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道天玉鏡中,盈媗將靈力注入日月冕中,然而此時這日月冕竟如一般銅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盈媗試了幾次卻均是如此,盈媗感覺事情蹊蹺,便來到劍樞之中。然而此時,自己姨娘素欣所得出的結果卻與盈媗結果一般無二,無論是日月冕,還是劍樞之中,均是無法看到外界之事,二人嘗試許久,但依然找不出其中原因,幸好沒過多久,一切均又恢復了正常。
盈媗看着外界的影像,同時向自己姨娘問道:“姨娘,方纔莫不是那人之故。”
“不可能,那人能從我們陣法中逃離已是極限,況且他此時也應被尚在流放之所,又怎麼可能干擾我們的法陣運行。”素欣道,她想了許久,將種種可能一個個排除,最後才道:“能干擾到我們法陣的,要麼便是娘娘或是公主復生,要麼便是公主的姐姐赤阿。”
“娘娘早已損落,孃親也有數個千年再無消息,想必……。”盈媗嘆道,對於自己母親之事,她卻是不願多說,想了想最後一個可能,她心中先是一喜,然後又頹然的說道;“莫不是大姨娘還在生孃親的氣,所以此時知道我的事,還不來救我離去。”
“不會,赤阿並不會因你娘之事而遷怒於你。你我的事,她多半是不知道的,她的占筮之術雖是在三界六道之中幾乎無人能及,但天主界中的事,她理應也是無法算出纔是。”素欣道,她與盈媗想了許久,但均是無法想出其中原因。
再說仙霞谷中,南宮夏這幾日依清弈之言,不再修習道法,而是與這清弈日日對弈,這幾日,他的棋術倒也有了長足的進展,但畢竟清弈於此浸潤了不知多少年,所以他此時雖然能支持較長時間,但依然無法令清弈盡興。
此時,南宮夏體內所受傷害雖然沒有完全康復,但已經可以動轉道力,雖然還只能動用自己修爲的五成左右,但也是一個不小的進展,想必過不了多久,南宮夏的身體就會完全恢復至如初。
這日,南宮夏再次隨清弈向忘塵崖而去。這忘塵崖,又稱神算谷,正是那清徽道人所居的石臺。神算谷是以清弈取的名稱,而忘塵崖,則是清徽自己取名稱,只是這二人意見並不統一,所以南宮夏對清弈說起時,便稱其爲神算谷,但對其它人包括清徽說時,則稱其爲忘塵崖。
“我說徒兒啊,你的茶葉茶具可要準備好了,今天一定要讓那牛鼻子清徽將他所會的東西全部教給你啊。”清弈說道,此處山路較爲陡峭,他想是走得累了,便坐下來休息一會。
“可又是占筮之術。”南宮夏奇道,他雖是不累,但也在對方身邊坐了下來,然後又道,“師伯那日不是說了嘛,他要與那占筮之術一同腐朽。”
“他會的又怎麼只有占筮之術。這個你莫要多問,去了自會知曉。”那清弈道,此時他取出一壺水獨自飲了起來,自從第一次他向南宮夏要茶喝外,卻是再也沒有向南宮夏要過,而南宮夏茶葉本是不多,對方不提,他自然高興。
南宮夏與清弈來到忘塵崖時,卻發現司馬涵靈與趙明廣也在此處。
“明廣,此事且先如此,你先去吧。”清弈真人對趙明廣道,說完後,他又看了看向這邊走來的南宮夏二人,才又對司馬涵靈道,“癡兒,師尊早已說過,你所尋之人,早在九年前就已死在了漢水之中,你又何必再胡思亂想,你所尋之物,終你一生,將不會再次見到,你又何必如此執着。不過你也放心好了,你所受的傷,我自會想辦法爲你解決。”
“謝謝太師伯。”司馬涵靈道,她心中卻是微顯苦澀,對於自己所受的傷,對方若有辦法,也不至於讓自己忍受了近十年的折磨。此時她見有其它人來此,便站起身來,交雙手交疊對清弈與南宮夏一禮。
“涵靈啊,坐吧,坐吧。”清弈坐在清徽對面,然後又見清徽此時似是一臉凝重,便又問道,“可又是算不出人家想知道之事。”
“謝清弈太師伯關心,清徽太師伯已算出了結果,弟子所尋之人,早已在九年前亡故。”司馬涵靈道,她此時心中雖是微顯失落,但卻並沒有多少傷心的感覺,反而是有一種解脫之意。
“嗯。”清弈看了看司馬涵靈,然後又看了看清徽,這才說道,“不要難過,不要難過,算我沒說,我說清徽啊,我們是不是應該再來一局呢,也好讓這後輩弟子見識見識。”
“師弟,他二人已經去過了玄冰崖所在,你的事,是否也應該讓他們知道了。”清徽道,他見清弈又想與自己對弈,便搖搖頭,同時伸手將對方遞出的棋盒推回。
“這些陳年鎖事,談來何益。”那清弈道,聽到此話,他臉色卻是微微一變。
“你既然不想再談,那便由我來說吧。”清徽看了看南宮夏,然後微微一嘆,這才說道,“你們可知,清弈師弟幾乎無一點修爲,他的修爲,甚至還不如剛築基的弟子。”
南宮夏點點頭,他與這清弈相處數日,自然知道這些。而司馬涵靈早已聽說過清弈的傳聞,所以也不感覺有任何驚訝之處。
“但是你們可知道,他自廢修爲,也僅僅是爲了保命而已,否則,他定會步了荀攸子的後塵,雖不至於像他一般肉與靈都不知所蹤,但性命不保卻是真的。”清徽真人道,他見二小輩眼中的異色,便已知道自己所猜無錯。
“荀攸子!”南宮夏與司馬涵靈對望一眼,二人眼中卻均是驚訝之色。
“還是我自己來說吧。”清弈道,當年之事依然歷歷在目,現在回想起來,竟如發生在昨日一般。清弈想了想,這才又道,“我雖是極喜歡對弈,但其中主次卻還分得清楚,又怎會盲目自廢修爲。那是三十年前的一天,我因爲研究一個上古棋譜而誤了玉華宮正事,便被罰至玉華宮思過之地,而正是那件事,卻改變了我今後的命運。”
玉華宮思過之地正是在玄冰崖之上,此時南宮夏二人也已猜到事情始末。
“我無意間在洞內石壁之中找到一塊血玉。”清弈道,此時司馬涵靈取出那塊得自於玄冰之地的血玉交到清弈手中,這清弈看了看,然後才道,“正是此物,卻不曾想真得到了你的手中,你卻要說實話,其中功法你可曾煉過。”
說完後,他便是一臉凝重的看着司馬涵靈。
“弟子本想修煉,但又想到這種功法從來沒有人試過,也不知是對是錯,所以就不敢隨意去試。”司馬涵靈道,他見對方將血玉向自己遞來,她便再次接過,然後握在手中。
“你是比我聰慧許多,而我當時正是修煉了其中所記法門,但等我發現此法門有重在缺陷時爲時已晚,最後我不得不自廢修爲以保性命。”他說完又看了看南宮夏,然後又道,“而這法門的對像,卻正是爲了駕馭南宮夏手中之劍。”
南宮夏心下猶豫,但他還是將自己的鎮邪劍取出,遞給了他。
“若不是親眼見到,我卻還不知道,天下竟會有如此相像之物。”清弈取過南宮夏的鎮邪劍,然後看了看這才說道,“那噬魂劍,要比你這劍霸道許多,我當時修爲已是很高,但那噬魂劍寒意之強,我都無法碰觸。但當我修習血玉中的駕馭之法後,才發現,那噬魂劍根本不需要任何駕馭之法。它的寒意,只是不想讓他人碰觸,僅此而已。”
“那噬魂劍是否爲一柄邪劍。”司馬涵靈嘆道,想想自己在玄冰崖底所見的劍,她心中亦是一陣發麻。而此時南宮夏所想,卻是盈媗讓自己所發的誓言:終此一生,生生世世,都不動用殘夏劍,否則便會死在盈媗的劍下,靈魂永不得超生。
“是不是邪劍,卻是很難說清,但那劍不詳卻是真的。”此時說話的,卻是清徽真人,他此時雙目望向玄冰崖方向,然後才道,“那噬魂劍,應當是諸神遺物。”
“想那荀攸子修爲之高,尚且因爲噬魂劍而不知所蹤。荀攸子將此血玉藏了起來,想必定是知道了其中因果,但他又不忍見自己的心血就此湮滅,所以纔會哪此。”清弈道,撫着南宮夏的鎮邪劍,卻似當年手握那噬魂劍一般,劍身微寒。
清弈與清徽二人所談到的噬魂劍,正是午侯辛所言的殘夏劍,更是南宮夏此時正藏於身上的含光劍。劍上本無名字,是以三人便爲它取了三個不同的名字。
“此事,你二人切莫再告訴外人。”清徽真人說道,他從清弈手中拿過南宮夏的鎮邪劍,然後將其還給南宮夏,這纔對司馬涵靈道,“荀攸子在崖底設立法陣,就是爲了讓那噬魂劍不再現於人世,但取得噬魂劍的唯一鑰匙,便是這塊血玉,是以涵靈你要將這血玉也丟入玄冰崖底,以後莫要再提此事。”
“是,弟子謹記。”司與涵靈道。她此時便將那血玉小心的收了起來,打算暗*它丟到玄冰崖中。
“好了,你們知道就好,不想再談此事了,趁此大好機會,讓你們二人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弈道。”清弈道人道,此時他取出自己的棋具,將棋盤放在石桌之上,卻是準備與清徽真人再戰一次,而這次,清徽卻是再未拒絕。
二人再次對弈起來,但這次在南宮夏看來,卻並非如上次一般頭暈目眩之感,而是另一番奇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