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洛先前看孫路那副窮途末路的樣子,本來以爲孫程程家遭受了什麼慘痛的經歷。
聽方以恆一說才知道,只不過是少了孫程程這個金庫後,他們父母就只能轉而找孫路要錢,否則生活都難以支撐下去。
而孫路現在是根本沒有這個能力撫養父母,突然壓下這個重擔子,加上他這個被名企錄取又被開除的事情傳開,使得同學議論紛紛,他覺得面子掛不住。
加上方以恆將孫程程從自己身邊踢開,不僅是斷掉了她本來就沒有多少的工作,還收回了給她的那套房子,導致家裡雪上加霜。
“你真的犯不着同情他們。”方以恆慢悠悠的步子,邊帶着她們繼續參觀邊說,“有時候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享有久了,就真以爲是自己的。拿走了就好像要命一樣,實際上那就是他們生活原本的樣子。”
安寧捂嘴一笑,“不過方先生剛纔來得挺快,你是一直在這附近嗎?”
方以恆笑道,“沒錯,我正好今天過來看看情況怎麼樣,找我一個偷偷過來的朋友。他在那邊。小白!”
帶着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深蹙眉頭轉過臉,停下腳步。
“給你介紹兩個人。”方以恆說,“這兩位是a大的學生,也是我的朋友。淩小姐上次去了那次沙龍的,可惜你沒去。”
凌洛洛雙手抱臂,看着那個男人很不習慣這種社交場合的樣子。
他雖是看似隨意的雙手抄着口袋,但可以明顯看出那種僵硬感。
“這位呢……”方以恆聲音壓低了,“白焰,三流畫家,偶爾也玩玩其他藝術。淩小姐,上次你摔倒的時候,被毀掉的那個雕塑作品,就是他極難得嘗試的新東西。”
聽到方以恆的話,白焰的眉頭皺得更緊。
看着凌洛洛的眼神裡充滿了責備。
“不過你不能怪淩小姐,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那件事是我的錯。淩小姐也挺無辜,無端摔了一跤,都怪我沒看住那個闖禍的女人。”
然而白焰並沒有什麼改變,依然眼神不善。
“說完了?”他轉身,不留情面的走了。
方以恆顯然對他那個脾氣已經習慣了,無奈的聳了聳肩,“不好意思,我這個朋友脾氣就是這樣。你們最好別在這裡叫他的名字,這裡來參觀的不少學生知道他,他不喜歡別人對他大驚小怪,不喜歡多跟人說半句廢話,不喜歡別人破壞他的作品,不喜歡別人打斷他的思路,不喜歡別人在他耳邊聒噪……”
“停停停停……”凌洛洛要聽懵了,連忙舉手製止,“放心,我們不靠近你這位朋友。”
方以恆有點尷尬,“這個……他也不是那麼不通人情世故。”
“不不不,離藝術家太近我過敏。”凌洛洛連忙婉拒,“距離產生美,否則會窒息的!”
已經背過身的白焰,腳步停頓了一下,冷然的一哼,才繼續頭也不回地走開。
方以恆有點無奈,“那好吧,基本上,只要別公共場合叫他名字就好。記住啊,千萬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