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雲烈想的出神,就聽到天機上仙的聲音響起“你可知私帶外界之人進入仙界該如何處置。”
聞言,雲烈神艽���斂蹙眉掃向此時已經放下灑壺站在花園中央的亭子裡的人天機仙人,聽他這話,他就已經明白了天機肯定在他身邊安插了人手,也正是因爲明白所以更加的氣怒。
“這些規矩你不是應該很清楚,何須問我?”
“我是很清楚,但就怕你不清楚”轉過身天機上仙修長的白眉抿成一條線,語氣淡淡道。
雲烈不屑的笑了笑道“我清不清楚與你毫無關係。”
見他如此冥頑不靈,天機上仙雙眸緊眯微微半晌才收回目光,看向遠處的開的鮮豔花朵,半晌才悠悠嘆息道“無論是誰違反天規都不可饒恕,天規不可變,你好自爲之。”
聽到這話,雲烈雙眸凝聚成一抹火光心中的怒氣越發的噴涌,說的冠冕堂皇可是骨子裡道貌岸然,看着他說教還面不改色,雲烈當下就火了冷冷道“這句話應該是我送給大師兄你,好自爲之。這欺師滅祖的罪名也不知道天規如何處置?”
聞言,天機上仙收回目光白眉輕蹙,眼眸略帶疑惑望着雲烈詢問道“你這是何意?”
雲烈微微一笑,略帶嘲諷瞥了一眼天機上仙便轉身離去。他現在還不能和天機撕破臉皮,不然吃虧的鐵定是自己。
一切都還得仔細籌謀,雲烈暗自心想到。
站在亭子中央,天機上仙目光久久未曾收回,他總是感覺雲烈有些不對勁了,好像話中有話,曾幾何時那個一眼就能看透的師弟雖然脾氣暴躁愛爭強好勝,但是他始終把他當作弟弟看待。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這一次的放縱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他已經給了他警示,希望他不要再冥頑不靈。不然自己也怕是就不了他。
只是天機上仙不知道自己一念不忍最終竟造就滔天大禍。
仙界之上風起雲涌,被封印的魔界內卻十分平靜,自從魔君入關之後,所有的地方都好似沉靜下來,無一絲波瀾起伏。殊不知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護院內,枯木逢春那枯萎的樹枝上此時竟生出了一絲絲綠芽,雖然小而少但是卻很是鮮豔。
院落中央的石桌旁,梅練坐在石墩上靜靜的望着那枯木的方向,。這些日子他一有空就坐在這裡,一坐一整日。
城月有時看到都要打趣,說他什麼時候都成了石雕了。他總是微微一笑並不言語,其實若成了石雕也未嘗不好,至少不用思考不用心痛,毫無知覺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說你天天坐在這,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一襲青衣袖袍的城月面帶無奈晃晃悠悠走了進來,坐在梅練的對面。
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城月只看到那光禿禿的樹枝別的什麼都沒有,撇了撇嘴角城月收回了目光就看着狀如石雕的梅練好似老僧入定了一般。
不禁微微嘆息,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即使覺得梅練無聊,他也上趕着過來,大概是因爲這魔宮太冷清了。
可是他也曾一個人呆了千年也從未覺得如此心煩氣躁,如今也不知大怎麼回事,每次來到這兒幾乎都是自己一人自言自語。
“哎”
“好無聊”
“你在看什麼呢?”
“光禿禿的樹枝有什麼好看的。”
“你說我爲什麼感覺心煩氣躁的呢。”
“你的心亂了。”淡淡的語氣似有似無的傳來。
“你說魔君何時出來?”這廂自言自語的人後知後覺的才發現剛纔好似有人答話了,猛的看向對面的人,卻見那人依舊愣愣的看着遠方。
城月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心想大概是自己幻聽了吧,還未等他想明白已經有人爲他解惑了。
“喜歡一個人就要說出來,不要等到失去才後悔莫及。”這一串話,城月肯定已經確定就是從對面的人口中說出來的。
這證明他並未幻聽,只是他說這話究竟什麼意思?摸了摸後腦勺眼中滿是疑惑,嘴脣動了動最終還是開口道“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下等了半晌都未曾有人迴應,城月真恨不得使勁搖一搖對面的木頭,那光禿禿的木頭究竟有什麼好看的?
心中甚是氣怒,當下便起身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可是剛走到門檻之時又轉身回來,掃了一眼梅練,微微嘆息道“這些日子我一直都沒看到雲風,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今日天艽���晚,明日我們一起去東苑看看。”
話落也不等梅練回答便轉身離去了,這一回是真的走了。
一葉枯秋。如今已是快初夏的時節卻與秋天無甚不同,枯樹上落下一葉飄飄搖搖終是落在那石桌上。
梅練神色微微一動,指尖捏起桌上的枯黃的葉子,看着那早已枯萎卻還始終依戀着樹杈,直至最後無力而落下。
落葉終是歸根,大掌輕輕一揮,枯葉隨着風飄落泥土裡。
零落成泥碾作塵。散落歸塵來年又發芽,輪迴萬載生生不息。
他們是不是也會再次輪迴相守?
出了護院的城月心煩氣躁他這些天心境從未平靜過,尤其剛纔聽了梅練的話他是故作不明,也不想深究。
他有預感一旦深究迎接他的終是萬丈深淵,說他膽小也罷,懦弱也好。可是即便他願意這樣可是心卻不由己。
走走停停最終降至一座院落前,看着那門匾上三個大字,城月心頭微微一震,怎麼好端端走着走着竟然走到這裡來了,心頭一個念頭呼之欲出但還是被他死死的壓了下去。
可是腳步卻不由自主的走進殿內,等他反應過來對上的就是一雙平靜如水的雙眸,自從那天他替她求情,釋放她出來,他就一直沒有過來。
一想到那天在密室裡所說的話,他就有些懊悔,語氣太重。當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無論理智還是心都不由他做主現在想起他都不敢想自己當時是發了什麼瘋。
蜷縮在牀榻上的小婉,瞥了一眼來人便移過了目光。
“你還好麼?”遲疑半晌,城月終是還是詢問出口。
“呵呵”一聲嗤笑傳來,緊接着是那帶着一絲嘲諷的語氣響起“在你的眼裡,什麼叫好,什麼叫不好?”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爲什麼要救我出來?”那天他羞辱自己的話語,她還歷歷在目,對於城月,她心裡只有怨。
“我只是想救你而已。”他的心思很簡答,這也是最真實的答案,可是她並不會相信。
聞言,小婉緩緩轉過頭來神色淡淡的望着城月,語氣似嘲似諷“原來首領大人還會這麼好心,可是如此厚顏無恥的我還是不
牢大人費心了。我也絕不會再給大人任何羞辱我的機會。”說到後面的一句話,充斥濃烈的怨懟。
城月想要解釋,卻只聽到一個冷厲的聲音好似費了好大的力氣呵斥道“滾”
他是魔界的首領,何時受過如此的侮辱,想要解釋的話語生生被噎住了,丟了一句話便甩袖離去。
“簡直不可理喻。”
靠在牀榻角落的女子直到屋子再次恢復了平靜,才緩緩擡頭,脣角溢出了一抹冷冷的不帶絲毫溫度的笑意,昏暗的燭火搖搖晃晃的襯的她此時骨瘦如柴的面容越發的詭異與瘮人。
她這一生如一顆浮木隨處飄蕩,抓住一個希望就不肯撒手,她的執念害的她至此,她卻還是鬼迷心竅不肯撒手。
此時的她對歐陽雲天有多愛就有多恨,即使腹中的胎兒死了她也是怨多於恨,可是在那密室的裡待了將近一個月,她早已崩潰。
城月的那些話也打破她心中僅存的希冀,以前的小婉早就死了死在那個密室之中,如今她再也不會爲任何人而活,也不會讓任何人走進心裡,只有無愛無恨她才無懼。
魔宮主殿內肉眼不可見的白光隱隱搖晃着聚集成了一個白艽���圈包圍着整個主殿。
紫色的紗幔透着簾子緩緩落下,垂在兩側。牀榻上的人臉色白得幾乎透明,眉頭緊緊蹙在一起,緊咬着下脣神色驚慌失措。
“無雙哥哥”緊閉的雙眸猛的睜開,目光毫無焦距望着對面,放在兩側的手指骨泛白緊緊攥着被角。
許久才緩過神,只是臉色依舊蒼白,心頭的餘悸還未消退,此時也不知道想到什麼了,神色越發的驚慌。
連鞋都顧不上穿直接驚呼失措的下榻了,嘴裡不停的呢喃着“小狐,小狐你在哪兒”她已經失去了無雙哥哥不能再失去他。
剛纔夢中的場景留給她深深的驚懼與恐慌,而此時不見了小狐她心裡已經全面崩潰。
“小狐,你在哪兒,出來呀,你不要我了麼?”聲音帶着顫抖泣不成聲,小狐對於她不僅僅是狐狸還是寄託她對宮無雙的思念希冀,如今一切都沒了都沒了。
所有都沒了,那她還活着幹麼?可是出不去自殺也不成,她能如何呢?
銀絲飄散順着她慢慢癱軟在地也全部垂在地上,悲傷欲絕卻已無淚。靠在角落滿目死寂,放佛好似回到從石洞回來剛醒來的日子。
她不想相信,那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而已。可是滿頭的白髮卻是明晃晃的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無雙哥哥跌入了血池中,她再也看不到了。
此刻她很清醒,她從來都沒有這麼清醒過。
“嗷嗷嗷”低聲的呼喚傳來,那脆弱的聲音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麼她從中聽出了一絲焦急,渙散的目光逐漸凝聚不經意擡頭望去,她好似看到不遠處的牀榻上不停的抖動。
那聲音似遠似近的傳來“嗷嗷嗷啊”一聲比一聲急促,讓她的心不由揪痛起來,素手不禁撫上胸口眼眸帶着一絲困惑,不是早就感覺不到痛了,爲何心猛的揪緊呢。
看着那因月光折射照在牀上微弱的光,她好似看大一個紅色的毛茸茸的東西,不由自主的嘀喃道“小狐”語氣帶着連她都察覺不出的脆弱和忐忑。
搜的一下,一抹紅光躍了過來,在眨眼懷中毛茸茸的東西不是失蹤的小狐還會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