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姜令兒早早的就來到了沈寒的院子。
請人做客,按照最正式的禮,要提前三天相請。
不過對於修行之人,也沒有太過於嚴苛。
而且姜令兒親自上門相邀,也算是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面對姜令兒的邀請,沈寒也沒有端着,沒有太多遲疑就應下。
休整了一下,便與姜令兒同路,一起前往黎莉堂主的院子。
兩人並排走着,姜令兒本來想了好多話。
想着兩人一路時,不至於一直沉默,有些尷尬。
可真一起走去之時,之前想好的那些話,都盡數忘了。
姜令兒的眼神偶爾看了看沈寒。
確實很好看.
清爽乾淨,看着有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或許是因爲有些緊張,姜令兒走路的速度都快了好多。
本來星辰塔宗門就不大,自己所住的院子距離黎莉堂主的小院也近。
沈寒原本還想借這個機會開口,問問關於蘇今雨的事情。
可是這個話還沒有開口,姜令兒都已經急匆匆的走了好遠。
如果沈寒只是外形有些優異,姜令兒其實也不會對沈寒的印象這般深刻。
那日沈寒出手救人,已經足以證明他的品性和醫術。
她要是尋得一位醫術高超的伴侶,姜家應該也會是持支持意見的。
畢竟一個厲害的醫者,在各處都會很受尊重。
就像她這位小姨,不聽家中要求,偏要來星辰塔。
但是家中也沒人敢說教她。
畢竟黎莉一身醫術,她不需要族中的庇佑,也能過得極好。
有一個醫者後輩,族中也是很長臉的一件事情。
此刻,黎莉堂主的院子裡,已經有人在等候着。
“多謝沈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冒着風險救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是怎樣”
看到沈寒踏入院子,那位天劍宗的弟子立刻便迎了上來,向着沈寒鞠躬致謝。
躬身之後,甚至還想要伏地叩謝。
見此,沈寒連連將他扶起。
“都是同輩,別行這般大禮,我可受不住”
沈寒笑了笑,試着讓氣氛不要這般嚴肅。
幾人在院子裡坐下,那位老僕似乎在沈寒面前,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低着頭,站在門口候着。
“想來,沈兄還不不知我的姓名。
我叫易興山,您應該也聽說了,我是天劍宗副宗主易啓的兒子.”
說到這裡,易興山便微微低了低頭,臉上浮起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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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太低,天賦太弱。
雖然我一直在天劍宗修行,但一直沒有對外說過自己的身份。
其實,也就是怕給父親丟臉。
可是這般藏,那般躲,如今還是暴露了。
並且還是這般丟臉之事”
易興山說話間,臉上那抹無奈,更是濃郁。
“都說虎父無犬子,可我這個兒子,着實有些丟父親的臉。
星辰塔之中,本就只是我們的意識遁入其中。
卻沒想到,我太過於差勁,竟然在意識天地之中,也會這般”
被打得犯癔症,這消息此刻肯定在天劍宗傳開了。
副宗主的兒子,在意識天地之間,被打得犯癔症.
看他那般失落的模樣,沈寒輕輕拍了拍他肩膀。
“不必妄自菲薄,你當時的情況,我看得很清楚。
在姜仙子喚出那道偌大的劍影,你雖心中有懼意,卻還是敢迎着上去。
你的心念堅定,其實,你自己沒有說得那般差。”
沈寒這話說得很是肯定,並不是隨口的安慰。
但易興山仍舊一臉苦笑,對此分明就是不信。
見此,沈寒的表情也嚴肅了幾分。
“易兄,我這番話並不是單純的寬慰於你,而是事實。
面對兇險絕命之機,你覺得有幾個人敢迎上去?
人都是惜命了,即便是這意識天地之間,仍舊很難坦然面對殞命之事。
但你能夠做到,從心性上來說,已經有踏入強者的資格。”
沈寒這番話,其實是說到了易興山的心坎之中。
正如沈寒所言,他從踏入修行開始,一路坎坷。
但從未氣餒,放棄。
別人一日修行得以參悟,自己悟性不行,那便花三日。
易興山翻閱過很多典籍,很多典籍之中,都說那些先賢大能,就是這般。
可是,他易興山也擁有這些品質,爲何,這麼差勁
想到這裡,易興山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沈兄之言,我若是厚着臉皮,還真敢應承一句。
說實話,我認爲自己還真有這般心性,我受得住這些打擊。
即便是這陷入癔症,將身體傷着,我易興山仍舊有勇氣從頭再來。
可是,有這般心性真的有用嗎?
我修行這麼多年,父親給了我那麼多的丹藥,卻還只是靈神境。
連靈合境都未曾踏入。
蘊養出來的神魂,亦是尋常無比。
關鍵是,那些功法典籍,我明明自以爲看懂了,看明白了。
卻總是學不會.”
易興山的臉上,失落,無奈
各種情緒都摻雜其中。
透過這些,沈寒甚至能看出他心中的絕望。
那種用盡了全身力氣,卻是一丁點提升都沒有的絕望感,是最致命的。
看到氛圍這般,姜令兒輕輕咳嗽了兩聲。
“易師弟別這般說,每個人成長的快速期有所不同,師弟或許只是稍稍晚了些。
待迴天劍宗之後,讓長輩們多多指點,應該會好起來的。”
聞言,易興山卻搖了搖頭。
“我已經決定了,不迴天劍宗了。
這般,回去只會給父親丟臉。
而且,父親給我的支持已經夠多,我借用那些資源,也不過如今實力。
何苦回去再搶師兄師姐們的資源。”
這話,倒是嚇了姜令兒一跳。
“姜師姐別緊張,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不會怪你。
包括這次我那癔症,亦是我自己的問題,姜師姐並無過錯。
還請師姐不要擔心,我與父親都是講理之人,不會胡亂怪罪於別人。
這件事究其本質,還是我能力不足.”
易興山的一番話,倒是讓沈寒隱隱間想到了些什麼。
“易兄若是信任,可以讓我查探一番身體情況嗎?”
易興山當然不介意,他的身體,又有什麼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