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給她答案……
賀以琛看着凌鳶,他叫了快三十年的母親。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親眼所見,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她真的會這麼狠毒。
凌鳶垂眸,伸手拿起牀上的牛皮紙袋。
親子鑑定。
第一份上面寫着賀以琛和凌鳶……
當凌鳶看着鑑定的結果時,手抖了一下……
琛兒,不是她的兒子。
賀以琛,他不是她的兒子。
腦,懵懵的。視線從手中的鑑定報告,看向賀以琛,再從賀以琛的臉上移向賀東海。她疼了將近三十年的兒子,不是她的兒子。她愛了大半輩子的男人,無怨無悔的男人。
如果琛兒不是她的兒子……
那……
那……
凌鳶抖着手抓不住賀以琛和她的那份DNA報告,哆嗦着扯着,扔到一邊,從病牀上落到地上。下面的那份,上面寫着任牧禹和凌鳶……
凌鳶在看到最後的鑑定結果的那一刻……
“不可能……不可能……”
凌鳶身體不停的在抖,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
“東海……”
凌鳶看向賀東海,賀東海的目光讓凌鳶絕望的吼道:“你告訴我,這是假的是不是!”
賀東海沒有說話……
“我在這裡!”
賀以琛的一句話是在告訴凌鳶,她如果不相信可以直接現在重新做一份親子鑑定。
醫院的時鐘,敲響的那一刻,凌鳶的心臟也在那一刻被掐緊。
十點了……
十點了……
不……
凌鳶慌‘亂’的掀開被子,忘記了自己的‘腿’還不能用力。雙腳踩地的時候沒站穩,整個撲倒在地。看着放在離自己兩步遠的手機,凌鳶什麼都顧不上了,在知道任牧禹纔是自己兒子的時候,在剛好十點了的時候,凌鳶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
不可以……
加入了氰化物的‘藥’,十秒她的兒子就沒了。
當握住電話的那一刻,凌鳶手哆嗦的按着數字,越是‘激’動,越是按不準確。凌鳶絕望的坐在那裡,好不容易按好了十一位數字立刻拔了過去。
只是響了兩聲,電話就被接起……
“大哥,快打電話阻止他們,不能讓任牧禹吃了‘藥’。任牧禹是我的兒子,他纔是我的兒子。大哥,快……什麼?你說什麼?”
當凌鳶聽到電話那邊的男人說,任牧禹剛剛已經吃了‘藥’……
吃了‘藥’……
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手機從手中滑落……
“啊!”
凌鳶坐在地上,雙手抱頭痛苦的尖叫出聲。
賀以琛看着落在地上的手機,轉身出了病房,拿出手機,拔着電話……
只是幾秒時間,凌鳶突然從地上起身。撲向賀東海,身體不穩的跌在賀東海的身上,雙手掐着賀東海的衣領搖晃着。
“賀東海,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賀以琛纔是我的兒子是不是?你是想保任牧禹,才這樣騙我的是不是?是不是?你說啊,是不是!”
凌鳶在撕吼,她什麼都沒辦法冷靜的想,讓她怎麼接受,她一直傷害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她剛剛親手讓別人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她的兒子,死了。
她怎麼能接受,自己殺了自己親生兒子。一直被她憎恨厭惡的孽種,是她當寶貝兒子疼了快三十年的賀以琛……
“以琛是我和婉婉的兒子,出生的時候就被我換了。”
賀東海的一句話把凌鳶打進了地獄,她愛着這個男人,被冷落多年也未曾後悔過。她的一生,都只爲了得到這個男人的心。大半生都在爭,她一直以爲自己是贏家,原來,從二十九年前,她就已經輸了,賀東海和阮婉婉比她狠多了,只是走了一步棋就讓她敗一敗塗地……
“賀東海,我要殺了你!”
凌鳶瘋狂的掐住賀東海的脖子,眼底的瘋狂……
她那麼愛他,卻被他擺了這樣一道,眼睜睜讓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賀東海雙手扣住她的兩手,拉開,把她往後退。凌鳶身體站不穩,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
“凌鳶,直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今天的一切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當年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我已經如你的願娶了你。爲什麼你容不得他們,要對婉婉他們母子下毒手,要放火燒死他們!”
“我爲什麼容不得他們?賀東海,你問我爲什麼容不得他們。他們不死,你究竟要揹着我和阮婉婉勾搭多久。你已經是我凌鳶的老公,那個賤人憑什麼和你勾勾搭搭不清不楚。如果不是你們欺人太甚,明裡斷的乾淨,背地裡還一直勾搭,還生了一個孽種。我會容不得他們,賀東海,是你和阮婉婉那個賤人欺人太甚!”
她一開始哪有不容她,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已經放了她一馬。如果不是他們‘逼’她,她怎麼會把自己變成這個模樣。人一但走了下 ,就回不了頭。是他們在她嫁給賀東海後,賀東海一直都不願意碰她。他當時接手賀家的企業,用了三年的時間,讓賀氏慢慢上了軌道。後來,賀東海總是出差,賀氏當時正在忙上市,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賀東海越來越少回家。最後,她發現,賀東海竟然和阮婉婉那個賤人還有勾搭。而且,生了一個和以琛差不多大的賤種。他們,這幾年來一直在勾搭,否則怎麼會有一個和以琛一樣大的兒子。看着他抱着唐宛如生的兒子,慈愛的看着他,親着他的臉,他何曾這樣對待過他生的兒子……
阮婉婉搶走了賀東海的全部注意力,而任牧禹搶走了賀以琛該擁有的父愛,難怪賀東海從來不正眼看以琛一眼。當年她以爲賀東海那樣做是因爲愛唐宛如生的兒子,但是現在才明白,他會如此對待賀以琛,是因爲他換了兩個孩子。她怕他察覺,纔會故意冷淡。他待任牧禹好,是因爲他捨棄了他,所以纔想在去看他的時候,多疼疼他。
賀東海看着面部猙獰痛苦的凌鳶……
“我和婉婉從和你結婚那天開始,就已經沒有……”
從他要娶凌鳶的那一刻,婉婉已經和他斷了一切往來。婉婉不願意做第三者,他也從未想過要委屈婉婉做自己的情人,只是……
“是我喝多了,強迫了婉婉……”
是他,喝醉了強要了她,纔有了以琛,也只有那一次……
是他因爲怨恨凌鳶下‘藥’讓自己和她上了牀,背叛了婉婉。原本父母便反對他和婉婉在一起,後來更是因爲當時副市長下馬,牽扯出很多行賄的企業,賀家也在其中。因爲凌鳶看上了他,當時凌家出面便可以讓賀家不受到牽連。如果不娶,凌家不會幫賀家……
當時,凌鳶正好懷了孕,凌家的壓力,加上賀家的壓力,他不得不和婉婉分手,娶了凌鳶。阮婉婉愛他,但是卻不願意破壞他的家庭,所以離開了H市。可是,第二天就被他找到。是他喝醉了,強行要了她,有了以琛。
他們一直沒有再發生關係,但是,他內心自‘私’的覺得,他委屈了婉婉,所以想要把以琛留在自己身邊,得到最好的照顧。纔會,‘私’自換了孩子。
“哈哈……賀東海,你真狠!”
凌鳶身體軟軟的倒坐地上,看着面前同樣痛苦的男人。她用盡手段得到了他,甚至,賀家的行賄證據也是她做的,只是爲了讓他必須要娶她……
她成功了,卻是守了二十多年的活寡。她以爲燒死了唐宛如和那個孽種就斷了在他心中的位置,可是,她適得其反,把他推的越來越遠……
她爭不過死人的位置……
她愛了大半輩子,爭了大半輩子的男人,最後卻是親手推她下地獄的人。
她容不得的孩子是自己親生兒子,她讓人折磨他,讓人在監獄殺了他,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他竟然什麼也不說,讓她又親手把他推進了地獄。
這樣的男人,她究竟在爭什麼。爲了他,她變成了今天這個模樣,她,手中沾染的鮮血是自己親生兒子的……
再也沒有回頭路……
“賀東海,你該死!”
凌鳶的目光看向牀頭放着的水果刀,突然拿過,刺向賀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