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夏本欲去追子陵,但在這個地方他根本找不到離開此處的方法,況且更爲重要的是司馬涵靈此時身受重傷,所以沒找多久南宮夏便已回到了司馬涵靈的身邊。此時李姳韻正以手捂着司馬涵靈的傷口,司馬涵靈被劍氣貫穿胸口,如此之重的傷又如何才能救治。
“不用試了,我的情況,我自然是知道的。”司馬涵靈試着將南宮夏的手推開,但此時全身的力氣似乎都已流逝,她又如何才能做道,最後她也便不再強求。看着眼前二人,司馬涵靈輕道,“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可以驅除體內那陰邪靈力,不曾想此事真正辦到時,卻是要我付出自己的生命以爲代價。”原來那一劍刺入司馬涵靈的身體時,這劍上所含的龐大靈力竟是直接將她體內殘存的陰邪靈力完全化去。
“你放心,沒事的,你我都是修行之人,這點小傷又能算得了什麼。”南宮夏道,他見此時司馬涵靈的傷口竟是不再流血,他心中自是驚訝,南宮夏此時只能以自身道力來維持司馬涵靈體內殘存的靈力不至於過快流逝,但這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是啊。”司馬涵靈苦笑一聲,但這一笑卻讓她咳出許多血來,她好久纔將咳嗽壓下,然後對南宮夏輕聲說道,“但是你我的修爲還是太淺,還遠未到可以拋棄肉體只讓靈體存在的境地。”
南宮夏見她如此咳血,便輕撫着她的背說道:“你且先不要說話,好好修息纔是,唯有如此,你的身體才能漸漸康復。”
司馬涵靈沒有再去談論她自己的傷勢,只見她從衣中取出一塊玉髓,她努力將玉髓上的血跡擦乾,但還是有幾絲血跡滲入其中,她輕咳一聲,將此物交到南宮夏手中,然後纔開口道:“她受傷了,你要代我好好照顧她,她一直都很好的,若不是因爲我,她也不會被人所傷,更不會現在都不來見我的,你記得,要幫她找一個好的主人,一個她認可的主人。”
“好,我一定會爲它找到好的主人。”南宮夏道,他將司馬涵靈拿着玉髓的手握在手中,司馬涵靈一直都是如十一二歲的少女一般模樣,在這許多年來她卻是未曾長大過一分。司馬涵靈此時所說的話南宮夏並未能完全理解,但此時他也不會去反駁,司馬涵靈既然想將此玉當成一個人來對待,此事放平時南宮夏都是不會拂了她的意思,況且是在如此情況之下。
“你知道嘛。”司馬涵靈道,她看着南宮夏,臉上卻多是懷念之意,她想了一想,然後才道,“從一開始認識你,我便感覺你好熟悉好熟悉,那一次你們要去玄冰崖觀景,我也是因爲這個原因纔沒有反駁,甚至你掉落山崖,我也是想也未想便去拉你,以至於二人一同掉落巖下,你可知道是爲何。”
“爲何。”南宮夏接着她的話道,此時他已經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司馬涵靈的生命已是漸漸流逝,南宮夏想要救她,但是司馬涵靈受到這種傷害,南宮夏此時又能如何。
“呵呵。我就不告訴你。”司馬池靈道,她將手中之玉交給南宮夏後,這才又取出一物,同時她開口道,“我這一生活的好累好累,就這般離去也許對我而言纔是真正的解脫,不過,我心中總有一件事情無法安心放下,雖然我早已知道他已然離去,但我卻總是感覺他就在我的身邊,離我近,很近,近到我伸手便能抓住他,但無論我如何尋找,我卻都無法找到他的身影。你要記得,以後每當漢水清淺之時,幫我去找,去找……”此話還未說完,司馬涵靈拿着東西的手便已無力的垂下,那一劍直接貫穿了她的身體,劍上水屬寒氣亦是侵入她的體內,這種傷害足以讓她立即致命,她能堅持到現在,還能說出這麼多的話,也可以說是一個奇蹟。
當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這其實也只是因爲真正殺死她的人看她可憐,這才讓她活至現在而已。讓司馬涵靈受到致命傷害的水屬靈氣,卻是正維持她活到現在的唯一依託,此事說出來,卻真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涵靈!你”南宮夏道,然而此時的司馬涵靈卻再也不可能回答他,南宮夏抱着她許久,這纔將她掉落於地的東西撿了起來,此物是一個橢圓玉佩,正面所刻及是“玉在靈臺,維清維德。日靖四方,於日保之”十六個古篆小字,背面則是奇怪的飾紋。此物放在世間應當是一件寶物纔是,但對於修行之人而言,此物也只是一件普通之物而已。
只是讓南宮夏奇怪的是,他總是感覺此物非常熟悉,見此他自是想弄清自己爲何會有這種想法,但他感覺事情的真像就如隔着一層薄紗一般朦朧,南宮夏極想弄清此事,但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想清此事。南宮夏這種嘗試卻是換來了一陣極爲劇烈的頭痛,南宮夏強忍頭痛,他極想弄清自己想弄清的事情,然而那頭痛竟是越來越劇烈,不知何時,南宮夏的神識竟然越發模糊,最後竟是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那李姳韻雖然與二人同爲玉華宮門人,但她與南宮夏接觸極少,所以她也只是默默的看着南宮夏二人說話,也只是默默的暗自傷心而已,她一句話也沒多說。不過她此時見南宮夏雙手抱頭,似乎是在承受着極大的痛楚,她便上前去拉南宮夏,同時開口說道:“南宮師叔,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難過了。”然而無論她如何去喊,南宮夏都沒有理他,最後她只能看着南宮夏陷入了昏迷之中。
看着一死一昏的二人,李姳韻在心中暗自一嘆,司馬涵靈的事情她自是知道,司馬涵靈入玉華宮要早於她自己一點時間,據同門傳說,這司馬涵靈上山之時便是身受重傷,在師門全力救助之下她才漸漸好轉,只是她所受傷害竟是極深,所以自此之後,她都是再也無法長大,一直都是十一二歲的樣子。所以能像普通人一樣長大成人便成了司馬涵靈最大的夢想。不過直到她的生命走完這最後一程,司馬涵靈這種簡單的願望卻都是未能實現。
“但願你的來生,不會像此生這般痛楚,不會像此生一般毫無意義。”李姳韻道,此時她見司馬涵靈依然是睜着雙眼,似乎是努力的想要看清遠處景象,不過此時她的眼神已然渙散,證明她的生命已然走到了終點,李姳韻單手撫過,這纔將她的雙眼合上,然後她再將司馬涵靈抱在懷中,司馬涵靈身形幼小,雖然司馬涵靈是李姳韻的師姐,但在外人看來,就如一個大姐姐抱着自己年幼的妹妹一般。只是這“妹妹”的生命已然停止。
司馬涵靈生性和善,而她李姳韻卻因爲某種問題不被玉華宮待見,倒是司馬涵靈對李姳韻多有照顧,甚至開始時她所學的許多術法都是司馬涵靈教給她的,只是司馬涵靈所傳的術法限於李姳韻的資質她根本無法運用,直至後來……
此時她不再去想,原來她發現此處又有變化,原來她見一股青色光芒從南宮夏身上溢出,這青色光芒於三人身下形成一個法陣,那法陣青氣中暗藏着些許紅色,此處法陣變幻,很快他三人便都向這法陣中陷去,李姳韻只能一手抱着司馬涵靈另一手拉着南宮夏,除些之外,她心中卻是一片空白,再無其它想法。
卻道一竹屋之中,臉色蒼白的素欣躺在牀上,盈媗正坐於地上,拉着她的手開口道:“姨娘,好些了嘛。”
“我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素欣道,她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道:“不曾想此間規則竟是如此強大,我們稍稍違返一些便會受到如此反噬。此劍又不能沒有劍主借力,雖然倉促間我們以將死之人爲主,但還是難逃反噬。”
“卻是我累到姨娘了,若是由我來控制法陣,又怎會讓姨娘受累。”盈媗道,卻是方纔自己姨娘強運法陣,待她發現時自己姨娘已是受到傷害,若非她強自停下陣法,對方所受傷害定是更深。
“無事,你先去把後事處理好,我受傷不深,休息一下便好了。”素欣道,說話同時,還將盈媗向外推去。
“可是,既然木令已死,我們又何必還要扣其靈魂,不讓她就此輪迴。”盈媗道,對方雖是推她,但她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你。”素欣道,她見盈媗不想起身,便欲自己起來處理此事。
“姨娘,你躺好,此事我去。”盈媗道,她將姨娘按在牀上,這才起身向劍樞而去。
劍樞之中,盈媗取出一面銅鏡對着水鏡,只見她口中唸唸有詞,銅鏡中便有數滴血滴入水鏡之中,爾後水鏡中便起了點點漣漪,很快,水鏡中便出現一個人的影子。水鏡中人,正是司馬涵靈。
“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無辜的,我也不想如此待你,但你活在世上會讓他們利用你來抹殺我與姨娘的存在,所以,我也不得如此。”盈媗道,她見水鏡中人一臉哀傷,心中卻有心分不忍。
那人被困於水鏡之中,自是無法答她。
“可是,讓你永遠存在於黑暗之中,我又於心何忍。”盈媗嘆道,只見她將銅鏡收起,然後素手從水面撫過,便有一個水球出現在她的手中,水球中有一個人影,這正是司馬涵靈的靈魂。
“罷了,罷了。待我找個好的時間,再暗*你送去輪迴吧,將你放逐到無盡的深淵之中,讓你在遺棄之地永受折磨,此事我卻有些下不了手的。”盈媗道,只見她另一支手撫過水球,她手中水球便已化爲冰球,她將冰球藏於銅鏡之中,然後轉身離開劍樞。
竹屋之前,盈媗於此獨自彈琴,她心中所想便是方纔之事,是以琴音之中也多是哀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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