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雪雲衝的評價,月櫻卻不以爲然的嘟了嘟嘴道:“那可未必,你才認識我多久,怎麼知道我的性格是怎樣的?”
雪雲衝又微微一笑道:“如果有一天我發現自己的判斷有誤的話,我情願死在你手上。”
“你瞎說什麼呢,無端端的我爲什麼要殺你?”月櫻瞪了雪雲衝一眼,略帶埋怨的神色說。
“你當然不會殺我,我也不必死在你手上,因爲我知道我的直覺一向很準。”雪雲衝道。
“好了,我不跟你說了,這把刀還是你帶着比較合適,我也該回去了。”月櫻說着把刀交換給雪雲衝。
雪雲衝伸手接過,重新插回腰間,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再獨自呆一會。”
月櫻點了點頭,又深深的看了雪雲衝一眼,這才緩緩移開蓮步,往回走去。
“月櫻姑娘,能告訴我絕對領域在哪裡嗎?”雪雲衝望着漸漸遠去的月櫻背影,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晚點我會帶你去的,但不是現在。”月櫻聞言止步回了一句,卻沒有回過頭來。
雪雲衝點頭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說:“我明白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現在,空曠的郊外只剩下雪雲衝一人了,他擡頭望了望天,腦海中又再思潮洶涌,時而想起師父,時而想起師妹,時而又想起那個一身火紅的秋鴻葉……短短的時間裡發生了這麼多事,這使他有些心力交瘁,更多的當然還是心靈上的創傷。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這句話可是讓雪雲衝深刻的體會到了,如果說那剩下的十分之一是美好之事,那麼對他來說就是上天讓他遇到了月櫻。他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個少女,喜歡她的容貌,也喜歡她的聲音,更喜歡她的性情,然而此刻她如此深愛着的女人卻生活在這種暗無天日的世界裡,這令他感到痛心。所以他的手握緊了那把刀,他決心要用此刀解救月櫻和她的族人,必要時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爲代價!
犧牲不一定代表要付出性命,犧牲的形式有很多,比如一個習武之人爲了救人而令自己無功盡失也是一種犧牲,甚至是比死還要偉大的犧牲。而雪雲衝也深知自己過度依賴這把魔刀的後果。正如月櫻所說,很可能會被魔氣反噬,不但會反傷自己,更可能會使自己魔化變成另一個人,但他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刀,已經出鞘!
光陰易逝,轉眼又過去了好幾天的時間。雪雲衝等人也被困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國度好些天了,但氣眼一直沒有出現,也找不到離開的辦法。這幾天的時間裡,這些外來客人就一直住在風老頭的家中,到也相安無事,其樂融融,唯獨是雪雲衝不大與人來往,他並不是性格孤僻之人,那是他忙於練功的緣故。
說也奇怪,最近雪雲衝顯得越發沒有耐性,動不動就發脾氣,和之前的彬彬有禮,謙謙君子形象簡直天差地別。儘管如此,衆人也不大在意,都只道雪雲衝是練功過度疲勞纔會這般失態。
這日(權且這樣說,因爲這裡沒有晝夜之分),雪雲衝跟往常一樣,到村莊附件的郊外練功很晚才歸來,此時其餘的人幾乎都睡了,除了冷初惠。
冷初惠並不想打擾雪雲衝修煉,所以她靜靜的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等雪雲衝回來。
雪雲衝回來的時候必定經過大門,自然而然就見到了冷初惠。不等他開口,冷初惠早起身撲向了他,摟住了他說:“師兄,終於等到你回來了,你去了好久……”
“師妹怎麼還不去睡?”雪雲衝面無表情,說話也同樣僵硬得像石頭,他輕輕推開了冷初惠。
“師兄,你最近就顧着練功,心裡就沒我這個師妹……”冷初惠嘟着小嘴埋怨道。
“怎麼會呢?別胡思亂想,我很累,先回去休息了。”雪雲衝說罷便要舍下師妹徑自踏進門去。
“師兄!”冷初惠伸出手一把將雪雲衝拉住,接道:“我心情不好,陪我聊聊天可以嗎?”
雪雲沖淡淡的回了一句:“下次吧……”然後又甩開了冷初惠。
“師兄!”冷初惠情急之下一個箭步衝上去從背後將雪雲衝死死抱住,道:“你之前不是這樣的,現在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這是爲什麼,爲什麼?”
“師妹,放手……”雪雲衝臉色陰沉,又淡淡的說了句。
“我不放,我不放!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冷漠?”冷初惠的臉貼着雪雲衝的背,雙手反而抱得更緊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如果連你也不理我,我還不如去死!”
雪雲衝此刻忽然變得像是一頭失去了理想的野獸,他立即振臂掙開冷初惠,幾乎同時轉身一推,將她摔倒在地上,
惡狠狠地瞪着她叱喝道:“那你就去死吧!我才懶得理你!”
冷初惠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怔住,也忘了爬起來,半晌才顫聲道:“你……你說什麼?”
“你整日無所事事,嬉皮笑臉的,也不去練功,就知道玩,你心裡還有爲你爹報仇的念頭嗎?”雪雲衝毫不留情的訓斥着,就像一個嚴父在教訓不聽話的女兒一樣,“我這麼辛苦練功還不是爲了早日帶你離開這裡,早日替師傅報仇嗎?你怎麼就不理解我,不支持我,還死纏爛打,不分輕重?你太令我失望了!”
“雪雲衝,你在胡說什麼?”冷初惠也是怒了,她迅速從地上站起,反脣相譏道:“什麼死纏爛打,什麼不分輕重?好不要臉,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好,我沒資格教訓你,以後別叫我師兄!”雪雲衝憤憤地說完,立馬轉身疾步走進門去,不再理會還留在屋外的冷初惠。
“死呆子,臭混蛋,我恨死你了!”冷初惠頓足有聲,雪白的雙頰此刻已經漲得通紅。她並沒有跟雪雲衝回去,而是轉身向村口跑出,一雙明眸之中擎着晶瑩的淚水。
她並不認識路,也不知道要往何處去,她只是跑。一路疾奔,直到她覺得有些累了,這纔在村外的一條小溪邊慢慢蹲了下去。此時,她的淚水也似河水缺堤般潸然而下。她也不嫌地髒,就這樣坐在了溪邊,抱膝埋頭獨自啜泣,心中自是萬分的傷感,以至有人出現在她身側也全然未覺。
就在冷初惠傷心落淚的時候,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臂,向她遞過一條幹淨的手拍,“別哭了,擦擦眼淚吧!”
這聲音在冷初惠耳畔響起,是那麼熟悉,她一聽就知道是他——陸嘉。
來安慰自己的人竟然是陸嘉,這使冷初惠十分意外,甚至有點不知所措,她立即止住了哭聲,擡頭看了看那條遞到她面前的手拍,又扭頭望向身旁的陸嘉,竟然是相看無語。
“別看我,拿着,擦擦眼。”陸嘉說着又晃了晃手中拿着的手拍,“你看你都哭成淚人兒了,何必呢?”
冷初惠這才一手抄過手拍,一邊輕輕擦拭着淚水,一邊說:“誰叫你跟來的?你故意來看我出醜的嗎?”
“沒人叫我,我自己來的。”陸嘉道,“而且,你哭起來的樣子一點也不醜,挺可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