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凌南抱着她飛快的跑下樓,一步也不敢停歇,一直跑到了車庫,打開車門將她放到後車廂上,低頭在她冰涼的額頭上吻了吻,聲音有些發顫:“孩子對我來說也很重要,你放心,我一定會保住他。”
葉冉冉已經看不清楚周圍的東西了。
聞言,她咬了咬脣,在他要下車的時候,再一次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真的,那你向我保證,你一定會讓醫生盡全力保住我的孩子。”
她不是不想相信他,只是不管是遇上那個男人,在對自己的孩子還持有着懷疑態度的時候,都不可能太過盡心的去保住孩子吧。
她必須得到他的保證。
她必須得保住孩子。
她身上穿了一套白色的睡衣。
腿間的血將睡褲都染紅了。
看着那一抹刺目的血紅,再看着她被疼痛折磨的慘白的臉,他反握住了她的手,一字一句,鄭重的承諾道:“我向你保證,孩子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葉冉冉處於半昏迷般清醒的狀態,隱隱約約的聽清楚了他說的話,心裡一鬆,緊緊攥着他的手就鬆開了。
她咬緊了脣,翻身側躺着,身體弓了起來,意識越來越模糊。
席凌南不敢再耽擱一分一秒的時間,在她身上蓋了一條毯子,下車後,眨眼間就坐到了駕駛位上。
他撥了司韶聿的電話。
電話一通,不等對方開口,他便繃着聲音道:“冉冉有流產的危險,我要你馬上安排好醫生和病房,半個小時後,我會到醫院。”
“流產?什麼流產?凌南,你到底在說什麼?”司韶聿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席凌南發動了車,透過後視鏡看了看躺在後車廂的葉冉冉。
即便是在昏迷中,她的手也是牢牢的護在小腹上,像一隻張開了翅膀保護自己孩子的老鷹一樣。
她是真的很在乎這個孩子。
席凌南深吸一口氣,雙手用力的按在方向盤上,或許是緊張,或許是擔憂,或許他也和葉冉冉一樣的害怕,此時,他竟然也感覺到了一絲恐慌。
孩子絕對不能有事。
他答應過她,就絕對不可以對她食言。
她是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了,如果……如果孩子沒能保住,他會不會因此喪失她對自己的信任?
以她對孩子的在乎程度,孩子要出了什麼事,他和她還能毫無芥蒂的在一起嗎?
腦子裡亂糟糟的。
忽然間,他才發現他對那個未曾謀面的孩子也是有着感情的。
想到孩子有可能會保不住,他的心裡有點難受起來。
他還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他也不知道孩子會長得像誰,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心裡也是有着期待的。
按在方向盤上的手更加用力,泛白的手指微顫着,他用力吸了幾口氣,深呼吸着,努力的穩定情緒。
他不能亂。
這種時候他要是都亂了,冉冉怎麼辦?
他必須保持冷靜,必須保持理智,他要堅信他們的孩子是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