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即使你沒有記憶,但至少你有我。”微風吹拂,和煦的笑意照亮了前路的黑暗,那雙藍眸好似清澈的漩渦一般深深吸住華兒的目光。
好在華兒即使被蠱惑也只是瞬間,片刻回過神抿了抿脣纔開口道“你認識我?”
“嗯,我不僅認識你,我們的關係還非比尋常呢?”藍眸中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片刻便恢復如初。
“啊”非比尋常的關係?華兒頓時懵了未等反應過來就被男子牽着手向着桌子前走去。
華兒坐在男子身邊,安靜的聽他講述,片刻她才徹底理清這男子所說的一切。原來他叫歐陽雲天,自己叫歐陽華,他們兩個是未婚夫妻。只是不久之前歐陽華出了魔界被人重傷辛虧歐陽雲天及時相救,才把她帶了回來。
聞言,華兒遲遲未曾應聲。眼前之人所說的與小青蟲說的大致一樣,但自己卻總是覺得有哪一點不對勁,只是要自己說出個所以然也說不出來。
歐陽雲天見狀立馬起身蹽���華兒的腳下,大掌輕輕牽扯嬌小的素手,語氣低沉帶着一絲落寞道“即使阿華把我給忘了,我也不介意也不強迫你把我當未婚妻,我願意和你創造共同屬於我們的記憶,阿華可否答應我的請求。”
雖然只是一面,華兒也看的出來這男子藏在和煦溫柔下的孤傲,只是如今他竟能跪在自己面前說出這一番話,即使心中還存在着疑惑的華兒也不禁心軟了,半晌才輕輕點點頭,反正他並未強迫自己。
先不論他所說的真假,若是假的他並未對自己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但若是真的那自己不是虧欠他良多,反正現在自己記憶一片空白,還不如順其自然。
自那以後,歐陽雲天幾乎天天帶着華兒逛着魔宮,一邊還不停爲他講解,往日那個沉默寡言的人早已變成了話癆。
而魔君長年帶着面具根本無人知道他的真是容顏,如今魔宮多了一個有着和魔君一模一樣的藍眸的人,頓時引起魔宮衆人的議論。
最後還是城月親自告知大家那個男子就是魔君魔修,頓時整個魔宮都沸騰起來,沒想到自家魔君面容這麼俊美,比之當初的六界第一美男妖王也不遑多讓了。
而這消息導致的便是有許多躽���暗中偷窺魔君的人,城月當初也有些不贊成魔君的做法,只是魔君一意孤行爲了一個女的把自己置身於危險當中。
只是當他看到那個女子的時候,一切便都明白了,他們的主上栽倒這個女子手上一點也不虧,一點也不稀奇。
只是有些人卻並不這麼想,位於魔宮東西邊的護院內;院子中央一顆大約十人環抱的大松樹如今只剩下那光禿禿的一片片,就連那樹幹也都腐敗毫無生氣。
離着松樹不遠處有一個三角形的桌子,此時魔宮的左右護法對視而坐,陸華裳時不時擡頭掃一眼一直抿着酒水的人,不禁扶額微微嘆息一聲。
“華裳,怎麼了?”梅練放下酒杯就有些擔憂望着陸華裳道“可是身體不適?”
“我沒事?”陸華裳當下有些不耐道“最近魔君的行事作風,你難道
沒有一點感覺麼?”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若是換個別的女人她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但是是那個差點被她害死的,總是心頭不安。
梅練瞥了一眼陸華裳,復又端起了酒杯只見沿着杯沿慢慢摩擦,語氣輕飄飄道“這是魔君的事,我們作爲下屬不宜議論,”頓了頓又道“魔君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當下陸華裳心中一口鬱氣難解,她又不能直白的告訴自己與那個魔君寵愛的女人有仇,這件事不是她不信任梅練,他知道的越少自然也就越安全。
“對於魔靈王的事你如何看?”
“尤嚴那小子活着的時候我就沒把他放在眼裡,如今死了也不安分還成爲魔靈王,我依舊不會把他放在眼裡。”話落,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心中如火一般的燃燒。
聞言,梅練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放下酒杯語帶擔憂道“你可不要輕敵,尤嚴成爲魔靈王如今功力大增,即使城月多年也未曾制服他,足以見得他已不是最初的他。”
剛纔陸華裳也是因爲心中不忿纔不耐說那些話的,梅練說的話她都懂,只是她現在心中最關注的事情的不是魔靈王而是另一件事。
這一日城月處理完魔宮的日常雜物之後剛準備回寢室休息,便見迎面來的魔侍回稟說是秋林園的姑娘想要見他,還說若是主人不見她便要離開。
其實城月很想說一句離開就離開,只是她有哪個本事離開麼?不過轉念一想這女子醒來之後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的確不安,加上君上雖說沒去看看人家但是對於那姑娘還是有些不同的,不然不會讓他照顧。
隨着魔侍領路一路來到秋林園,本以爲那女子肯定面色蒼白恐懼不安,卻不想見到那倚在窗子邊是一個不哭不鬧十分嫺靜的女子。清瘦倒是蠻清瘦的畢竟昏迷了幾個月才醒來的。
“姑娘在這裡住的可好,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其實城月還從沒有和女人搭過話,即使是那陸華裳,他也只拿那人當作男的看。
早就在這人踏進院落,女子便連忙起身,走至門口還未等她行禮就聽到這番話,心下一暖連日的煩悶也消失不見了。“我在這裡住的很好,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詢問公子,所以才遣人去叨擾公子,若是有不對之處還望公子見諒。”
“別公子公子的叫,你叫我城月就好。”
“諾”點了點頭,女子側過身嘴角劃出一抹笑意柔柔道“公子請坐。”
剛邁出一步,城月便想起這女子即使不受主上待見也是主上的女人,自己一個大男子就這樣進去恐怕不妥,當下笑了笑道“姑娘有事就請問,我還有事就不進去了”
見城月的樣子怕是真的有急事,女子便也不多說什麼直接直奔主題“公子可否見過和我在一起的男子。”
心中一咯噔,和他一起的男子不就是君上麼?他到底該怎麼回答,心中思緒繁雜卻也只是一瞬間便恢復如常笑着道“我當時只見姑娘一人,並未看見旁人。”
“怎麼會”驚呼出聲,身子搖搖欽���,女子臉色蒼白如雪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低語
,其實她心中早已相信了,只是她不願相信而已。
“姑娘“剛想勸慰幾句,卻見那女子已經昏了過去,連忙上前幾步接住她,心下有些不忍卻也並未多說什麼,只吩咐人請了魔醫過來。
遠在魔宮極北之地的山丘下,一抹青光突兀的出現轉了幾個彎徑直想着山谷之下奔去。
“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傳來,揚起沙塵一地。
一個男子身着黑衣上面繡着妖魅的曼陀羅花,面容俊朗,身如玉樹,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泛着青白的薄脣緊抿着,眉頭輕蹙打量着四處。
身後傳來一絲薄涼的聲音隱隱透着怒意道“你不要告訴我,華兒就在這裡?”
黑衣男子回頭望去,劍眉輕佻少了一絲冷酷多了邪肆語氣清淡“凡事不要輕易下定論,再者說你憑何認爲她不會在這兒。”
這黑漆漆的地方看不出一絲生氣就連那河水都是黑色的渾濁,這根本不是呆的地方;只是無論這地方再怎麼差,貌似也不能就因此確定華兒就在這兒。
只是宮無雙早就有些懷疑魔君的意圖,語氣說是懷疑華兒在不在這兒還不如壓根不信鬼君的話,但是有消息總比沒消息的好,至少自己還有一個希望。
見宮無雙沒有答話,鬼君也沒有理會他而是把目光掃向一旁臉色蒼白的人,當下語氣有些不快道“沒想到龍澈仙人的身體這麼弱。”一句平平淡淡的着實有些讓龍澈羞愧。
“咳咳”龍澈很想說他不是身體弱,而是這裡的空氣太渾濁,如今他已經沒了仙力又加上久病才愈,當下有些承受不住這渾濁的氣息。
見他咳嗽連句話都說不完整,鬼君也不在找他的茬,本來就不想帶着他純粹是個累贅,但是帶都帶了,他還能怎麼辦。
向前幾步走去,宮無雙抿了抿脣疑惑道“這是魔界的通道處?”
“這裡距離魔界的通道處還有一段距離,大概是赤血劍帶着我們三人承受不住降落了吧。”一句話說的宮無雙難得翻了個白眼,一時無語。
“我總覺得這氣息有些不對勁,魔界的氣息雖然邪肆霸道,但是這裡卻流淌着一絲陰邪狠辣的氣息,而且嗜血的暴戾之氣也很是濃重,壓抑的喘都喘不過來。”另一邊恢復過來的龍澈掃視了一眼四周,眉頭緊皺娓娓道來。
其實龍澈說的這一點鬼君一進來就察覺到了,只是不想說出來而已,至於什麼原因現在至少不方便透露。
“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息,想辦法進入魔宮。”
龍澈眼眸閃了閃,他不笨自然知道鬼君是轉移話題,可以忽略的。這裡的情況鬼君既然帶他們進來又豈會不熟悉。
“既然我們都來了,你總該告訴我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宮無雙即使是有求於人也絕不卑微,更何況他料定這人也是有求於自己。
鬼君笑了笑沒有答話,心中無奈的搖了搖頭看樣子與虎謀皮還是得付出點代價,只是他沒想到這人這麼快就發現了。
要不是他確定這人的確沒有恢復千年前的記憶,還真的有些懷疑他怕是在耍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