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許凌寒接吻,顧惜君覺得,是陌生的冒險涉獵。
很刺激。
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縱使是你情我願,但也是對愛情不忠,五年的感情,難道還敵不過只認識了幾天的涉險豔-遇嗎?
這讓她很困惑,也讓她不安。
“不要!凡”
驀地,睜眸。
她推開了他,大力的謦。
顧惜君喘息着,良久,才漸漸平復了情緒,不經意的擡眸,恰撞上眼前男人那雙幽深如海的眸,波光瀲動,明明是男子,卻蘊育着另一番味道,讓她不自禁的掉入那汪深漩中,無法自拔。
“對不起……我……”
顧惜君咬脣,不知如何安放自己,許凌寒安撫的牽起她的手,置入掌心輕輕摩搓着,“沒事,是我唐突了。”
“……”
絲絲尷尬,瀰漫在狹小的空間裡。
顧惜君靠窗坐着,身子,微僵,她低着頭,修長的手指,擺在腿上,不停的絞着,許凌寒覷了眼她的神色,見她不是很開心,也不是很生氣,思忖了番,還是決定跟她搭話,“晚上是個商宴酒會,你跟在我身邊就好,記着,別喝酒。”
“喔。”
“我下午去趟工地,你在公司好好待着。”
“嗯。”
“……”
……
回到公司,顧惜君依舊提不起任何興致,她趴在辦公桌上,看着忙碌穿梭在辦公室裡的秘書們,覺得自己實在是無事可做,明明那麼無聊,卻提不起任何力氣去做任何事。
在感情這個問題上,她向來是很保守的人,但……許凌寒的出現,打破了她這個常規。
她想接,卻不敢接。
第一次,怯懦了。
顧惜君捂臉,整個人懨懨的,秘書琳達見她不太開心的樣子,擡頭,望了眼緊閉的總裁辦公室大門,了悟下走過去安慰她,“總裁在外面處理事情,應該馬上能回來了。”
“我知道。”
“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對總裁的,他不在,你整個人都沒精神了,不像別的女人,只會照着鏡子打扮自己,一點都不掛心總裁。”
“……”
琳達抱怨着,顧惜君聽得惡寒了一下,“我纔不是在想他。”
“我懂的。”
“……”
琳達給了她一個曖-昧的眼神,而後,優雅的轉身,正想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出模特t臺秀的效果時,卻被站在身後的女人嚇得往後趔趄了一步,堪堪扶住辦公桌的桌角,“penney?你無聲無息的站在我身後幹什麼?!”
penney一直是個真高冷的女人,她化着精緻的煙燻妝,掀眸,冷冷的看着一臉錯愕的琳達,“好生活過慣了,連點警覺性都沒了?”
“在這裡靠的是腦子,要警覺性……無用。”
琳達直起身子,同樣的身高,同樣的魔鬼身材,一個柔,一個剛,顧惜君穿插在中間,靈敏的……嗅出了些許火藥味。
同爲許三爺的左膀右臂,想必,是會爭寵的。
顧惜君拿捏着她們的關係,握杯,默默的喝了一口茶,適時,penney拉開她身前的椅子坐了下來,“三爺叫我過來陪你。”
“呃?”
顧惜君微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偷偷的覷了眼琳達,只見後者不屑的輕嗤出聲,“現在是太平盛世,三爺的事業也在轉型中,自然是用不着你penney這尊大佛了,顧小姐,我還有事要忙,就先閃一步了。”
琳達踩着高跟傲慢的離去,penney眯眼,看着她的背影冷冷一笑,“會耍手段的人,確實可以混的很好。”
話,模棱兩可,又……意猶未盡。
在penney低眸的瞬間,顧惜君捕捉到了她眼底那抹轉瞬即逝的破碎悲光,“penney,你跟琳達以前是好朋友對不對?”
“我沒有朋友。”
penney的冷,發自骨子裡,顧惜君仔細觀察着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半晌,才換了個話題同她聊天,“他爲什麼讓你來陪我啊?”
他,自然指的是許凌寒。
penney睨了她一眼,脣角,幾不可查的勾了下,“我身手好,可以保護你,最主要的是……我是女人。”
所以,他不會吃醋。
penney言簡意賅,顧惜君擰眉,不太明白她的話,“保護我?”
“嗯,你是三爺的女人,身份自然不一樣,以後,會有很多雙眼睛盯着你,一不留神就會遇到危險,而你又手無縛雞之力,沒有半點自保能力,所以,你的身邊,自然需要一個保鏢,不,是女保鏢。”
“……所以你會一直跟着我?”
“除了三爺在你身邊時。”
“……”
原
來,當老大的女人……是這麼麻煩又危險的事情。
顧惜君扶額,低頭,又喝了口水,緩解下心中的那股衝擊力,她悻悻的託着腮幫子,一副愁眉不展的悽苦姿態,penney交疊着雙腿,十分高冷的將一盒德芙巧克力放到她面前,“這是三爺送你的,他說,吃甜的會讓心情變好,希望下午回來接你的時候,看到的不是你的愁眉苦臉,而是一張傻兮兮的笑臉。”
霸道的男人溫柔貼心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顧惜君很有幸的嘗試到了。
那種感覺,叫甜蜜。
如喝了蜂蜜糖水般的膩。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顧惜君收了巧克力,打開盒子,遞了一個給penney,“你也吃一顆吧,放鬆下心情。”
“我不喜歡吃甜的。”
“有性格的女人。”
顧惜君特欣賞她這種性子,也不跟她客套,她說不吃,她也不會勉強給她,這會兒十分自然的剝了殼輕輕咬了口,“唔,挺好吃的。”
她展顏,笑得歡,penney拿出手機,對着她的笑顏按下了鍵,而後,發給了許凌寒:任務完成。
今天,她接到了許三爺給她的任務:逗顧惜君開心。
一開始,她是拒絕的。
畢竟,哄女孩子不是她的在手活。
至於爲什麼會接這個任務,是因爲,三爺跟她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在我面前提過你,說你是她想活成的那種人物。
所以,你多陪陪那丫頭。
……
三爺曾在劉樂婭的背叛中久負情傷,如今,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個女人,能讓他關懷備至如此,想必,是可以帶他走出情傷陰影的人,所以,不管怎麼樣,她也想試一試。
爲了三爺,留住這個女人。
……
penney的出現,很好的緩解了顧惜君心裡的鬱結。
一切,順心而爲。
喜歡,就在一起。
不喜歡,就散。
和封衍亦如此,和許凌寒,更是如此。
顧惜君想開了,所以,她早早的換了衣服,禮服外,另披了件白色襯衣,她安然的坐在許凌寒的老闆椅上,翻看着他桌上的財經雜誌,待聽到門打開的細微聲響時,她擡頭,展顏,笑看向推門而入進來的俊朗不凡的男人,“回來了?”
“喲,趁我不在的時候篡位了?”
許凌寒勾笑,脫了西服外套擱在臂彎上,顧惜君起身,繞過桌子走上前,接了那西服穿在身上,鬆鬆垮垮的,“這禮服太耀眼,還是得拿衣服遮遮。”
“不是已經穿了件襯衫?”
“不夠,襯衫是透的。”
“也對,這禮服太露,你那麼好的身材,可不能隨便給人看了去。”
許凌寒勾脣淺笑,也不知道這話是贊她還是損她,顧惜君黑了黑臉,剛要反擊卻見他打了個響指,penney推門進來,將手中的禮盒擺到會客茶几上,“三爺,衣服送到了。”
“好。”
penney掩門出去,許凌寒攬着顧惜君的肩膀走過去,彎腰,拆開精美的禮盒,自裡取出一襲雪白的曳地長裙,“這個更適合你,妖精中的白雪公主。”
“這都什麼形容詞……”
顧惜君抽了抽嘴角,接過裙子放在自己身上比對了番,“好看是好看,不過這風格不太適合我,如果是我,我肯定會選火紅色的。”
火紅。
而不是大紅。
她就是喜歡張揚。
顧惜君撇嘴,不是很想嘗試這種飄飄仙子的衣服,許凌寒將她往休息室一推,“乖,換了試試。”
“真的不太適合……”
“勇敢的少女,要敢於嘗試。”
“……”
這都什麼跟什麼……
顧惜君惡寒,硬着頭皮進了休息室,以防許凌寒進來偷-看,她特意去了浴室,反鎖上門後纔敢脫了衣服,她是真公主,卻不想穿公主般的衣服,總覺得這跟她的性格大相徑庭,穿着它,就跟四不像似的。
顧惜君爲難猶豫了再三,還是妥協的換上了……
五分鐘後……
微卷的長髮,披散在肩,沉澱的栗色,映襯着膚顏如雪,眸中細碎的光,落在那精緻的鎖骨上,看着鏡中風姿綽約的自己,顧惜君有着片刻的晃神,自小,她便認爲自己是女王,而這一刻,她卻成了公主。
妖精中的白雪公主。
真是貼合。
顧惜君彎脣,輕輕扯笑,她撩開耳際的髮絲,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瀲灩的水眸,碰撞上那抹幽深的泉水時,冷不丁的晃動了下,漾開圈圈波紋。
果然,他進來了。
許
凌寒站在牀邊,眸色深幽的凝着她,不期然的,掠過一抹驚豔,“很漂亮。”
聞言,顧惜君提裙轉了一圈兒,而後,落落大方的承認了自己的美,“確實是你有眼光。”
“那是自然。”
兩人互相吹捧着,玩得也是開心。
顧惜君穩住身形,言笑晏晏的站在那,許凌寒邁步上前,欺身靠近,親手……將一條鑽石項鍊戴在了她纖細的脖頸上,“你是有錢人家的小孩,自小便有這些首飾,所以,這項鍊,就將就着收下吧。”
這送禮的用詞,倒也是新鮮。
顧惜君抿脣輕笑出聲,被他逗得也是心情大好,“那好吧,我就勉強將就的收一下。”
這項鍊,價值不菲。
顧惜君看得出,卻並不說破。
這是他的心意,她全盤照收就是。
“美麗的小姐,走吧。”
他伸手,她將手交給他,“好,啓~程!”
顧惜君笑着,許凌寒心癢癢的,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真是搞不懂你,以前張牙舞爪的跟小獅子似的,現在又乖順的跟小貓咪似的,女人啊,真是善變。”
“我善變,那你呢?以前兇得跟公夜叉似的,現在溫柔的跟情天大聖似的,我真懷疑你腦子是不是被門擠了。”
“要不要剖開給你瞧瞧?”
“好啊,你剖啊。”
“你是醫生,你來剖,我相信你。”
“……真不怕死。”
其實,許凌寒是個很愛說笑的人,顧惜君跟他混熟了,很多時候,都覺得他的個性很像自己,只是被殘酷的現實給壓制死了,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他和她,算是臭味相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