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倏地一下,鳳眸轉向跪在臺階前的簡寧,冷天逸赫然發現她蒼白的臉上已經滿是痛苦和汗滴,雙手撫着腹部,可是那殷紅的血跡在夜色裡卻顯得怵目驚心。
“送我去醫院,立刻!”語調雖然輕柔卻帶着堅定的氣勢,簡寧一咬牙,掙扎的站起身來,劇烈的痛不停的從腹部傳來,讓簡寧幾乎站不穩腳步。
“該死的,劉叔,快開車過來!”快速的扶住差一點再次跌倒的簡寧,冷天逸看着了一眼地上的血跡,迅速的將人橫抱起來,向着院門口快速的跑了過去,回頭看向夜色之下呆愣的白晚羽,沉聲開口,“晚羽,一起來醫院,立刻打電話通知成浩。”
汽車飛馳的向着米花醫院的方向飛馳而去,後座上,簡寧靠在冷天逸的肩膀上,雙手不停的撫着陣痛的肚子,蒼白的臉上努力的揚起微笑,寶貝,不要怕,不會有事的!
“簡寧,你忍住,快到醫院了,劉叔開快一點!”第一次失去了冷靜,冷天逸寒着嗓音,一面溫柔的安撫着痛的臉上滿是汗水的簡寧,只有七個月,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冷天逸,如果我出事了,照顧好寶貝。”纖細的手指此刻用力的抓住了冷天逸的大手,簡寧一字一字堅定的開口,那幽深的泛着深藍的眼眸裡有着不容拒絕的強勢,不管他有什麼目的,不管他是不是爲了讓自己給冷家傳宗接代,他是寶貝的父親,他要照顧好寶貝。
“胡說什麼,你不會出事的!”冷聲的安撫着,冷天逸狹長的鳳眸裡此刻一片的沉寂,用力的回握住簡寧的手,沉聲重複着,“一會就到醫院了。”
腹部的陣痛幾乎要摧毀簡寧的所有的理智,可是憑藉着強大的自制力,簡寧一直咬着脣壓抑着那非人的煎熬。
“咬着我的手。”看着簡寧那滲透着鮮血的脣角,冷天逸快速的將左手塞進了她的口中,瞬間一股痛從之虎口上蔓延開來,看的出她忍的多麼痛苦。
接到了電話,正好值班的黎嵐快速的帶着麻醉師和助產士,還有護士交集的等在醫院的大門口,還有一個星期才八個月,這個時候怎麼會突然要生了!黎嵐皺着眉頭,擔心的在夜色裡張望着,冷天逸到底是怎麼照顧阿寧的!
隨着汽車的到來,卻是一陣的慌亂和忙碌,被推上了手術室,白亮的手術燈光之下,麻醉打在身上,可是經過訓練的特殊體質卻根本不是普通麻醉劑可以有效的。
“什麼?冷天逸,你瘋了,爲什麼等閻醫生過來,我是阿寧的主治醫生,現在你不讓我動手術,你是瘋了,還是想要一屍兩命?”震驚着,總是好性格的黎嵐第一次顧不得休養對着冷天逸憤怒的吼了起來,都這個時候了,羊水已經破了,弄不好就是一屍兩命的危險,冷天逸竟然不準動手術,要等到閻醫生到來。
“必須等成浩過來!”雖然也在擔心,可是牽扯到了白晚羽的康復,冷天逸乾硬冷酷的臉上卻是一派的冷漠的堅持,肅殺的鳳眸裡有着不容置疑的堅定和冷酷。
“冷天逸,就算你再不待見阿寧,這個時候我也不會任由你拿阿寧和肚子裡孩子胡鬧的!”憤怒的斥責着,黎嵐剛要轉身離開,可是手臂卻被冷天逸鐵鉗般的大手狠狠的抓住。
“我說過等成浩過來,還是你要讓我換掉你主治大夫的職位!”冷酷的嗓音陰冷無情的從薄脣裡吐了出來,冷天逸陰霾的臉龐冰冷的如同覆蓋着寒霜,直接的制止住黎嵐的動作。
“冷天逸你真的瘋了,你在拿簡寧和孩子的命在開玩笑嗎?“根本弄不懂冷天逸的堅持是爲了什麼,可是他卻有足夠的權利將自己撤下來,不僅僅是因爲他是阿寧的丈夫,更是他【尋集團】的總裁身份,而米花醫院更是【尋集團】旗下的醫院。
手術室裡衆人都焦急的等待着,而病牀上,原本該在麻醉裡睡過去的簡寧此刻卻異常清醒着,閉着眼,淚水順着眼角滴落下來,那冷酷絕情的話如同最鋒利的匕首,狠狠的將簡寧心底最後一點的溫暖也斬斷。
而如同感覺到了簡寧那悲痛的情緒,一直劇痛的肚子卻慢慢的減緩了痛苦,原本以爲在汽車裡,他那麼的擔心着,簡寧以爲冷天逸至少會有一點在乎這個孩子,可是此刻,要等閻成浩過來,雖然不知道確定的原因,可是心卻已經徹底的死去了,放任着自己和孩子就這樣徘徊在死亡邊緣,冷天逸,這一生,我們恩斷義絕!
擡手擦去眼角的淚水,閉着眼,遮擋住了那眼眸深處的悲哀,一股冷漠的氣息緩緩的染上了原本蒼白而清瘦的臉。
手術室外,黎嵐幾乎要氣的發瘋,可是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冷天逸卻一直不鬆口,冷酷絕情的臉龐讓黎嵐第一次如此痛恨一個人,他怎麼可以如此的冷血絕情,手術室裡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他怎麼能這麼狠毒,不準自己進手術室,甚至威脅要換掉自己。
終於,在等了十多分鐘之後,收到消息的閻成浩快速的趕了過來,“現在可以了吧,冷先生!”譏諷的開口,黎嵐快速的衝進了手術室,閻成浩也面色沉重的跟進了手術室,身後帶來的醫療隊快速的換下黎嵐的身邊的人。
“閻醫生,你!”怒不可遏着,可是看着簡寧蒼白的臉,黎嵐終於還是忍了下來,任由自己的人被換走,快速的檢查着血壓和脈搏,準備手術。
麻醉藥性沒有發作,閉着眼的簡寧讓所有人以爲她已經在麻醉裡昏睡過去,而不知道她清醒的聽到手術室內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