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上他冰冷的目光，“我玩什麼把戲了？”
“你早不生病，玩不生病，偏偏在葉世軒結婚這一天就生病了，天底下那麼這麼湊巧的事情。你怕觸景傷情，你不願意看到他牽着另外一個女人的手接受牧師的祝福，你怕你會忍不住傷心，流淚……”
他越說情緒越激動，力道也放大了，恨不得捏碎她似的，手指關節都一寸寸泛了白。
她吃痛的悶哼一聲，本來就蒼白的臉頰因爲疼痛又白了兩分。
她忍着疼痛，咬緊了脣，冷笑着譏諷，“是，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故意選在他結婚這一天生病的。因爲我不想看到他的身邊站着別的女人，因爲我還愛着他，因爲……”
“住嘴！”他眼裡有陰冷的戾氣，額上青筋凸出，怒氣爬滿了他的臉，表情猙獰的駭人。
他顯然是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了。
顧念晨也以爲自己一定會結結實實捱上一巴掌。
畢竟這樣的事情，他又不是沒有做過，一次兩次，次數多了，就得心應手了。
黎墨凡卻並沒有動手。
他只是用恐怖駭人的眼神盯着她，恨不得將她吃了似的，陰沉沉的目光卷着陰冷的寒氣刺入她的眼裡。
他站起來，立在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片刻後，他竟然就走了。
他離開的時候，顧念晨不禁覺得意外。
以她對黎墨凡的瞭解，她都說出還愛着葉世軒這樣的話了，他竟然還能忍得住怒氣，就這麼走了？
她可不認爲是因爲她生病的原因，他就格外的憐惜。
但不管怎麼樣，黎墨凡的確是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了。
或許是因爲她生病了，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就連窗外有一點風吹進來，她也覺得那冷風像是鑽進了她的身體裡，寒浸浸的，蓋再多的被子也還覺得冷。
喜糖還靜靜的躺在柔軟的地毯上。
她彎腰撿起了一顆，剝開放進嘴裡嚐了嚐。
果然很甜。
帶着新婚喜氣的糖果，甜的膩人，因爲太甜太甜了，嘗着嘗着，竟然嚐出了越來越多的酸澀。
世軒……
她眼裡有淚光閃動，脣角牽起無聲的笑，輕輕的喃語道，“世軒，你一定要幸福。”
她的人生已經沒有什麼幸福可言了，
一生很漫長，她連一半的路程也還沒有走過，可對於度日如年的她來說，卻覺得彷彿已經過了整整一個世紀。
她睡了一天，這一整天的時間也沒吃什麼東西，醒來沒多久，就覺得肚子餓了。
顧宅的人辦事效率極高，她吩咐下去，不過十來分鐘，女傭就端來精緻可口的飯菜。
她拿起筷子，猶豫了幾秒，還是問了，“你們少爺呢？”
女傭回道，“少爺去書房了。”
顧念晨本以爲黎墨凡已經離開顧宅了。
他在她這裡生了氣，心裡一定不痛快，說不定就和在醫院裡那次一樣，出去找林薇薇作陪了。
即便是不找林薇薇，也可以去找其他女人。
聽到黎墨凡還在顧宅，她有點意外，卻也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