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鄢沒想過他們會如此的盡職盡守,因爲慕鄢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想要利用他們做些什麼。
在窗口站了一會兒,慕鄢便回到牀上去休息。但是翻來覆去,她卻始終都睡不着。腦子裡一直不停歇的閃現着珩兒的臉孔,慕鄢睜大雙眼,眼神空洞無神的看着窗外的方向,心情不由得又變的煩躁起來。
這幾天的快速生活節奏,壓的慕鄢有些喘不過氣來。發生的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讓很少慌張無措的慕鄢,開始迷茫起來。
夜深人靜,當她想起依舊躺在牀上的溪兒和若舞,還有夏逸風的時候,慕鄢突然問自己,這次離開,是不是有些太匆忙了?
若舞的傷是自己造成的,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自己該怎麼去面對?還有溪兒,自己現在只剩下溪兒了。溪兒再有事的話,那慕鄢的世界無疑便會全部倒塌。
除去這兩個人不談,慕鄢在認真的思考過後,總覺得夏逸風有些不對勁。可是,夏逸風會有什麼事情?慕鄢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來夏逸風那個賤人會發生什麼意外。即使他身邊的人全部都死光了,他也一樣會安然無事的站在那個最高的頂點,不是嗎?
安慰着自己不要多想,慕鄢逼迫自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這次一行,如果她抓不到傅凌天那個叛徒,那麼她還有何臉面再回逸軒國去見若舞和溪兒?如果她不能親手將傅凌天碎屍萬段,又怎麼去面對九泉之下的珩兒?
所有的一切,全部變成慕鄢對傅凌天濃濃的仇恨。咬緊牙關握緊雙拳,慕鄢合上雙眼休息着,等天一亮,她便快速的起牀收拾好東西,等其他的人集合之後,繼續向着蒼穹國的方向行去。
日復一天,慕鄢幾人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蒼穹國。站在蒼穹國的邊境,慕鄢看着已經眼前這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場面,輕聲嘆了口氣。
由專人帶着慕鄢等人去見慕天寒,當慕鄢見到自己這個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到的弟弟時,慕鄢忽然抿嘴一笑。
“姐,你怎麼來了?!”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慕天寒,緊張的走到慕鄢的身邊,看着慕鄢蒼白的臉色,關切的問道。
“來找你自是有事。”慕鄢淡淡地瞥了眼慕天寒,看着慕天寒身上穿着的衣服,然後開口說道:“大家一路上都累了,天寒你先準備房間,讓他們去休息。”
“好。”慕天寒連連點頭,之後便吩咐手下,把慕鄢身邊的人全部帶走。等只剩下他和慕鄢兩人的時候,慕天寒纔再次輕聲問道:“到底怎麼了?”
慕鄢垂下眼簾,嘴角無力的上揚着。堆坐在椅子裡,慕鄢語速緩慢的和慕天寒說起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還有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慕天寒一直站在原地,默默的注視着慕鄢的表情。他沒想到在短短的幾天裡,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回想起前些天他與夏逸風聯手攻打滄溟國的時候,那時慕天寒雖然沒有來得及見慕鄢一面,可是他也深信不疑的相信慕鄢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回到逸軒國,他以後還會見到珩兒和溪兒那兩個小東西。可是現在……
“這件事情交給我吧。”慕天寒語氣沉重的和慕鄢說道:“你先在我這休息幾天,有消息我會立刻向你稟報的。”
“好。”慕鄢聲音冷冽的迴應着慕天寒,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倏的擡起頭來與慕天寒四目相對,說道:“這件事情除了你的親信之外,先不要告訴別人。我帶過來的人,有一個是傅凌天喜歡的女人,她並不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
“我懂。”
慕天寒心領神會的點着頭,慢步走到慕鄢的身邊坐下。他知道曾經慕瞳的死,已經給慕鄢帶來了很大的打擊。而現在珩兒的事情,更是比之前還要更甚幾分。所以慕天寒能做的,只是笨拙的安慰慕鄢幾句,然後竭盡全力的幫助慕鄢,找到那個傅凌天。
“對了,現在滄溟國那邊,是誰在管理?”慕鄢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
自從夏逸風攻破滄溟國之後,她還沒聽說夏逸風打算如何處置滄溟國這塊地盤。可是如果說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人管理這個國家的話,不太可能,也不符合夏逸風的行事作風。
“是夏逸風的幾個心腹手下在幫忙,有些時候他們也會來我這裡,商議一些大的事情。如果始終定不下來的話,就寫奏摺加急送到夏逸風那去,讓夏逸風親自決定。”
談起滄溟國的事情,慕天寒不禁對夏逸風有些佩服起來。畢竟能同時兼顧三個國家的皇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姐。夏逸風一向做事謹慎小心,這一次他怎麼會看錯那個叫傅凌天的人?”慕天寒皺眉問出心中的疑惑,“按照你所言,如果夏逸風能夠把溪兒和珩兒交給這個傅凌天的話,那就說明傅凌天一定是跟在他身邊很長時間了,所以纔會獲得他如此的信任。可是這麼長時間,憑夏逸風這隻狐狸,不可能發現不了什麼蛛絲馬跡啊!”
“夏逸風是人,不是神。凡是人,就會有看走眼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情,只能說明傅凌天比夏逸風還要狡猾奸詐幾分。所以對付傅凌天,你我也一定要小心行事。他武功不凡,還有了得的醫術。想要制服他,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那……”慕天寒聽慕鄢說完這樣一番話,開始吞吞吐吐起來。眸光閃爍不定的看着慕鄢,慕天寒在內心掙扎了好半天之後,低聲問道:“姐,你在夏逸風的身邊,幸福嗎?如果你不想在他身邊的話,你可以回來!我可以保護你的!”
一直對以前的事情耿耿於懷的慕天寒,始終信不過把慕鄢交給夏逸風。先不提當初夏逸風是如此卑劣的把慕鄢娶進門的,就單單這一次夏逸風失手,讓珩兒沒了性命,慕天寒也覺得慕鄢未必不會對夏逸風的感情發生改變。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現在先找到傅凌天最要緊。”慕鄢站起身來,岔開了話題。頭腦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她最後見到夏逸風的樣子,慕鄢心情沉重的走出房間,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
伸了個懶腰,慕鄢嚮慕天寒要了一匹馬,又吩咐了慕天寒應該如何去做之後,便獨自一人騎着馬出了宮,馳騁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上。
風聲呼嘯而過,慕鄢腦子一片空白的策馬馳奔,累了就躺在草地上,看着空中的藍天白雲。
如果,自己真的失憶了,永遠都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也不乏是個好的選擇。
慕鄢默默的在心裡呢喃着,但是很快,她又被自己這可笑的想法逗樂。
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變成了膽小鬼?什麼時候開始,她越來越害怕面對身邊的一切?想要逃避現實這種事情,對於以前的慕鄢,是永遠不會出現的。可是現在……
疲倦的站起身來,慕鄢跳上馬背,慢悠悠的向着宮殿的方向行去。等走到一半的時候,慕鄢竟然看到了不該出現的祁黑褚。
對上祁黑褚的雙眼,慕鄢略微驚訝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不放心你,便出來看看。”祁黑褚靦腆的一笑,掉轉馬頭,與慕鄢並排往回走着。
一路上兩人默默不語,如果不是慕鄢主動打破這份沉寂,慕鄢想,恐怕一直到達終點,祁黑褚這根木頭都不會和她說一句話。
“黑褚。”慕鄢若有所思的轉頭看向祁黑褚,蹙眉說道:“你在我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麼沒聽說你對哪家的姑娘有意思?四爺那樣的採花賊都已經有主了,你呢?”
慕鄢的話讓祁黑褚頓時身子一愣。表情僵硬的看了慕鄢一眼,祁黑褚直直的看向前方,冷冷說道:“沒有喜歡的而已。這種事情,就不勞別人爲我操心了。”
聽着祁黑褚這麼說,慕鄢便無趣的撇撇嘴。揚起手中的馬鞭,慕鄢加快速度前行,而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祁黑褚,則是少有的落寞神情。
有些話永遠都不能說出口,有些事永遠都不能成爲現實。
他與她的相遇,已是上天的恩賜。他又怎麼敢去奢侈太多的東西?
祁黑褚無力的笑笑,快速的跟上慕鄢的腳步,守在慕鄢的身後。當兩人回到宮殿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發暗了。
“鄢兒。”一直在宮殿入口處等着慕鄢回來的媚寵兒,在看到慕鄢之後,連忙走到慕鄢的身邊,低聲說道:“你弟弟找你有事呢,快過去吧!”
“好,我知道了。”
慕鄢跳下馬背,把馬繮交給了宮中的侍衛。與媚寵兒並肩向着慕天寒所在的方向走去,慕鄢輕聲問道:“你可知他找我有什麼事?”
“不太清楚,好像是滄溟國那邊來人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滄溟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