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雲,不覺間頭頂已是烏雲蔽日,過不多時便稀里嘩啦地下起豆大的雨點。
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荒山野路上趕路的一對男女便不得不在路邊找了一間荒廢的寺廟避雨。
早在之前,這寺廟之中就有了客人。
馬鍾從朝歌救出單風,便帶了他到這裡替他療傷。現在,單風體內的子彈已經被逼出來,馬鍾正在替他包紮傷口。就在此時,忽然聽聞門外傳來一陣騷動,二人皆是一驚,立即警惕起來。
“有人來了,我出去看看。”馬鍾替單風包紮完畢,便起身去到門前,此時門外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大門吱呀一聲自外面打開,馬鍾搶上一步,從側面發起突襲,三兩下功夫便架住了這個不速之客。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和冷初惠一道進來避雨的陸嘉。
“什麼人?”馬鍾架住陸嘉的膀子,他沒料到這麼輕易將他制服,驚訝之餘開口問道。
陸嘉則沒料到會突然受到襲擊,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忙道:“我們只是路過,兄臺莫要緊張!”
後面進來的冷初惠定了定神才說:“我們只是進來避避雨,你們又是什麼人?”
倚坐在牆邊的單風只擡眼掃視了一下陸嘉和冷初惠,隨即道:“都是自己人,馬兄莫要爲難他們。”馬鍾聞言,便即鬆開手,他絕對有理由相信單捕頭過人的判斷力。陸嘉聞言望向單風,臉上浮現一絲興奮之色,微微笑着迎上去,對單風說:“原來是鼎鼎大名的鐵面神捕單風大哥,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幸會幸會!”
“閣下是……”單風一下愣住,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陸嘉。
“在下陸嘉,無名小卒一個,單捕頭自然不認得我。”陸嘉道,“我對單捕頭的敬仰可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多虧了你,朝歌的治安才能維持得那麼好,你可是我們尋常老百姓的大英雄哪!”
單風敏銳的目光又打量了陸嘉一眼,道:“一看你就是個有錢的貴公子,來頭可一點也不尋常。”
陸嘉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訕訕的說:“現在朝歌都已落入敵手,我已經無家可歸了,還什麼貴不貴的,頂多只能算個衣着光鮮的流浪漢而已。”
單風聞言,心中升
起一陣悲哀,也有些自責,垂首道:“朝歌失守,我也有責任,只恨自己學藝不精,未能力挽狂瀾,真是可悲可嘆!”
“單兄無須自責。”馬鍾道,“那些賊軍確實不好對付,只要是他們的兵器比我們先進太多。”
陸嘉好奇問:“是什麼武器?”
“一種能遠程發射暗器的管子,火力之猛,速度之快,非弓箭可比。”馬鍾描述說。
“能發射暗器的管子?具體長什麼樣?”陸嘉似乎想起什麼,只是並不確定。
“請看這個。”馬鍾說着自上身口袋中摸出一枚從單風身上取出的子彈,遞給陸嘉。“這是……”陸嘉伸手接過,不禁瞪大了眼,驚道:“這是火銃的子彈!錯不了,你說的能發射暗器的管子便是火銃,一種威力很猛的遠程武器。”
“我知道了,之前看你用過,那的確是很了不起的寶貝呢!”冷初惠忽然插話道。“不錯,就是那玩意!”陸嘉緊接着叫道,“如果那玩意批量生產的話,組成一隊火銃兵那當真是可怕得緊!”
“你知道那兵器怎麼製造嗎?”單風鄭重其事的問。
陸嘉搖搖頭,“這是我一個朋友發明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技術卻被敵軍學去了?難道說神手已經倒向東璃軍那邊了?這不可能呀!”他又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你說的神手是何人?”馬鍾問。“他是一個很了不起的發明家,很多新鮮實用的玩意都是出自他之手,比如會飛的船,能看得很遠的望遠鏡,還有就是剛纔說的火銃等等。”陸嘉說,“因爲他所製造的東西都是人難以想象的,就像是神創造的一樣,所以有了神手這個稱號。”
“他現在在哪裡?”單風緊接着問。
“在……在黃龍鎮。”陸嘉想了想才說。
“那就沒什麼不可能的了。”單風神色凝重,“黃龍鎮早就淪陷了,侵略軍自海路來,首當其衝的就是黃龍鎮,你那個朋友很可能已經投敵了。”
“這……如果真是這樣,那還得了嗎?”陸嘉拍了拍額頭,驚道:“現在只是火銃,說不定以後還有更可怕的武器,這可如何是好?”
“這神手也太沒骨氣了,怎麼可以賣國求榮呢!”冷初惠忿忿道,“要是再讓我看到他,一定拔劍把他殺
了!”陸嘉道:“我們也只是猜測,我覺得神手未必就是那種人。”
“你瞭解他多少?”馬鍾道,“有些人只要你開出足夠的價格,他甚至連自己都能出賣。你這個朋友是不是個貪財的人?”
陸嘉點點頭,道:“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我們雖然朋友相稱,可他從來沒有免費給我提供服務,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是我從他手上花高額錢財買過來的。對了,他很喜歡賭博,對一個賭徒來說,多少錢也不會夠用吧?”
馬鐘點頭道:“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你這位朋友在背後支持着賊軍,若不設法除掉他,那將後患無窮。”
“可惡,早知如此,我真後悔當初爲什麼不用錢砸死他這吃裡扒外的龜孫子!”陸嘉咬牙切齒的說。
“現在也不遲,我們這就去黃龍鎮把他揪出來問個明白!”冷初惠這樣說。“不可魯莽。”單風道,“黃龍鎮是敵軍的根據地,豈會那麼容易說去就去,此事還得從長計議,眼下我們只有養精蓄銳,想辦法奪回朝歌纔是當務之急。”
“不錯,現在敵軍氣勢正盛,不好貿然進攻,還是停一停,想一想,好好籌劃一番比較妥當。”馬鍾也同意單風的觀點,“至於那火銃軍團,我有神弓在手,倒是可以和他們周旋一番,不必太過擔憂。”
“既然這樣,不如二位就和我們一道先到金鱗避避風頭,我師兄也在那,大家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冷初惠提議說。
“敢問姑娘師兄是誰?”馬鐘好奇地望向冷初惠,這樣問。“我師兄叫雪雲衝,我姓冷,名初惠。”冷初惠向馬鍾抱拳道。馬鍾哦了一聲,臉上浮現一絲驚喜之色,道:“原來是冷姑娘,我想我認識你師兄雪雲衝,他和我也算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了。”
“真的?”冷初惠也是一臉的驚喜,“那真是太巧了,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啊,真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紹。”馬鍾帶着歉意說,“我姓馬,單名一個鐘字,如果你願意,就叫我一聲馬大哥吧!”說完,親和地笑了笑。
“你看起來比我年長多了,叫你一聲大哥也很應該嘛!”冷初惠也笑笑說。
馬鍾道:“別看我長的老成,其實我沒你想象中那麼老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