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寧對於慕容南音這一番理所當然的傲慢,真的只能無語凝噎。她剛想開口教育他,這樣子是不對的,結果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覺得渾身都在淌水,有些冷。
慕容南音瞧了瞧謝長寧這一副落湯雞的樣,還真不是一般的狼狽,便大發慈悲地脫下了身上的黑色披風,直接扔到了她的頭上。
“想要借我的衣服,就跟我來,不過……除了雙雙身上的那股香味,其他的味道我不喜歡,記得到洗乾淨了再還我……”
謝長寧看着慕容南音那一副嫌棄她的樣子,實在很想說不稀罕好嗎?除了封玄亦的衣服,其他男人的衣服,她纔看不上眼。不過彷彿是神氣過了頭,謝長寧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那就看在之前在夜池的時候,她有些誤會他了,而且還要拿到他的血,她忍了忍了,全忍了。
“先看看你那些已經過時了的款式,入不入得了我的眼……本小姐可是很挑的……”
謝長寧一臉不情願的說着,腳下的步伐卻緊緊的跟在慕容南音的身後,深怕把他給跟丟了。天知道她是懷揣着一份大灰狼對付小紅帽的心態,今晚非要搞定慕容南音這個狼外婆不可。不過,這邏輯,爲什麼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謝長寧跟着慕容南音來到對面的屋子,一選中想要替換的衣服之後,就將慕容南音趕了出去。即便是屋子裡面有好多的紗幔,她也實在沒那個習慣,在一個大男人面前換衣服,雖然這個男人,漂亮的就跟個女人似的。
慕容南音悠然地去了屋外的湖邊,謝長寧趕緊把所有的房門全都關了起來,連屋子裡的蠟燭也吹滅了。
她快速脫掉身上的溼衣服,將新的衣服一一穿到身上,心裡也忍不住覺得有些奇怪。真不知道一個大男人爲什麼只鍾情於紅色的衣服,每一種紅色,都還紅得那麼驚豔脫俗,那麼讓人記憶猶新,還都,挺好看的……
謝長寧將衣服換好之後,還不忘把自己原先的衣服攪幹,晾在了風最大的那個窗戶那。隨後她朝着房門那走去,果然身上這衣服是太大了,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踩到。明明對於慕容南音來說,只是一件長衫而已,可到了謝長寧身上,就變成了及地的長裙。好在這衣服穿在身上是怪了點,卻和謝長寧白皙的膚色很搭,誰讓她天生就很適合穿紅色,連不合適的衣服,都能穿出一番別有韻味來。
謝長寧小心翼翼地來到房門邊,輕聲的將房門打開。就在她的目光,很自然地停留在不遠處的那抹紅衣上時,竟然下意識地有些挪不開眼睛。
此時的慕容南音,正站在湖水之畔,輕盈的長衫與微風輕舞,過腰的長髮,迎風不亂。周圍還有琳琅滿目的宮燈,透着紅幽幽的光芒,正好同他身上那抹驚世駭俗的紅色,融合成了一個色調。月光,湖水,紅色,襯得那個高挑的身影,特別的好看,相信任何一個見到此時此景的人,都會忍不住感嘆一聲,美景襯美人,實屬天作之合。
他啊,只能被當做美人了……
謝長寧收回了目光走出屋子,一邊朝着慕容南音走去,一邊又打起了如意小算盤。她
到底現在應該怎麼做,才能成功取到慕容南音的血呢?
現在看他貌似有些走神的樣子,似乎是下手的最好機會。只可惜光看他的背影,渾身都包得嚴嚴實實,連脖子都被長髮遮住,這是要讓她拿出匕首,狠狠捅他兩刀嗎?當然,這個想法謝長寧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因爲她纔剛一亮刀,估計就被他一掌打回三王府去了。今天在湖水長廊那的對決,她是親眼所見,也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殺人於無形……
那麼,她到底該怎麼做?
謝長寧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今天在月清璇那學到的點穴手法。之前在她的廂房裡面,她已經很好的實踐過了,相信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想到,不會武功的她,可以把點穴的招數學得那麼好,相信慕容南音也不會例外。
就算他是天機宮的主上,她學的這套點穴手法,最終奈何不了他,她也只要那麼短暫的幾十秒,拿到一點點的血就好。
謝長寧悄無聲息的來到慕容南音的身後,顯然還有些走神的紅衣本尊,並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了。
謝長寧暗自擺好了手勢,準備再靠近一步就下手,一連封住他身上五處大穴,至少也能讓他在三十秒裡面動不了。就這樣,謝長寧的目光深沉了幾分,瞬間擡手,可她手還沒有靠近慕容南音的背部,就被突然響起的話語聲弄得怔住了。
“你想點我的穴道?”
謝長寧無奈地笑了笑,活動了下胳膊:“怎麼會呢,只是覺得手臂有點酸,想要活動一下……”
慕容南音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清璇的那些點穴手法,對我沒用……”
謝長寧一愣,隨後就是震驚:“你怎麼知道是月護法教我的,難道是她告訴你的?”
“整個天機宮,只要是我想知道的,沒有一件是我不知道的……我還讓人在你的藥浴裡面加了點料,你又知道麼?”
謝長寧頓時氣結,她都還沒有暗算到他,他反而先下手爲強,早就將她給暗算了。
“你到底給我加了什麼料?!你這個卑鄙小人!”
慕容南音悠然地轉過身來,隨後俯下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謝長寧。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明明你比較卑鄙……昨晚騙了我,還把我咬傷了……”
謝長寧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麼點理虧:“你不是也在懸賞抓我麼,那你今晚再讓我咬一口,我保證明天一定去自首……”
慕容南音的眼裡,頓時流露出了一抹怪異情緒,她就這麼喜歡咬他?真當他沒有脾氣麼?
謝長寧也不管慕容南音答不答應,趁着現在他們兩個湊得很近,一把抓住了慕容南音的肩膀,又想咬過去。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那一口還沒有咬到,就感覺到自己的腰被慕容南音一把攬住,隨後她身上的衣衫被慕容南音扯了一下,原本就稍稍有些寬大的領口,頓時就將她的左肩露了出來。
不等她連忙鬆開抓着慕容南音肩膀的手,想要將慕容南音推開的時候,她就感覺到她的脖子,被人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忍不住“啊”了一聲。
謝長寧想要掙脫他,可脖子卻好疼,她的手一下子又抓住了慕容南音的衣衫,兩抹紅色的身影就這樣子融爲了一體,只有謝長寧一個人,還在慕容南音的懷裡掙扎着。
慕容南音算是咬夠了,一鬆手就感覺到懷裡的人,一連踉蹌着後退了好幾步,氣勢洶洶的看着他。
“你幹嗎咬我?!”
謝長寧摸了一下留有慕容南音餘溫的傷口,居然沒有摸到血,這也太不科學了,明明那麼疼。
慕容南音心情不錯地笑了笑,只解釋了兩個字:“報仇……”
謝長寧快要瘋了,她終於是知道,軒轅喳喳的脾氣是怎麼來的,就是跟慕容南音學的。只不過,她從來都不知道,若是換做了別人,天機宮主上口中的報仇兩個字,絕對是要那個人屍骨無存。
“我沒時間跟你玩了,我們談條件吧,我就是想要你的血來壓制姬郡王的禁術,你要怎麼樣才肯幫我……”
慕容南音慵懶地倚在身後的柱子上,顯然還想跟謝長寧一起玩。孤寂了太久,難得發現一個這麼好玩,又能勾起他很多回憶的人,如果那麼輕易就讓她的心願達成了,那也太不好玩了。
“你真的想要我的血?”
“你還能看到比我更認真的表情嗎?”謝長寧是真的急,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是一個任人宰割的人。姬郡王和謝語柔多得意一天,她就多火大一天,她一連忍了那麼多天,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慕容南音看了謝長寧許久,好似認同了她真的是很認真,隨後淡淡地只吐出了一個字:“好……”
“既然你都答應了,那就快點說條件吧……”
“我說的好,只是答應好好考慮你一下你的提議,今晚要是你能幫我做好三件事,我可以答應跟你交換條件……”
謝長寧真是要抓狂了,如果說這天底下誰最難伺候,誰最難搞定,那一定非慕容南音莫屬。等拿到他的血之後,她保證不打死他……
“好吧好吧,快說你要做哪三件事,我趕緊做了還不成麼……”
慕容南音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意,對着謝長寧說:“跟我來……”
謝長寧很是嫌棄地跟在了他的後面,鬼知道還有什麼難搞的事在等着她。只是慕容南音的腳步實在是走得太快了,謝長寧穿着不合適的衣服,就跟個小腳老太婆似的,怎麼都走不快。一時情急之下,她怕把慕容南音跟丟了,就加快了步伐,結果一踩到長衫,整個人就朝前摔了出去。
原本以爲,這一次是要摔個刻骨銘心了,因爲屋子外面全都是疙疙瘩瘩的青石地,看着就很能弄傷人。結果,眼前忽然出現了一抹紅色,以極度不可思議的速度,一把將她給扶住了。
“封玄亦有沒有說過你很笨……”
謝長寧一對上慕容南音有些嘲笑的神情,還就是不願意承認了。她不會告訴他,不僅僅封玄亦嫌她笨,連軒轅喳喳那個奇葩都喊她笨丫頭。可她真的笨麼,明顯顯是嫉妒好嗎?
“他怎麼會說我笨,他怕我你不知道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