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價前妻
雖然李笑白很肯定的說自己是律師,可惜滿身的酒味之下,還是和曲櫻很烏龍的被當成了這些黑道小混混帶來的三陪女,一起被抓進了警察局。
而程雄在送來的半路上就被急轉送去醫院洗胃了,被灌了太多的白酒,不死也要脫半條命,被關在隔離的房間裡,曲櫻正想着冷天逸如果來保釋自己,只怕肯定又要如同長輩一樣好好的訓自己一頓。
雙手託着下巴,一想到冷天逸那一張峻冷的臉龐上眉宇微微的皺了起來,眼神雖然銳利卻有帶着幾分的無奈,曲櫻就忍不住的笑起來。
嘎吱一聲,門忽然被推開,原本以爲會看見冷天逸那一張峻朗的臉龐,卻沒有想到進來的卻是曲老爺子,一手拄着柺杖,嚴厲着乾瘦的臉,揮手讓身後的警察將李笑白給帶了出去。
“你在搞什麼?程雄那樣的人是你能接觸的,你是不是想要毀了曲家,想要毀了和冷天逸的婚約啊?”厲聲的訓斥着,柺杖在地上撞的咚咚響,曲老爺子陰狠的瞪着眼前的曲櫻,“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如果冷天逸解除婚約,你就等着我收拾你!”
這就是曲家的人,這就是淡薄不如紙的親情!曲櫻坐在位置上,偏頭看着眼前怒不可遏的曲老爺子,嘴角慢慢的勾勒起一抹笑容,那染笑的面容卻顯得冰冷無比,清脆的嗓音緩緩的響起,“可是爺爺我不愛冷天逸啊,我還是想回到東方皓軒身邊,我想要解除婚約。”
“曲櫻!”聽着曲櫻的話,曲老爺子怒火中燒的咆哮着,砰的一柺杖打在了眼前的桌子上,“你敢解除婚約試試看?東方皓軒能看上你嗎?你是不是想要倒貼給人家,還是想要氣死我!”
突然,門再一次的被推開,曲櫻一怔,目光錯愕的看着走進來的冷天逸,卻不知道他在門外聽了多少,還是那一張冷沉的峻臉,深情極其內斂,沉寂而漠然,讓曲櫻無法探查出冷天逸此刻真實的情緒。
“冷總裁,勞煩你也親自過來了,這個丫頭太胡鬧了。”一掃剛剛面對曲櫻時的嚴厲,甚至跋扈,曲老爺子轉過頭陪着笑,帶着幾分的諂媚,“如果冷總裁不嫌麻煩,還是將這丫頭帶回去替我多管教管教。”
就這樣將曲櫻給出賣了,如果眼前不是冷天逸,而是如同程雄那樣的男人,只要對曲家有利,是不是也會這樣殷勤的將一個女孩就這樣送出去。
曲櫻雖然不在意,因爲她不是真正的曲櫻,不過是一個附身在這身體上的靈魂而已,可是爲什麼這一瞬間,心頭還是有着淡淡的苦澀的痛。
“我會的,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就行了,曲老爺子先回去休息吧。”依舊是沉穩醇厚的嗓音,冷天逸淡然的頷首,目光轉而看向趴在桌子前的曲櫻,一身的酒味還沒有散去,讓冷天逸眼神不由的冰冷了幾分。
曲老爺子這才放心的轉身離開,只是依舊用警告的目光威脅的看了一眼曲櫻,幸好冷總裁併沒有因爲這件事而想要解除婚約。
冷天逸不開口的時候會給人一股嚴厲的壓迫感覺,就這樣站在門邊,薄脣微抿成威嚴的弧度,看得出他是匆匆趕過來的,只穿着襯衫,連西裝都沒有套。
“我沒有喝多少酒,真的,笑白喝的纔多。”曲櫻被冷天逸看的有點心底發毛,原本以爲他會罵自己一頓,要不就擺出長輩的模樣來訓自己幾句,可是卻沒有想到他就這樣沉默的盯着自己,讓曲櫻突然感覺生悶氣的冷天逸更可怕。
而那一邊,李笑白則是完全沒有做錯事的自覺,不滿的瞅着來保釋自己的牧易霆,“幹嘛一臉嚴肅模樣,就那些混混,不要說都喝的醉趴了,就算是清醒的,我一個人也收拾了。”
完全不懂牧易霆一臉的嚴肅因爲什麼,李笑白看着跟在冷天逸身後走出來的曲櫻,再說還有曲櫻在,牧易霆根本不用擔心,他根本就是不相信自己嘛。
“所以你認爲自己做的對?”牧易霆聲音有些的冷,平日裡他雖然沉默寡言,可是卻沒有此刻的冰冷之色,剛毅的臉龐上眼神有些失望的看着根本不懂的李笑白,她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會擔心他,會害怕她受到傷害,或許是因爲她的心裡從來都沒有自己的存在,所以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當然沒有做錯。”一頭的霧水,李笑白肯定的點了點頭,不解的看着有些不對勁的牧易霆,隱隱的感覺有些地方出錯了,不管自己做了什麼,牧易霆都是包容着自己,可是爲什麼他的臉色這一刻顯得如此的難堪。
程雄那些人是黑道上的狠角色,雖然勢力不夠大,可是身邊卻有不少的亡命之徒,這一次被警察抓走時,五個人身上都有槍,雖然笑白的身手很好,可是她只是一個律師,不如簡寧那樣敏銳和警覺,如果今天發生了什麼,子彈不長眼,她很有肯能就倒在了血泊裡。
“天逸,交給你了。”牧易霆深深的看了一眼渾然不知道危險的李笑白,回頭看了一眼冷天逸,黑色的身影大步的離開,第一次將李笑白獨自留了下來。
“喂,牧易霆?”錯愕的愣住,李笑白呆愣愣的看着大步離開的牧易霆,呆滯了片刻之後,看向冷天逸,“他沒事吧?是不是來的時候受了什麼氣?”
“我去辦手續。”冷天逸同樣沒有回答,留下面面相覷的李笑白和曲櫻,原本以爲會是一場壯懷激烈的灌酒,可是爲什麼這一會,卻是這樣的結果,冷天逸不知道在氣什麼,牧易霆更是直接的轉身離開。
有冷天逸出面,手續不到十分鐘就辦理好了,甚至被警局局長親自送三人出來,還將抓人的隊長狠狠的訓了一頓。
“我還是回去看看牧易霆,他今天怪怪的。”李笑白對着兩人擺擺手,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直接離開,一直都有種感覺,不管發生了什麼,牧易霆都會在自己身邊,第一次被丟下,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曲櫻可以想象的出,只要笑白回去了,牧易霆肯定就不會生氣了,可是,眼神瞄了一眼身旁的冷天逸,夜晚的秋天還是有些的涼,冷天逸就這樣站在夜色裡,剛冷的臉部線條,深邃不見底的黑眸,在夜色裡宛如一尊完美的雕塑。
冷天逸向着停在外面的汽車走了過去,其實不是沒有注意到曲櫻那一臉怯怯的如同小兔子般偷瞄着自己的眼神,其實自己明白這也不能怪她,有李笑白在,小兔子也會被帶野,可是當接到電話時,知道她竟然和十多個黑道上的混混喝酒,怒火就這樣蹭蹭的冒了上來。
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生氣這種情緒了,冷天逸感覺從簡寧和小墨離開之後,生活就是一成不變的重複,自己依舊經營的尋集團,拓展着業務,偶然會接到小墨的電話,那是冷天逸感覺自己還活着的唯一幸福。
可是看着身邊的曲櫻,這個意外闖入的人,雖然也是二十多歲了,可是不要說簡寧,比起小墨,她都更需要人照顧,更何況還愛上一個不愛該愛的人,冷天逸到警局時,將曲老爺子和曲櫻的對話全都聽到了。
那一刻,知道她還愛着東方皓軒,冷天逸差一點剋制不住火氣,那個男人不值得她喜歡,可是有時候愛上了就愛上了,自己是過來人,自然也明白,可是曲櫻或許只是認識的人太少了。
站定在原地,看着越走越遠的冷天逸,他真的在生氣,甚至沒有發現自己沒有跟上來!曲櫻有些委屈的咬着脣,他要是不高興罵自己一頓就是了,可是這樣板着臉,反而讓曲櫻感覺心撲通撲通的跳動着,忐忑不安,又感覺備受委屈。
“怎麼了?”走了幾步之後,冷天逸終於發現曲櫻沒有跟上來,不由轉身回頭看着夜色之下,委屈的站在三米開外的清瘦身影,她很瘦,看得出之前在曲家過的並不好,而此刻如同一個被丟下的孩子一般,雙手絞在一起,咬着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讓冷天逸突然有種欺負孩子的感覺。
“沒什麼。”丟出三個字,曲櫻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麼,可是卻還是站定在原地,看着冷天逸似乎猶豫了不到三秒鐘的身影,高大的身影卻已經向着自己走了過來。
“回家。”嘆息着,冷天逸擡手握住曲櫻的手,牽着她向着汽車走了過去,還說不是孩子,明明做錯了事,可是到頭來道歉的人卻成了自己,竟然捨不得看着她如此委屈的模樣。
笑容重新的綻放在了臉上,曲櫻低頭看着冷天逸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看起來很漂亮的大手,可是卻溫暖無比,被握住的時候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手指間的力度。
汽車發動之後沉穩的行駛在馬路上,曲櫻瞄了一眼似乎已經褪去了寒意的冷天逸,想要開口,可是又擔心冷天逸再次生氣,不由苦巴巴的收回目光,繼續的猶豫着。
“想說什麼就說吧。”自己真的有那麼可怕嗎?讓她都不敢開口,冷天逸無奈的率先開口,其實自己真的有些生氣,和霆一樣,可是霆那麼心疼李笑白竟然也丟下人直接離開了,冷天逸感覺自己對曲櫻真的很包容,可是她竟然還是有點懼怕自己。
“那我可就說了。”得到恩典,曲櫻終於鼓足了勇氣,“剛剛在警局,你爲什麼生氣?”
曲櫻唯一的推測是他因爲聽到自己和爺爺的對話,雖然那時曲櫻說的反話,可是此刻,話一問出口,曲櫻忽然感覺心加快了跳動,那種期盼的感覺,讓曲櫻忍不住的一怔,一股不敢有的念頭蹭的一下劃過腦海之中,自己這是在期待冷天逸因爲這個而生氣?
“你和笑白兩個女孩去和程雄那些人喝酒我不該生氣嗎?我對你說過有什麼事打電話告訴我。”冷天逸看了一眼無比緊張的曲櫻說出了原因,其實更多的還是擔心,笑白雖然身手很好,可是太過於尖銳和衝動,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就晚了。
“哦,我知道了。”聽到冷天逸的回答,說不出的失落感覺涌上了心頭,只是因爲這樣而已,曲櫻面容上有着如負釋重的輕鬆,可是那笑容卻是隻有自己才明白的苦澀,什麼時候起,自己竟然會如此的在乎冷天逸,不是隻是要從他身上尋求一絲溫暖和慰藉嗎?
藉着車窗玻璃的反光,曲櫻靜靜的看着映在玻璃上的冷天逸,如同笑白說的,他是一個極品好男人,有豐富的涵養和學識,睿智的思維,甚至有着亞洲最大的企業集團,這輩子,下輩子,估計十輩子都不用愁吃喝。
可是冷天逸再好,他愛的人是簡寧,是自己的好友啊,曲櫻手用力的攥成了拳頭,指甲摁進了柔嫩的掌心裡,帶來一絲絲的疼痛,原本以爲自己只是想要從他身上汲取溫暖,不會有傷害,有背叛,只希望被一個人疼惜着,包容着,可是什麼時候這樣的感情變質了?
“發什麼呆啊,到家了。”冷天逸站在副駕駛的車門前,看着坐在裡面又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的曲櫻,不由的笑了起來,曲起的手指親密的敲在了曲櫻光潔的額頭上,她真的很喜歡發呆。
“大叔,我這是在思考好不好,怎麼到你口裡就成了發呆呢。”回過神來,曲櫻對着冷天逸不滿的一挑眉頭,動作利落的下車,卻有意無意的避開了他的手,他只是將自己當成一個大孩子,如果冷天逸知道自己的心思?
不,就算他不知道,曲櫻也無法留在冷天逸身邊,不管是因爲簡寧,還是因爲自己,愛過一次了,胸口還是血淋淋的痛,自己或許弄錯了,自己只不過是因爲想要尋求溫暖,所以纔會判斷錯誤,自己只是將冷天逸當成一個朋友,或者一個家人而已,就這樣。
冷天逸一旦沒有那層冷漠的氣息,曲櫻就感覺世界都是多彩的,洗去了滿身的酒氣,在睡覺前甚至告訴冷天逸,酒裡自己是加了水的,這才帶着驕傲而得意的笑容溜回了自己的臥房。
只可惜睡到半夜三點,李笑白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讓曲櫻只感覺頭嗡嗡的痛着,損友損友,果真是貼切啊,“你還沒有搞定牧易霆嗎?”
“你搞定冷天逸了?”坐在陽臺上,李笑白吹着冷風,瞄了一眼隔壁暗黑的房間,牧易霆從離開警局之後就沒有回來,手機也關了,李笑白等到凌晨三點,依舊等不到人,煩躁之下,自然就是騷擾曲櫻。
“嗯,我不是和你說了,冷天逸將我當女兒養着呢,所以他能氣多久,回家就好了。”笑着調侃着,曲櫻斂下滿腔苦澀的感覺,果真是最保險的感情,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啊,永遠都不會有背叛有利用,可是爲什麼說出來還是會感覺到絲絲的鈍痛。
不是莊燁帶來的那種劇烈的痛,痛到極點,就默默的承受了,想痛徹了想明白了,甚至都不去恨莊燁。
冷天逸帶來的那感覺如同纏繞到了骨子裡了,一點一點的滲透着,讓曲櫻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無法不去在乎,他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卻已經牽扯到自己的情緒。
“曲櫻,你說他們倆是不是莫名其妙啊,冷天逸生氣我還能明白,他以爲你是小白兔是乖乖女,可是牧易霆到底氣什麼啊,我李笑白會讓人給佔便宜嗎?再說不還有你在嗎,那一屋子的混蛋都喝趴下了,牧易霆到底搞什麼啊?”
越說李笑白越生氣,尤其是看着牧易霆還暗黑的臥室,以前自己不管做什麼,他都沒有生氣過,最多無奈的看着自己然後妥協,難道是太習慣了,太依靠牧易霆了,所以這一刻纔會承受不了他突然的冷漠。
等李笑白終於抱怨完了,掛上電話,窗戶外天色已經明亮了,手機都有些的發燙,曲櫻揉了揉聽電話聽的發麻的耳朵,直挺挺的躺在大牀上發呆,再和冷天逸相處下去,自己一定會淪陷的,可是要離開嗎?卻又感覺到絲絲的不捨。
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下意識的曲櫻閉上眼,熟悉的腳步聲,很輕似乎擔心驚擾了自己,那一聲一聲的腳步聲似乎是踩在了心臟上一樣,如果不是多年的訓練,曲櫻甚至無法用假寐來掩飾此刻的自己。
就這樣睡着了,也不知道蓋被子,冷天逸無奈的看着誰着的曲櫻,輕輕的拿過被子幫她蓋在了身上,見到小墨的時候,他已經七歲,聰睿安靜,甚至不像是一個孩子,更不需要冷天逸照顧,可是看着曲櫻,睡着的她很是安靜,巴掌大的一張小臉,劉海有些散落下來,遮擋住了眼睛,看起來纖弱的似乎一折就斷,讓冷天逸從心底想要去關心着她,保護她。
依舊是腳步聲外加關門聲,曲櫻慢慢的睜開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冷天逸肯定是出去買早飯了,他之所以不敲門是擔心驚擾了賴牀的自己,這樣體貼的一個男人,想要不愛上幾乎都困難。
法院。
李笑白的每一個案子都吸引了所有媒體的目光,更不用說這一次牽扯到了東方集團,加上東方皓軒之前的牀照事件,再加上今天的開庭,更讓媒體將法庭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你敢坐到東方皓軒那邊,我就滅了你。”休息室裡,李笑白一面整理着開庭需要的文件,一面回頭惡狠狠的威脅着無辜的曲櫻,這一個星期來,因爲牧易霆的冷漠,讓李笑白憋足了火氣,今天的東方皓軒等於是撞到了槍口上,不死也要脫層皮。
“我可是東方集團的員工,雖然是短期的。”曲櫻無比誠懇的語調開口說着,倏地一下,李笑白手裡的鋼筆如同暗器一般丟擲了過來,讓曲櫻不由的笑着接過,“你這絕對是威脅!”
“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坐在冷天逸身邊旁聽,否則擔心我告訴冷天逸你可是披着羊皮的狼。”李笑白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同於平日裡的休閒裝,今天是一身淺灰色的套裝,讓她看起來顯得幹練無比,晶亮銳利的眼睛,帶着狂野的氣勢,在法庭上,李笑白永遠都是最勇敢的戰士。
等坐到冷天逸身邊時,庭審也正式開始,原本是毫無懸疑的案子,畢竟被燒燬的資料都已經恢復過來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中間會有這樣的變故發生。
原本十來戶的居民竟然同時倒戈,推翻了之前的供詞,“沒有,東方集團並沒有威脅我們,是李律師之前讓我們做出那樣的口供,說是可以拿到更多的賠償。”
全場譁然,曲櫻擔心的看向李笑白,依舊是挺立的筆直的身影,嘴角勾着張狂的笑,並沒有因爲這樣的變故而被打垮。
因爲原告翻供,東方集團全身而退,而李笑白因爲涉嫌做假口供,誣陷他人,而被律師協會暫時扣押律師證,等待事情的近一步調查。
“我只想告訴所有大衆媒體,人在做,天在看,東方集團是守法的正規企業,絕對不會做出動用黑社會脅迫的卑鄙手段,更不會傻到讓一個名牌律師在場,去打砸拆遷,法庭還給東方集團一個公道,我很高興……”
勝利的高豔站在法庭門口,接受着記者和媒體的採訪,侃侃而談的說着,不時的將矛頭指向李笑白,如同驕傲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