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越到的時候,孫氏已經有了點意識了。號了脈之後,孟越說孫氏只是急怒攻心,內火旺盛,沒有什麼大事。但是又特意叮囑了顧念以後不要讓孫氏的情緒太過激動,否則容易引起肺病。
去年年底搬家到鎮子上的時候,孫氏因爲風寒纏綿病榻數月,孟越曾經說過風寒容易復發,還有各種併發症,顧念這會兒聽着孟越的話,總覺得心裡不是個滋味兒。
她只是想讓孫氏看清楚許嘯行有多混蛋,但是卻沒有想過把孫氏氣成這個樣子……
開了藥之後,孟越就走了。
此時,孫氏已經悠悠轉醒,這會兒正抓着顧念的手,眼中含着瑩瑩淚光。
顧念知道她想說什麼,只能嘆了口氣,站起身,走到許嘯行的面前,道:“嘯行哥,娘要你現在立刻馬上,向李叔和李嬸兒,就傷害李嬸兒的事情,還有剛纔口出狂言的事情道歉!”
聽了顧念的話,許嘯行正要發作,卻被顧念攔了下來,只聽她繼續道:“如果你的道歉不夠誠懇,那我們就和離吧。大不了把美食街的管理權交還給王爺,我已經賺夠了銀子,在哪裡都能活下去,你自己選!”
威脅之意非常明顯。
許嘯行的眼中燃燒着熊熊怒火,但是沒有辦法,他此刻真的很需要這個美食街的管理權,至少夜花夫人的人找到他的時候,還會因爲他這個身份而掂量幾分。
一想到這裡,許嘯行的心裡就一陣後悔。早知道沈初微的身份就好了,只要睡了那個心無城府的小姑娘,他就是明天的駙馬爺,夜花夫人就算再厲害也不敢把駙馬爺抓去府裡當面首啊!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許嘯行知道,他必須要拿下顧念的美食街!
“李……李叔,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不尊敬長輩,也不該出手傷害李嬸兒,還望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說着,作勢就要跪下來。
本以爲李墨會攔一攔,可是他顯然低估了李墨的心氣兒。
李墨不僅沒有攔,反而還一臉“趕緊跪,最好多磕兩個頭”的表情看着他。
一咬牙,爲了美食街,跪就跪了!
這麼想着,許嘯行就“噗通”一下跪在了李墨的身邊,甚至還老老實實的磕了兩個頭:“希望李叔不要跟我計較,我就是個粗人,大字不識幾個,也不懂道理,以後一定好好做人!”
許嘯行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李墨也不好再不給顧念面子,只能哼了兩聲:“把你扔出去的東西都給我撿回來!”
“好……”許嘯行真的很想拒絕!
但是一想到顧念說的話,還是老老實實的應了下來。
一邊撿東西的時候,許嘯行一邊幻想着等自己拿到了美食街的管理權,他就要睡了顧念,然後把她休了趕出家門!還要把李墨兩口子也趕出去,至於孫氏……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娘,就軟禁起來就好了!
整個許府就將會是他的天下,不管他是酒池肉林還是鶯歌燕舞,反正他最大!
這麼想着,許嘯行撿東西的時候也感覺沒那麼憋屈了。
正撿着呢,眼前出現了幾雙腳。
順着這幾雙腳擡頭看去,許嘯行看到了劉忠兩口子,還有站在一旁的許寧和劉望舒,還有二丫三個小朋友。
劉忠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在看到許嘯行埋頭撿東西的樣子,仔細一看,撿的還是李墨房裡的東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段時間的迎來送往讓他已經很會看菜下飯了,所以扭頭就衝林姐兒使了個眼色。
林姐兒是個聰明人,當時就帶着三個孩子,轉身離開了院子。
“嘯行兄弟,這是怎麼了?”劉忠蹲下身子幫着許嘯行撿東西,一邊隨口問道。
雖然許嘯行看不起李墨,但是這段時間跟劉忠相處下來,許嘯行對劉忠還是有幾分親近的。這會兒聽到劉忠問起來,不由得抱怨道:“阿念要我給李墨道歉,他態度不好,我想把他跟他老婆趕出去!”
聽了這話,劉忠的心裡暗自驚訝,但是臉上卻依舊錶現得不動聲色:“這可不妥,李叔可是長輩!”
“狗屁的長輩!”許嘯行默默吐槽:“倚老賣老的傢伙!”
劉忠對李墨的感情很深,在劉忠的心裡,李墨教他看賬管理,就是自己的師父,恩同再造。這會兒聽到許嘯行在自己面前罵自己的師父,劉忠的心裡着實不舒服。
可是劉忠卻也什麼都沒說。
畢竟許嘯行是顧念的丈夫,不管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半個老闆了。
劉忠默默的幫着許嘯行收拾好所有被他扔出來的東西之後,看着許嘯行送進了李墨的房裡,不由得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院子。
他知道今天肯定又是一團亂麻,索性跟林姐兒住草編鋪子裡吧。
許嘯行把東西都撿起來之後,又在顧念的眼神攻勢下老老實實的跟李墨和唐氏再度道歉,這纔算是被放過了。
唐氏傷了,自然就沒有人做飯。顧念重新抄起有段時間沒有拿的大勺就下了廚房,簡單的做了幾個菜,直接端到了李墨的院子裡。
聞着香味,許嘯行幾乎是一刻都不耽擱,直接坐到了桌子邊上,筷子也不用,伸手就去拿菜盆裡的菜。
顧念看着這一幕,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前世的時候,鄭易安每次上桌的時候都要用手捏兩塊肉吃一下才舒服,這會兒許嘯行的這個動作讓顧念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想起了那個渣男。
說起來,這個許嘯行跟鄭易安真的挺像的。
同樣的雞賊,也同樣的傻逼。
“唔……”許嘯行一把肉片塞進嘴裡就愣住了,這味道怎麼那麼像21世紀的?
“阿念,這菜是你做的?”許嘯行指着桌子,看着顧念問道。
顧念心裡“咯噔”了一下,如果許嘯行就是鄭易安的話,那她做出來的菜會不會被他吃出來?
想到這裡,顧念的心裡有些慌張,但是還是強行的撐起了笑臉:“是啊,不好吃嗎嘯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