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慕鄢眉頭一皺,聽着夏逸風的話,疑惑的問道:“當初本該進宮當妃子的是人,是莫秋琳?”
“嗯,沒錯。”夏逸風表情凝重的點點頭,說道:“當初我爹看上的人,一開始也是莫秋琳。只是後來陰差陽錯,帶了我娘進宮。”
“怪不得……”慕鄢恍然大悟的感嘆道,心中一直以來的疑點,也瞬間明白了很多。
莫秋琳爲什麼要救夏逸風,爲什麼要在夏逸風身上下毒,爲什麼要教夏逸風武功,爲什麼要讓夏逸風篡位當皇上。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沒有原因的。
慕鄢垂眸,心情有些複雜。在整件事情當中,夏逸風無疑是被人當成了一顆棋子,一顆莫秋琳報復的棋子。這麼多年過來,他心裡也不會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不管怎麼說,被一個一直憎恨着自己父母,並處心積慮想要報復自己父母的人撫養長大,過的一定不會是什麼好日子。
慕鄢側眸,目不轉睛的盯着夏逸風,企圖想要看清楚他此時此刻的心情。怎奈夏逸風就如同一隻笑面虎般,臉上除了笑意,全然不見其他的神情。
“怎麼,開始同情我了?”夏逸風猜透慕鄢的心,戲謔的問道:“知道我有多麼不容易了?”
慕鄢沉重的心情,被夏逸風的一句話弄得瞬間消失。撇了撇嘴,慕鄢笑道:“你是萬人之上的皇帝,有什麼能讓我同情的地方。”
“就算是在萬人之上,可壓在我頭上的,不是還有一個你嗎?”夏逸風笑着拉慕鄢拉進自己的懷裡,雙手開始不老實了起來。
慕鄢掙扎着從夏逸風的懷裡掙脫,無力的看着夏逸風嘴角的笑意,義正嚴詞的阻止了他心中的想法。調侃着夏逸風好了傷疤忘了疼,現在沒有毒發就開始得意忘形。夏逸風在聽了慕鄢的一番訓斥之後,再加上他現在行動不便,也沒辦法控制慕鄢的行動。所以便只好聽話的聽從慕鄢的旨意,躺在牀上安安靜靜的睡覺。
慕鄢看着夏逸風閉着雙眼,平靜的模樣,幽幽的嘆了口氣。頭疼的躺到他的身邊,任由夏逸風偷笑的抱住她的身子。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慕鄢還依舊是在夏逸風的懷裡。
慕鄢洗漱完畢,把孩子接了過來。和夏逸風一起吃了早膳,便等着冷煙兒的到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冷煙兒終於與傅凌天一起,出現在了慕鄢和夏逸風的面前。
慕鄢把孩子送出房間,交到唐偉和葉子的手上。再次回房間的時候,冷煙兒已經做好了爲夏逸風除蠱的準備。
夏逸風閉着雙眼躺在牀上,褲腿挽起,一副任人割宰的樣子。慕鄢有些緊張的靠在牆上,雙手環胸的看着冷煙兒開始動手除蠱。還是和上次是一樣,只不過這一次,夏逸風體內的毒蠱沒有事先發作而已。可是在金蠱進入到了夏逸風的體內之後,其他的毒蠱也很快就感覺到了金蠱的存在,變的不安躁動了起來。這也讓夏逸風的身體變得痛苦不堪。
額角流着冷汗,夏逸風卻始終沒有吭一聲。慕鄢看着夏逸風緊皺的眉頭,默默的握緊了拳頭。
和上一次相比,金蠱足足在夏逸風的體內折騰了兩個時辰,才成功的返回到慕鄢等人的眼前。而夏逸風也處於虛弱不堪的狀態。
冷煙兒用自己的血餵飽了金蠱,從金蠱的最終奪下那隻粉紅色的毒蠱,看着它比上一隻稍稍變大的體態,冷煙兒憂心忡忡的開口,和慕鄢說道:“鄢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皇上體內現在至少還有三隻毒蠱。”
慕鄢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這事我心裡有數,莫秋琳那邊我會盡快把她揪出來。解藥的事,你和傅凌天就多費一些心思了。”
慕鄢處理好手上的事情,便繼續帶着溪兒出宮當誘餌。而這一次,她還多增加了一個誘餌,那就是柳依依。
柳依依作爲莫秋琳的徒弟,從始至終都是站在夏逸風這邊的。所以慕鄢想,莫秋琳對於柳依依這個不爭氣的徒弟,或多或少心裡也一定是存有怨恨的。
和柳依依一起帶着溪兒到了媚香樓,慕鄢找到已經安全回來的媚寵兒和水香香,坐在二樓的包房內,輕聲聊着天。到了中午,幾人直接就到了旁邊的醉雲樓吃了一些東西。
慕鄢大搖大擺的帶着溪兒在街上亂逛,直到她看到迎面而來的兩個中年男子之後,纔不着痕跡的把溪兒拉回到自己的身邊,謹慎的保護着溪兒的安全。
若無其事的與那兩人擦肩而過,慕鄢仔細的聽着兩人走路的腳步聲,回想着上一次跟蹤她的那幾人的腳步。然後詭異的一笑,衝着柳依依使了個眼色,兩人又繼續向前走去。
“對了,韓冰凝現在怎麼樣了?”慕鄢突然想起那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的韓冰凝,不由得好奇的問着柳依依。
“韓將軍的官職已經被撤掉,但是還沒有從將軍府搬出去。韓冰凝現在也是住在那裡,因爲皇上之前下過命令說,沒有他的允許,不準韓冰凝走出將軍府一步。”
慕鄢聽完柳依依的話,稍稍想了想,便決定先把除掉韓冰凝的事情推後。漫無目的的在京城逛了大半天,黃昏的時候,慕鄢才緩緩地向着皇宮的方向返回。不過這一次與上一次不同的是,她帶溪兒出來,並不是無功而返。
慕鄢冷笑着看向那兩個擋在她前方的中年男子,問道:“不知兩位擋住我的去路,有何目的?”
兩人聽着慕鄢的話,二話不說,便拔出手中的劍,向着慕鄢身邊的慕莫溪襲去。慕鄢快速的彎腰抱起受了驚嚇的溪兒,向後退了一步。而柳依依也當機立斷的幫慕鄢擋住了這一擊。
慕鄢伸手做了個手勢,示意躲在暗處的祁黑褚先不要出來。懷裡抱着溪兒,慕鄢小心翼翼的對付着那兩個始終想要傷到溪兒的人,心中也更加確定了,他們是莫秋琳的人。
兩人在攻擊了一會兒,沒辦法傷到慕鄢懷中的孩子之後,面露殺氣的盯着慕莫溪哭泣的小臉看了看,然後紛紛轉身,動作一致的逃走。慕鄢看着兩人逃跑的背影,鬆了口氣。輕輕安撫着懷中的慕莫溪,慕鄢對柳依依說道:“我們回去吧。”
和柳依依還有祁黑褚一前一後的到達宮中,慕鄢坐在椅子上,抱着始終不肯從她懷中離開的慕莫溪,看着屋內的幾人,肯定的說道:“今天的兩人,是來確認溪兒真假的。我看莫秋琳很快就要有所行動了。”
“你的意思是,莫秋琳會主動出擊?”風若舞疑惑的看着慕鄢,說道:“她沒必要如此火急火燎,不是嗎?”
“皇上已經中了她的毒,就算她不現身,皇上這麼一直拖下去也一定會有危險的。所以我覺得莫秋琳不會冒着個險。”葉子也隨口附議到。
“我到不這麼覺得。”慕鄢搖了搖頭,推翻了兩人的推測。看向風若舞,慕鄢想了想,問道:“若舞,如果是你的話,身邊一直有一個你想要殺死的人。出於某些原因你卻不能不殺他,等找到機會殺他的時候,你是會偷偷的躲在遠方不管不顧,還是會親眼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死亡?”
風若舞認真的思考着慕鄢的問題,然後語氣低沉的回答着:“如果是我真的忍了很多年的話,我一定會想親眼看着他死,一解我這麼多年積壓的仇恨。”
“沒錯,莫秋琳現在也一定就是這種心裡。”慕鄢微微一笑,說道:“她想殺夏逸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在夏逸風體內種下毒蠱,下了毒藥的那一天開始,她就一直盼着夏逸風會死,也一直等着這一天。所以你們覺得,她會讓夏逸風無聲無息的在這皇宮之中安靜的死掉嗎?況且現在,她那麼憎恨的我,又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裡。溪兒也完好無恙的在我身邊,所以莫秋琳一定會擔心我壞了她的計劃,也一定會加快步伐,親手來了解夏逸風的性命的。”
慕鄢和衆人討論着如何對付莫秋琳的事,直到感覺懷中的慕莫溪安靜的睡着了,才無奈的把她放到牀上去。
柳翌晨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熟睡的慕莫溪,若有所思的開口,說道:“小小的孩子,聽着我們如何計劃殺人,不但不害怕,還安穩的睡着了……”
“有什麼樣的爹孃,就有什麼樣的孩子。”一直沉默不語的柳依依,忽然開口道:“如果今天不是那兩個人動手太突然,溪兒受了驚嚇,我看她是絕對不會哭出來的。”
“如果你們是在誇我教導有方的話,我就收下你們的讚賞了。”慕鄢雙手環胸的站在桌邊,冷聲吩咐道:“總之從今天開始,大家要全力以赴的準備迎接對付莫秋琳。溪兒和珩兒兩個在晚上的時候要分開住,唐偉,珩兒我就交給你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