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車後，顧念晨就一直有點心不在焉，老是處於走神的狀態。
啪。
瓷碗被碰在地上，發出脆裂的聲響。
顧念晨像是被摔碗聲驚醒，從夢裡醒過來的似的，渾身一顫，遊離的眼神變得清明瞭很多。
洛伊斯看着她，藍眸裡泛着平靜的流光，淡淡道，“念晨，你有心事。”
他並不是在詢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她連一點掩飾也沒有，將她的心不在焉完完全全的寫在了臉上，除了瞎子，誰能看出來她心裡裝着事情。
她的心不在焉是從經過某條街道的時候纔有的。
洛伊斯記得，有那麼一刻，她一直看着窗外。
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麼，會讓她走神到這樣的地步。
顧念晨眼神十分複雜。
她眼裡有矛盾的情緒在相互撕扯，掙扎，彷彿是在進行一場鬥爭。
洛伊斯單刀直入的問，“你有話想跟我說，把你的疑惑告訴我。”
顧念晨咬着脣，沉默了很久。
她每次內心在進行十分強烈的鬥爭的時候，就會表現的有點焦躁。
她舔了舔脣，覺得嗓子眼乾乾的，像是很久沒有喝水似的。
她招了招手，叫服務員端了一杯熱開水過來。
略有些冰涼的手指捧起了冒着熱氣的玻璃杯子，她看到了杯子裡倒映出來的自己。
一雙略有些失神的眼，臉色竟然也有點蒼白。
熱開水的溫度隔着一層玻璃杯傳遞到了她的手心，將她冰涼的手慢慢的捂得暖了起來。
她猶豫了幾秒，還是選擇將她看到的一切告訴洛伊斯。
怎麼說，他也是黎墨凡的哥哥，他有權知道這些。
“我剛剛看到黎墨凡了。”等到開水不那麼燙了，她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洛伊斯微微挑了一下眉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熱水一口口的喝下去，她心裡也漸漸平靜下來，慢慢吸了一口氣，擡頭看着洛伊斯道，“他好像出了車禍，我也不能完全確定，但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沒錯的。”
洛伊斯眸光微閃，臉上倒是沒有露出什麼異色。
身爲一個哥哥，聽聞自己的弟弟出了車禍，他就連臉色也沒有變一下，還是淡淡的語氣，“你剛剛心不在焉的，就是爲了這件事情？”
顧念晨忽然有點心煩，爲她心裡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我覺得應該讓你知道這件事情。”
她停頓了一下，又說，“他被救護車送去醫院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洛伊斯點頭，依舊是不冷不熱的語調，聽不出半分的情緒，“墨凡是我的弟弟，他出了事情，我當然應該去看一下。”
洛伊斯看着她，“你陪我一起？”
“我就不去了。”顧念晨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我不想看到他。”
“這樣。”洛伊斯略一沉吟，點了點頭，也不強迫她，“那我就一個人去看看好了，下午我會去學校接樂樂。”——
林悔手裡捧着顧臣送給她的玩具車，伸手輕輕摸了兩下，臉上露出開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