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還是留

看她這樣難過,菲兒主動接過這個苦差事:“伯母我來打吧!”

喬媽媽點點頭,菲兒掏出手機跟喬老爺子通電話:“您好,我是菲兒。”

“菲兒啊!陌白今天不在,你有什麼事打他手機吧!”喬老爺子只當她是拐彎抹角的打來找陌白的。

“我今天不找他,阿謙生病了,在喬氏附屬醫院,您要上方便能否過來看幾眼。”她說的很委婉,不想嚇壞了老人家。

那邊還是很在乎喬謙這個孫子的,大夜晚的說馬上就過來。

喬謙的奶奶陳蘭一看就孫子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心都亂了,慌慌張張的問喬媽媽:“阿謙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躺下來了?是生了什麼病啊!還不醒過來?”

“就是病了,待會會醒過來的。”喬媽媽不敢說,只能四兩撥千斤避重就輕的說。

菲兒也跟着點頭,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是啊!普通的病,瞧我一緊張把您二位給請過來了。醫生說躺一會就好了。”

喬老爺子那麼精明,果然不好糊弄,他左手一擺:“胡扯,說實話吧!這像普通的病嗎?都瘦成這樣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菲兒沉默了,喬媽媽也沉默了:“……”

在這樣的沉默氣氛下,必然有事情發生,他們不說有人會說,喬老爺子對着門外的小護士喊:“把你們院長給我叫過來,我相信他能解釋清楚。”

菲兒馬上拉住,猶猶豫豫的道:“不必了,還是我說吧!”

如果一定要知道的話,她來說會比驚動院長要好。喬媽媽攔住了她:“你不是喬家人,還是讓我來說吧!”

經她們兩這麼一爭,喬老爺子和陳蘭老太太更加懷疑了,陳蘭催促道:“那就快說啊!急死我了。”

“是腦癌。”喬媽媽終於開口,眼神暗淡了下去,毫無光彩。

聽到這個消息,陳蘭老太太往後一倒,好在被喬老爺子接住扶到沙發上去坐。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喬老爺子很鎮定的看着菲兒和喬媽媽,打量了好一會再不悅的開口,聲音寒冷的可以:“爲什麼這麼大的事情,現在才說!就算我平時比較偏袒陌白,阿謙也是我喬家子孫,我不會放着他不管的。”

喬媽媽寬二老的心:“怕二老擔心,要不是今天醫生說建議先見見家人朋友,還想瞞一陣子的。好在醫生說,只要做手術還有一線希望,我們已經決定送他去德國做手術,等阿謙醒了我們就勸他去。菲兒陪着他去,都說好了,我放心。”

“真的能好?”喬老爺子將信將疑。

“能的,不相信您可以問醫生。”菲兒底氣很足,她有信心能幫助阿謙康復。如果說阿謙生病,是老天對他曾經做錯事情的懲罰,那菲兒都原諒他了,爲什麼不可能好起來了?

喬老爺子真是問了醫生才放心一點,他轉過頭來看喬媽媽和菲兒:“就這樣覺得吧!要是他不肯去,我包一架飛機綁也要綁他去!”

事情就算這麼決定了,由菲兒送喬謙去德國接受專業的治療和手術。

送喬老爺子和老太太下樓時,在電梯裡,喬老爺子問她:“菲兒,你這樣照顧他真不後悔?”

“不後悔,這是我的選着,如果今天換了是別人,只要是我孩子的父親,我都會這麼做的。阿謙現在的情況您也看見了,是的我要照顧他,直到他康復爲止。”菲兒很確定,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他果然沒看錯人,喬老爺子和陳蘭兩夫妻都很感動:“謝謝你菲兒,你讓我直到這世上還有不求回報的善良。”

她搖搖頭:“我沒你們說的那麼偉大,我只是想我的兒子不能沒有爸爸。”

送到電梯外,喬老爺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很嚴肅的問她:“你和陌白,真的就這麼斷了?不覺得可惜嗎?”

“以後的事情一切隨緣吧!我現在只想把阿謙照顧好,等他康復了,我就可以離開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在這之前,我什麼都不會去想。”現在阿謙的生命是最重要的。

“陌白知道你要陪阿謙去國外的事情,會很難過的。”

“所以千萬別告訴他阿謙生病的事情,就讓他以爲我和阿謙去國外度假吧!醫院這邊一直幫我瞞着陌白,喬老爺求您也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否則我可能會動搖的,我其實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看見自己喜歡的人,會動搖的。

喬家二老沉默了,卻也被她的善良征服了,她爲了阿謙寧願暫時讓喜歡的人誤會,這種善良讓人爲止動容,他們百分百支持陌白以後娶菲兒爲妻,陌白去哪裡找比菲兒更好的女人了!這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能不能在一起,就要看陌白的造化了。

送走了來看孫子的二老,菲兒回到房間喬謙已經醒了,他大約從老媽口裡知道爺爺奶奶來看過他了,並沒有責怪什麼,只說:“菲兒,我醒了。”

這句話卻比什麼都重要,菲兒走過去握住他的手:“阿謙,答應我去德國吧!我陪你去,一定會沒事的。”

“我不想去,只說昏倒而已。”

“你不去也得去,我明天就去和公司解約,然後一心一意的照顧你。”她倔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

喬謙躺在牀上,虛弱的看着她,過了好半天虛弱的笑了笑:“我叫人幫你辦解約的事情,這件事交給我。我早想讓你回家了。”

他說的極慢,這樣一句話,說了將近一分鐘。

“好,那你睡吧!”菲兒哄着他。

“你陪我。”他不是撒嬌,只是想要在生命的最後階段都由她陪着,牽着她的手,牽一天是一天。

菲兒好脾氣,叫人把沙發移了過來,挨着他的牀邊放,她裹着被子,任他拉着自己的手:“這總行了吧!”

喬媽媽輕咳了一聲:“你們睡吧!我在隔壁房間,有事就叫我。”

“好。”菲兒點了一下頭,今晚大家都夠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