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真是越想越惱火,當初自己就不該讓他們進安王府來,當初氣了慧公主不算,現在居然敢來惹阿瑛了,她們真是嫌日子過的太安穩了!
這些年來,安王是真的已經不記得有這二個人了,那時候也是聽趙嬤嬤說起,自己母妃一直很感念榮光幼時對自己的照顧,又是自己的父皇親自下旨殺的榮光,纔想着每年送些銀子過去,卻不想居然還敢像在安王府一樣打自己的主義。
安王說着直接拔腿就往外走去,蘇瑛也不去拉他,依舊不在意的說道:“我就知道你等不及了,跟你表妹這麼久沒見,想來也是思念的很吧?”
安王一聽不對,忙是站住了,蘇瑛依舊平靜的喝了口茶道:“你急什麼呀,若是不相信你,我當初也不會跟你來安王府了。他們都是女眷,你這樣去像什麼樣子?”
蘇瑛也不再說什麼,微微一笑便拉着安王往外走去。一路上,安王跟蘇瑛說好話也好,說不記得她們二也好,蘇瑛只管走路也不開口。安王一時也吃不準蘇瑛要做什麼,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生氣呀。
等走至門口,蘇瑛淡淡的說道:“還說你瞭解我呢,我想什麼都不知道。打發他們有什麼難的,只是你這樣的人不出門還好,一旦出了門打你主意的人多了,難道要我一個個去應付麼?你在這裡好好看着吧,看看我到底想要做什麼。”
蘇瑛說着卻是往外走去,只見榮舅母早已是哭花了臉,坐在安王府門口抱着頭叫着,榮美也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留着眼淚。站在一臉猙獰的榮舅母身旁,榮美更是顯得格外的楚楚可憐,身旁已是圍了不少的人在指指點點。
在安王府邊上也有幾家宅子,都是非富即貴的大戶人家,這樣鬧下去只怕明天,就有言官上奏安王品行不端了。
蘇瑛一臉平靜的走上前去,沈管家一臉無奈的站在了蘇瑛的身旁,那張老臉已經擠在一起了,嘆了口氣道:“我怎麼勸都不肯走,榮舅母嘴巴又是不乾不淨的,我一生氣就推了她一下,誰知道她抱着腦袋就說我們安王府打人,哎…這可怎麼辦呀?”
蘇瑛淡笑着也不說話,走到了榮舅母邊上道:“榮夫人好歹以前也是大戶人家的主母,這幅樣子不嫌丟人麼?”
榮舅母見是蘇瑛來了,卻是一下子跳了起來罵道:“大家快來看呀,我女兒早就定給了安王,等了十來年現在居然說不娶了。我女兒只想跟着安王呀,做丫頭都肯呀,安王妃卻是怎麼都不肯在安王身邊放人呀,這叫我女兒可怎麼活呀。”
榮舅母說的是悲痛不已,再配上一旁一臉悽苦的榮美,真正的可憐至極,就連一旁圍觀的人也都看不過去了。雖然礙於蘇瑛安王妃的身份,不敢太過於放肆,只是那嫌惡的眼神毫不掩飾的看向蘇瑛。
榮舅母與榮美隱隱有了得意之色。蘇瑛,這都是你自找的!榮美進不了安王府的門,你也別想好過!
蘇瑛倒也不在意,依舊淡淡的說道:“榮舅母也說依舊十幾年了,那時候安王病重,榮小姐還只是孩童,又怎會有定親一說呢?再說安王從小有慧公主照顧,即使本妃定親也是慧公主出面。若是安王與榮小姐當真有親事一說,慧公主早就出面替安王做主了,又怎麼會讓容小姐虛度光陰呢?”
蘇瑛說道此處,冷冷的看了眼榮舅母與榮美,意思再明白不過,以慧公主的名望,讓她趕出去的人能有什麼好的。他們若是再這樣胡攪蠻纏下去,榮美的名聲再一次受損,吃虧的只會是她們。
榮舅母卻是一下住了嘴,歪着腰往後退了一步。榮美見此,滿是淚水的雙眸卻是冷冷的忘了一眼榮舅母,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成日裡兇悍的很,卻不想現在被小小年紀的蘇瑛唬住了。
榮美滿是恨意的看向蘇瑛,幽幽的說道:“當年我的確是還年幼,卻是伺候過安王湯藥,自此就決定非安王不嫁。這些年來,安王也一直記掛着我,卻是因爲男女有別,也不過是派人送些銀子過來,生爲女子又怎麼能辜負了他?”
蘇瑛卻是不在意的說道:“榮小姐多慮了,安王向來孝順,顧念着你的父親對榮貴妃的養育之情,纔會對你們母女兩多有照顧的。難道說送了些銀子給你們,就一定要納你爲妾麼?如若如此,那當真是用心不良了。可惜安王卻只是送些銀兩而已,連句話也沒帶給過你們,又何來定親一說呢?”
榮美卻是怒道:“是你胡攪蠻纏,若非安王對我有意,又怎會這麼多年來,一直對我們母女多多照顧呢?安王一直身子不好,他的親事才拖了下來,我深受安王大恩,只能一輩子服侍他才能報答他。”
蘇瑛卻有些無奈的說道:“這麼說來,榮小姐一沒有安王的承諾,二沒有安王的信物,就只是感恩安王給了你一些銀子,就死活要嫁給安王,是不是過於草率了?我們王爺也真是冤枉了,好心送你們銀子卻惹了這麼多的麻煩。”
蘇瑛依舊平靜的站着,一身端莊的裝扮更是顯得氣質出衆,比起榮家母女的哭哭啼啼,更是讓人心生好感。蘇瑛看似無意的爲安王抱屈,卻是明白的說明了榮家母女不過是受了安王的恩惠,就以爲安王有情與榮美,就這麼等了十幾年。
說的好聽是癡情,說得難聽,只怕是這榮美是自作多情了。人家安王好好的送你些銀子,就以爲安王看上你了。別的不說,光看相貌,蘇瑛比起榮美來更是清雅美麗了,這麼鬧了一出,只怕也是更是惹了安王的厭惡了,又怎麼會讓你入門呢?
原本還在指責蘇瑛的人,現在也都對榮美產生了厭惡,在這的居是富貴人家,誰家沒有幾戶窮親戚,面對這樣的貪圖自家財產,想要從中取利的人,她們也是見得過了,自然是沒什麼好感。
感受到了四周的敵意,榮美不甘心的看着蘇瑛,真是沒想到蘇瑛小小的年紀卻有這樣的心機,原本一邊倒的支持自己的民衆,現在卻都向着蘇瑛了。自己在那小鎮上也是出了名的出衆的,一直也是自傲的,想着安王見到自己一定會中意的,即使不能爲妻,也是個受寵的妾。卻不想今天連番受到挫折,安王更是連面都沒有見,這讓榮美怎麼能甘心呢?
蘇瑛看着榮美一臉的不甘心,微微一笑,想來榮美也是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主呀。
果不其然,榮美冷冷的說道:“這都是你們楚家欠我們的,我的父親不過是貪了一些錢財罷了,卻被武皇帝處死了。原本我可以一直守着安王,跟他永遠在一起,卻被慧公主趕出了京都。我苦苦等了安王這麼多年,卻連個妾的位置都得不到,我怎麼能甘心?”
蘇瑛一改剛纔的溫和,正義凜然的說道“當初榮光欺壓百姓,強佔民田,成爲地方一霸,大楚開國之初何等艱難,又豈容這樣的人存在。原本是要牽連一家的罪責,武皇帝卻只殺了榮光放過了你們呢。安王看你們母女無依無靠,收留你二人在安王府,榮舅母卻是仗着長輩的身份,居然爲了貪圖安王府的錢財,要將還年幼的你許給還病重的安王,這才被慧公主趕了出去,我又豈能讓你這等人進我安王府的門?”
榮舅母惡狠狠的罵道:“榮貴妃是他哥哥養大的,憑什麼她就貴爲貴妃,而我們依舊在苦地方待着?我們不過是想過幾天好日子,卻弄得無依無靠,安王若是孝順,就應該娶了榮美才是。你即使再出色,婚前就已經與明王訂過婚了,之後又是被明王嫌棄取消了婚約,嫁給安王之後,更是應該大度纔是呀。安王一直沒有子嗣,你不想着給安王安排,又怎麼能阻礙着安王納妾呢?”
榮舅母的話可謂是惡毒之極,將蘇瑛以前與明王的婚事也拿出來說,想來是要徹底的撕破臉了。其實蘇瑛在成爲安王妃之前,與明王有婚約的事,在場的人只怕都聽說過,現在聽榮舅母提起,卻是別有一番深意。
當初的確是明王先動了想要接觸婚約的念頭,蘇瑛也是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雖然二人婚前連面都沒見過,畢竟是有婚約在身,這樣一解除,卻是顯得蘇瑛這個安王妃不夠格了。以前京都的人一提到安王,自然而然就會想到他病怏怏的身子,只是現在的安王身子好了不說,又是破獲李南兵變的功臣,現在更是出使南越,比起京都的其他年輕王爺更是顯得出色。
現在經由榮家母女這麼一鬧,不管蘇瑛答應榮美爲妾也好,不答應也好,明天想來安王府送人的只怕是不會少了。蘇瑛身後的沈管家不由替蘇瑛着急起來。蘇瑛除了年紀小點之後,沈管家對她是挑不出一點錯來。
這些日子蘇瑛爲安王的付出,整個安王府都是看在眼裡的,再加上安王性子冷淡,即使當初對蘇瑤那樣的女子,也不見得有多上心。難得安王對蘇瑛有了感情,若是安王府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只怕不僅會妨礙了二人的感情,安王去南越也是不安心的了。
沈管家不由着急起來,蘇瑛卻是不慌不忙,向沈管家搖了搖頭,讓他不必爲自己着急。
蘇瑛淡淡的笑道:“看來榮舅母是受了好大的委屈呀,想來榮舅母是恨死了我明年大楚的皇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