見那整齊很有旋律的機械腳步聲,擡眼望去竟是阿九。
當下東清陽眼中閃過一絲懷疑但是轉瞬即逝,想要詢問阿九怎麼回事,但是他也知道阿九隻會聽從吩咐,讓他敘述事情那是不可能,若是能敘述那自己才該擔心。
取出懷中的符咒,默唸幾句直接幻化給阿九,雖然他對傀儡術有信心,但是該加強功效就要加強不然時間一長出了問題自己該找誰哭。
“好好呆在別院,別亂跑,無論是誰都不能離開。”瞪着阿九,這下他要明確的禁止這人,不然到時候在緊要關頭又跑了該怎麼辦。
當下也不等阿九回答便出了別院,吩咐下屬們嚴密搜查鬼域內千紅玉的行蹤,就用自己丟了東西的理由去尋找。
而這也如大海撈針不能光明正大的,當然別指望能找到人,索性鬼君壽宴將至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東清陽便收回了人不再尋找千紅玉。反正千紅玉也不能爲自己所用,何必浪費人力去找尋。
而當日宮無秋與華兒回到了冥宮,華兒便以身體不適爲由回了自己房間,宮無秋關心了幾句見華兒沒什麼反應也就沒再說了。
而是夜宮無秋輾轉反側想了許久,最終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本來這個念頭在就在腦海中猶疑,但是總是有些退縮但是如今若想活命保住龍澈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但是她總是在遊移徘徊,一直都存在着希望也可以說是奇蹟,只是這份希望卻在壽宴前幾日被打破了,這也是促使宮無秋下定決心。
臨近壽宴不到三天,陸華裳交代的她依舊沒有辦,有時候她很天真的想象陸華裳有可能只是嚇嚇自己而已,但是就在這一日入夜時分。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睡眠本就淺,但是又不想點着燈因爲感覺空蕩蕩的很孤寂於是她一到夜晚就直接上牀即使不睡覺也在牀上躺着,這樣就不用點蠟燭,自己還可以自欺欺人。
是夜她剛有點睡意,卻被
一陣耳旁刮來的一陣疾風給驚醒,睜大眼睛看着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的人,頓時睡意全無。
即使沒有燭光她也能一眼察覺出這是誰,不出她所料那人帶着嘶啞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爲何還不動手。”
“我”想要說什麼卻最終堵在喉嚨處發不出來,她明白此時自己應該辯解求饒,可是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索性陸華裳也不等她繼續說,而是從袖口掏出一個白瓶子直接丟給坐在牀上的宮無秋,語氣淡淡的敘述道“這是我研製的藥,你趁機給東清秋服下。”
宮無秋震驚一般望着陸華裳,拿着瓶子的手卻在微微顫抖,而陸華裳也不理會她這個樣子而是自顧自道“我要在壽宴前聽到東清秋暴斃的消息,壽宴前必須死一個人,不是東清秋就是你那個情郎,他們是生是死都在你的手中。”
說罷冷冷瞥了一眼呆愣的宮無秋,輕呵出聲,難得感慨道“其實死也是一種解脫,最怕的就是生不如死。”說完也不理會牀上人兒的表情,便揮袖閃身飛出了窗外。
月光透着窗子灑進屋內,朦朧的月光顯得格外輕柔暖暖,可是此時宮無秋臉上的神艽���帶着一絲悲慼,即使月光也溫暖不到一絲半毫。
眼神專注的注視着手中的瓶子,攥着瓶子的手顯得格外用力泛白的骨骼清脆聲聲作響,許久那人微微斂目,看不出是何情緒。
而她此時的心緒卻不如面上如此平靜,早就翻江倒海;她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而想到便就做到,當下宮無秋也不遲疑便連夜起身,貓着腳步躥進了頂樓的閣樓內。她想的辦法便就是直接和鬼君談也就是所謂的投誠。
那一夜也不知道鬼君和宮無秋到底談了些什麼,只是從那一夜之後宮無秋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依舊早睡早起曬太陽,直到壽宴前一夜發生了轉折。
鬼域砌築閣內;
依舊是那個偏僻的別院,一身紅衣的身影如門神一般守在門口,別院外有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偷偷觀察着。
這些人就是東清陽派人監視這裡的,雖說他對自己傀儡術很是有信心,但是阿九卻接連兩次都消失無蹤最後雖然回來了,但是裡面的細節他卻不清楚。
所以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一些人來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直到大約過了快五六天沒有什麼異常他才放下心,收回了這些派來的人兒。
而此時紅衣阿九站在殿門口許久,耳尖的聽到屋內傳來聲響,默不作聲。他現在可是傀儡人所以這些都不用自己操心。
可是沒過多久裡面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阿九那雙紫色瞳眸轉了轉見外面沒有人監視,才僵硬着身子進了殿內。
“唔唔,等了這麼久,那些討厭的東西終於走了。”千紅玉從牀邊的櫃子裡鑽了出來,口裡還振振有詞。
掃到阿九,神情毫無變化,只淡淡道“你可不可以送我出冥城。”這些日子她發現阿九好似還有些清醒,根本不像完全被東清陽控制住的,這還是那一日他突然神色微變發狂跑了出去才發覺的。
傀儡術沒有表情形如僵木,可他那日動作迅速,神情變化雖然只在一瞬間,但是足以讓她確定了。
只是見阿九還是木頭一般望着自己,什麼話都沒說。千紅玉神色略顯尷尬面對和主上一模一樣的容顏,即使沒有感覺但還是莫名的有些敬畏。
捋了捋心頭煩亂的思緒,千紅玉緩緩落座與牀榻之上,語氣略帶高傲道“你也無需隱藏,我和你無怨無仇,只要你幫我逃出這裡。”
見那人始終沒有任何反應,千紅玉抿了抿脣,索性直接威脅道“若是我繼
續留在這裡難保不會告訴東清陽,你是清醒的。”
其實千紅玉心裡一直忐忑,她並不是十分確定阿九究竟是不是傀儡,只是這是她唯一的希望,單靠她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逃出這裡,而且阿九是敵是友她都不確定,與其說是威脅還不如說是試探他。
只是許久沒有聽見那人回答,心中也漸漸涼了。雖然早有預料他是真的傀儡,反正傀儡又不會告狀即使自己出現在他面前也無妨。
而就在千紅玉心一點點的往下沉,卻突然聽到熟悉又陌生清冷帶着嘶啞的聲音響起“若是你死了,就不必這麼麻煩了”因爲長時間沒有說話,聲帶都有暗啞。
千紅玉震驚外加呆愣的望着眼前這個不禁面容就連穿的衣服顏色都與主上一模一樣,若不是確認他不認識自己,還真的就如見到主上一般。
只是不知道是時間的流失,還是什麼在作弄,面對這個一樣的主上,她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心也不會砰砰的跳了,這一刻她終於確定她不愛他了。或許以前是愛過的吧,可是愛的太苦太絕望她早就放棄,只是心中的不甘支撐他到了現在。
“你不會殺我”對着那雙紅色的血眸,千紅玉嘴角勾起了一抹信誓旦旦的笑意,不知道是因爲他太像主上了。反正她就是感覺阿九不會殺她。
此時的阿九心中也有些困惑,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來到這裡,以前的事情都是一片蒼白,對於東清陽的那些符咒他雖然有些抗拒,但還是承受了,因爲他想要弄明白一些事情自己究竟是誰爲何會在這裡,這一切他隱約覺得東清陽會知道。
那些符咒一開始對他還有些用處,但也只能讓自己暫時失去意識,只是隨着時間長了,那些符咒對自己的影響也越來越小,直至上一次東清陽對自己施咒,他壓根什麼感覺都沒有。
眼前的這個女子前不久一直在自己耳朵裡嘰嘰喳喳的每天說個不停,但是他卻覺得一絲熟悉,而她現在又出現在這裡就是證明她沒有逃出去,竟敢威脅自己,那麼自己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只是爲何她會這麼篤定自己不會殺她?雖然他對她確實沒有動殺意,但她憑什麼如此確定。
“阿九你就幫幫我,我好想去找炎華,他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樣了,如今都過去二十多天了,時間不久了,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本來只是想求他帶自己離開,但是說着說着卻覺得心好痛好痛,她不是一個懵懂的少女。
以前她的確是把炎華當作自己的大哥哥,可是從何時自己變得依賴於他,又是何時愛上了他,只是當自己發現的時候一切都遲了。
“嗚嗚嗚”越想越傷心,最後直接趴在牀上嚎啕大哭,她爲什麼這麼遲鈍,這麼笨呢,若是早一些發現自己的感情,結局會不會不一樣了。
阿九從沒見過女孩哭,一時就愣在原地壓根不知如何辦,只是那哭聲太煩躁了,想要呵斥卻略覺有些不忍,眉頭緊蹙看着這個越苦越來勁絲毫沒有停下的架勢,最後實在忍無可忍冷喝道“別哭了,我答應你就是了。”
抽了抽鼻子,聽到這話哭聲瞬間就止住了,千紅玉眨着朦朧的雙眸呆呆望着阿九,有些遲疑的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阿九瞥了她一眼,徑直轉身離去半晌沒有聽到動靜回頭看去那人兒依舊趴在牀上呆愣着,語氣越發的清冷道“還不走。”女人真麻煩,而且心計還頗深,自己不同意她還用哭逼迫。
若說前面的話千紅玉沒有聽清,這一句她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當下就扯住一抹大大的弧度,原本豔麗的容顏帶着水漬添加一絲楚楚可憐,此時勾起一抹笑簡直勾魂攝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