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馬車,慕鄢仔細的打量觀察着這個受瘟疫侵害的小城鎮。
因爲此次前來,幾人都是着便衣出發,而且沒有通知當地的朝廷。所以也沒有人知曉,這行人中會有當今皇上在內。
目光陰沉的看着佈滿形形**店鋪的街道,慕鄢微微嘆了口氣,然後率先和風若舞兩人,慢步向前走去。
瘟疫的突如其來,讓這裡已經變的有些死氣沉沉。大部分的店鋪都已經關閉,僅僅剩下的幾家店,也多是賣喪衣紙錢這些爲人料理後事的東西的。
一路走來,哭喪聲不停地傳入耳中。也讓幾人的心不自覺的開始下沉。在走完這一條空曠無人的街道之後,慕鄢緩緩地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幾人。
這次出來,夏逸風並沒有帶太多的人。慕鄢、風若舞、冷煙兒、三個太醫殿的御醫,再加上夏逸風本人,一共才七人而已。
舔了舔脣角,慕鄢聲音低沉的開口說道:“我們現在只知道這裡的大概情況,細節並不是很清楚。我看還是去縣衙走一趟吧,聽聽縣令怎麼說,也讓他帶我們去幾戶嚴重的人家走一走。”
一言不發的點點頭,夏逸風淡然的跟在慕鄢的身後,踱步向着縣衙的方向走去。其實這次行動,夏逸風完全可以不過來的。但是心裡總有些莫名的不安,讓他不放心讓慕鄢一個人前來。
天行瘟疫,朝發夕死。
如今在見過這荒涼的城鎮之後,夏逸風更是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同意慕鄢前來的決定。
到了縣衙,夏逸風目光清冷的看着那個跪在自己面前的縣令,揮了揮手,夏逸風示意他起來說話。坐在椅子裡,夏逸風掃了一眼自己所在的樸素房間,無意去喝那杯縣令特意爲自己沏泡的涼茶,夏逸風開門見山的說出自己這次來這裡的目的。
“朕此次出宮,並沒有太多人知曉,朕只是想了解一下這瘟疫的情況而已。你身爲這明陽鎮的縣令,應該很清楚這裡的情況,對吧?”
正襟危坐着,夏逸風隨口說出的兩句話,讓站在他面前的縣令已經渾身發抖,怕到極點。
“回皇上。”重重地嘆了口氣,縣令表情憂慮的開始和衆人說起明陽鎮的現狀。“僅僅幾天而已,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人家都感染了瘟疫。如果再繼續下去,恐怕這整個鎮,都要保不住了……”
身爲縣令,他很清楚一旦瘟疫爆發,朝廷會如何處理這件事。雖然皇上的親自前來,讓縣令的心裡有些喜不自禁。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在確定這裡的情況已經沒辦法挽回之後,皇上還不是一樣,會做出先人所留下來的決定?!
“帶朕去看看,哪幾家的情況最爲嚴重。朕這次過來,是帶着宮中的御醫來的。縣令可以發佈告示通知大家,就說這次爲大家治病的藥費,全部由朝廷支出。這幾個御醫,會留在這裡一段時間。不管是哪家哪戶,只要是有身體不舒服的,都可以前來看病。”
夏逸風的一番話,讓縣令頓時喜上眉梢。可是那幾個隨行的御醫,卻忍不住的在心裡暗暗叫苦。
像這種地方,待一天已經是極限了。皇上竟然下令讓他們多留幾日?!
“縣令。”一直默默不語的慕鄢,在看到開心的準備轉身離開的縣令之後,突然出聲叫住了他。坦然的接受衆人不解的目光,慕鄢輕聲說道:“準備一處宅邸,把所有已經確認感染了瘟疫的人都接到那裡,外人不可輕易接觸。這些人羣,必須隔離。否則瘟疫傳播的速度,必然不是我們能夠控制住的。”
慕鄢的話讓縣令心中一動。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慕鄢,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溪水般清澈,目光溫婉柔和且清澈,幽靜優雅,寧淡中又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憂傷。縣令連忙扭頭去看夏逸風,徵求夏逸風的意見。
輕輕點了點頭,夏逸風同意了慕鄢的做法。接着又出聲問道:“其他人,可還有防止瘟疫的辦法?”
垂下眼簾,風若舞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學過的一些,關於瘟疫的常識。曾經身爲老師的風若舞,在那年**時期,可是被隔離在學校有幾個月的時間。所有的校內老師都被當作醫用人員使喚,所以她自然也學習了不少關於這方面的知識。
“縣令,請通知各家各戶,把家中的醋煮沸,然後用這些醋,把家中的傢俱都擦拭一遍。”柔聲的說出一句話,風若舞只能想出這個微不足道的辦法來。
這裡是古代,這裡沒有任何的醫療器械。所以想來想去,風若舞只能想到,在某種程度上,有殺菌消毒功能的醋了。
聽完風若舞的話,縣令雖然有些不解。但是在看到夏逸風點頭應允之後,也不再多想其他。連忙出去辦兩位姑娘吩咐的事情。
慕鄢眸中帶笑的走到風若舞身前,兩人低頭微笑的小聲討論着一些事情。而一直在後面注視着兩人的夏逸風,則是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情緒遊蕩在心裡面。
這兩人所說出的辦法,就是在她們的那個世界裡所用的嗎?
目光閃爍不定的站在原地,夏逸風心情複雜無比的看着兩人。直到縣令又再次回來,夏逸風纔不得不從自己的沉思之中,清醒過來。
讓縣令帶着所有人到幾處嚴重的地方去看看,當大家驅車走到城鎮的內部,來到處於城鎮邊緣,和村莊相鄰的地方時,慕鄢腦中忽然出現了垃圾場這三個字。
坑坑窪窪的街道,殘留着下雨過後的淤泥和積水。泥濘不堪的土路,不時有蒼蠅和耗子出現。
“煙兒。”心情壓抑的叫着冷煙兒的名字,慕鄢看着一直眉頭緊皺的冷煙兒,輕聲問道:“這裡,也是你和慕容子軒來過的地方嗎?”
“嗯。”表情沉重的點了點頭,冷煙兒糾結的開口說道:“慕容子軒說,真正需要幫助的,是那些沒有錢可以看病的病人。所以在經過這裡時,他停了下來。爲一些老人和小孩看了病,並且留下了一些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