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澤?”
浴室的磨砂玻璃門被推開,男人僅在腰間纏住一條白色的毛巾,赤着雙腳踩在地板上,聽見女人清越驚訝的嗓音,劍眉輕蹙。
移眸望去,範可兒正站在牀邊,褲子已經穿上,一手拿着手機,正艱難的套着袖子,雪白的香肩裸露在陽光中,映得白嫩無暇。
半露出的後背上沒有一絲贅肉,玫紅色的胸衣帶子灼燒着視線。
“我剛回來幾天。”
範可兒絲毫沒有察覺,單手困難的穿着衣服,“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哦,我有時間……”
胳膊卡在袖子裡,她拿着手機不方便,艱難的掙扎了一下,轉過身就看見段之焱已經從浴室裡出來了。
肌肉微鼓的胸膛上還流着水珠,目光對上他胸前的小紅豆,範可兒臉上一紅,繃着臉又轉過身,無視他的存在,因此卻聽不清楚趙清澤剛纔說了什麼。
“可兒,我幫你約了林教授,她是這方面的權威。”趙清澤好脾氣的重複一遍,聲音裡帶着淡淡的笑意。
範可兒不禁想起了他溫文儒雅的臉。
她和趙清澤只是萍水相逢,沒有經歷過什麼,但趙清澤卻這麼關係她。在她外出拍攝的時間,還一直幫她尋找治療的方法,這讓範可兒非常感動,臉上忍不住揚起一抹暖心的笑容,陽光如輕紗般蒙在她身上,美得就像一幅畫。
“清澤,謝謝你。”女人笑彎了眼眸,美眸中閃爍着晶瑩的光澤,“好,你約個時間吧,我會準時的。”
轉過身,視線對上男人沉黑的臉,她愣了愣,扭過頭,聽見手機裡傳來趙清澤的聲音,脣角又勾起了似溫柔的笑容。
“好,我下午有時間。”
和趙清澤約好了時間,範可兒放手了手機,臉上的笑意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收拾好自己,拿起一套衣服,直徑越過那個翹腳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因爲坐姿的關係,男人纏在腰間的毛巾被拉上不少,小腹上隆起了幾塊小麪包一樣的腹肌,範可兒沒有仔細看,快步走進浴室裡,“砰”的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陽光照進房間裡,段之焱深邃的眸光透出一股寒氣。
眯眼望向被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俊美的臉披着寒霜。
仔細的將身子擦乾淨,範可兒發現除了胸前有着幾朵不正常的小紅花外,身體並沒有其他不適,皺皺眉,昨晚醉得有點沉,很多事情都記不得清楚。
穿好衣服,段之焱已經不在房間裡,空氣中尚殘留着他的氣息。
範可兒不管他,吹乾頭髮,到樓下吃了點東西,直到出門前,她都沒有看見段之焱,估計是回了公司。
去到約定的地方,是一間幽靜的咖啡廳,裝修非常古韻,是她喜歡的風格。
一進咖啡店,淡雅的香味縈繞在鼻腔,她順着服務員所指的方向,一道清雅的人影正坐在窗邊,午後淡黃色的陽光蒙在他身上,清然的氣質惹得旁人頻頻關注。
趙清澤卻一點都在意,不時往窗外張望,又看看手錶,好像在等着什麼人。
“清澤。”
女子清悅如鈴鐺的嗓音奏響,心房不受控制的一抖,趙清澤轉過頭,陽光下,他眼中的喜悅和那一絲絲驚豔怎麼也藏不住。
範可兒歉意一笑,“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沒有。”趙清澤回過神,讓範可兒坐下,和服務員點了一杯咖啡。
“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終於察覺到趙清澤的眼神有些奇怪,範可
兒摸了摸臉,帶着茫然的美眸猶如黑水晶般透徹。
趙清澤愣住了數秒,垂首間,脣邊勾起柔情的笑,“沒什麼。”
眼鏡上正好劃過一道亮光,遮住了他眼中的情意。
範可兒什麼都沒有看見,朝趙清澤笑了笑,聽見自己的身體還有痊癒的可能,拿着咖啡杯的手緊了緊。
怎麼可能不在意?
趙清澤明白她的心情,和範可兒簡單的講解了一下治療的過程,就將她帶去醫院,見林教授。
林教授是趙清澤大學時一個教授的同事,她不是本地人,這次是專門來這兒開講壇的,本來前幾天就要離開的。但趙清澤硬是拖着她,林教授才答應幫範可兒看病。
這些,趙清澤都沒有提及半句。
“情況有點複雜。”
林教授年過五十,戴着一副眼鏡,拿着範可兒的檢查報告看了看,皺眉的動作讓範可兒不由緊張起來。
“教授,可兒的身體怎麼了?”
趙清澤安慰她一眼,張口問道。
林教授嘆了一口氣,因爲範可兒的身體是被藥物侵害,留下了後遺症才導致生育概率降低,這種情況不屬於自然情況,是人爲的。
“這樣吧,清澤,你先出去,我幫范小姐再做一次詳細的檢查。”
趙清澤張了張口,擔憂的望向範可兒,見她的垂着腦袋,臉色蒼白的模樣,趙清澤忍不住心中一痛,清秀的五指握住範可兒的手,定定凝視着她的眼睛。
“可兒,我在外面等你。”
範可兒緩了緩神,感受着掌心間的溫熱,眸中的黯然淡化了一些,輕輕點頭,抱以一抹微笑。
檢查的過程並不複雜,只不過需要的時間較長,等到報告單出來的時候,窗外的天空早就泛起了黛藍色。
趙清澤不久前幫她出去買盒飯了,看見林教授從辦公室裡出來,範可兒連忙起身相迎。
空蕩蕩的走廊上只有她一個人,熾白的燈光照落在雪白的牆壁上,整個空氣看起來,充滿着壓抑的感覺。
“林教授。”
範可兒迎上前,嬌柔的小臉上生出一種平淡。
林教授拿着報告單,擡頭深深地凝視她數秒,嘆了一口氣,把報告單交給她,和她說了一些要注意的地方。
“范小姐,我會嘗試着幫你一個療程,具體的時間,我會通知你。”
“好的,教授,謝謝你。”
眼簾垂下,直直的看住手中雪白的報告單,連林教授什麼時候離開都不知道。走廊上敞開着的窗戶裡吹來一陣涼風,掠在皮膚上,有一種刀割般的疼意。
挨着牆壁坐下,範可兒看着窗外,眼睛裡空蕩蕩的。木訥的將報告單放進包包裡。良久才閉上眼睛,掩去那絲苦澀。
有腳步聲靠近,可能是趙清澤回來了,範可兒強迫自己坐起來,睜開眼睛一看,果然是趙清澤,只是,他身後還跟着另外一個人。
目光掃過他的臉,心底的疲倦感史無前例的前例的沉重,強撐着力氣站起身。
“可兒,你怎麼了?”
趙清澤本能的想扶住她,剛伸出手,卻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黯然的垂下雙手,問道,“可兒,是不是林教授的報告單出來了。”
範可兒笑,蒼白的脣色裡卻沒有一絲笑意,“出來了。”
“林教授說什麼了?”
“沒什麼。”範可兒搖了搖頭,撿了一些不輕不重的說給趙清澤聽,見時間不早了,她就提出要回家休息。
趙清澤雖然擔心她,但礙於段之焱還在,他不好多說,送兩人離開了醫院,趙清澤站在原地,目送他們漸漸走遠的身影,眼鏡下,眸色裡的苦澀難以掩飾。
三年?
若真的不在乎這三年,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跟着段之焱來到車子前,範可兒收住腳步,冷冷張脣,“我自己攔車。”說罷,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沒有給對方一絲機會。
她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無法和他呆在一起了……
接下來的幾天,範可兒在家中沒有什麼事要忙,“如夢令”那邊暫時還沒有她的戲份,她就每天呆在家裡背一背劇本,做一些簡單的運動。
儘管每天都會幫段之焱安排生活上的細節,卻好像單純的只把這件事當成是習慣,眼神也甚少和段之焱有什麼交流,屋裡的氣氛一直都維持在冰點,連空氣都要凝固的感覺。
她不和段之焱說話,段之焱也甚少理會她,大部分時間都在書房裡處理文件,有時甚至很晚纔回家,範可兒也不聞不問,盡責的演好她段家媳婦的身份。
冰冷的日子就這樣過了大半月,吃飯的時候,範可兒的手機忽然響起來,顯示着穆德文的名字。
“德文,有事嗎?”
或者是一直呆在家中,太久沒有說話,範可兒的嗓音有些沙啞,語氣也是冷冷的。
不知道穆德文和她說了什麼,範可兒激動的低呼出聲,眸子裡亮起了瑩光,一掃之前的陰霾,奪目得很刺眼!
“真的嗎?好,那天我一定會到的,你不用過來接我了,我自己過去吧。”
範可兒聊着電話,瞥了段之焱一眼,語氣又沉寒了幾分。簡單的約好時間,放下手機的那一刻,範可兒的臉上又重新披上寒霜,看也不看段之焱一眼,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就回房間了。
黑眸沉了沉,段之焱絲毫不在乎的模樣,優雅的坐姿頗有一股氣勢。
晚飯過後,段之焱照舊上了書房處理文件,大約十點左右,範可兒習慣的幫他泡上一杯清茶,敲了敲門,面無表情的走進來,放下茶杯,轉身離開的時候,手腕被扯住。
範可兒垂眸瞥了眼男人小麥色的手,迎上他深邃的目光,“還有什麼事。”
段之焱鬆開她的手,往後靠在辦公椅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打量她,“要出去?”
小女人眸光微動,大概是段之焱聽見了她聊電話,乾脆也不迴避,“恩。”
“和誰。”他問。
範可兒皺眉,段之焱的姿勢着實霸道,明明一動不動,卻逼得她不得不回答,“和你沒關係。”
轉身要走,段之焱先一步站起來,高大的身軀擋住了燈光,在範可兒眼裡形成一道陰影,逼人的凌駕感讓她很是不舒服,皺眉迎上男人漩渦般深邃的目光。
“有什麼事嗎?”
見他傾身湊近,範可兒挺着腰桿,冷然的迎視着男人。
鼻腔裡全是他的熾熱的氣息,那雙狹長幽暗的眼眸更是籠罩着她,好像一片汪洋要將她吞噬……
範可兒卻一動不動,看着男人擡起好看的手指探向她的臉,輕癢的感覺略過臉頰,她忍不住一縮,下一秒,耳畔的亂髮被男人細細的整理好……
驚愕般擡眸,她卻意外的看見他眼裡多了一份類似輕柔的情緒?
“你……”
“別忘了,你始終都是我段之焱的女人。”
段之焱喃喃輕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瞬間變得凌厲霸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