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傾城望過來,那人挑釁地揚了揚眉,“女子無才便是德,蕭夫人卻出來拋頭露面,不知道蕭九爺如何想啊?”
沈傾城不由皺眉:“陸公子,這件事好像與你無關吧!”
她記起來了,這位不就是那次去杜知府家赴宴回來,在清河巷前面大街上想要英雄救美的人嗎?他竟然是陸府的人?
她微微有些詫異,一旁蕭風捉住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語:“此人陸標,上次跟那個李旦想要算計你,不安好心,別跟他多說!”
沈傾城點頭,那件事她後來也清楚了,原來這個陸標在桔花宴上就對她起了心思,那次企圖跑到亭子裡騷.擾她,被墨竹攪了,後來又尾隨她回到清河巷,自導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想到那兩人的搞笑表演,沈傾城心裡笑翻了,不過她自控能力不錯,儘管肚子都要笑痛了,面上還維持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以前她照鏡子的時候就常常自嘲,她這副樣子還真適合法醫這個職業,說得好聽點叫冰山美人,難聽點則是——呃,死人臉!
陸標此時跟那日截然不同,態度十分倨傲,見沈傾城和蕭風咬耳朵,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麼他陸標看上的女人,半路上被別的男人截了去,想到這個心裡就堵得慌。
“怎麼,陸某的話有錯嗎?沈小姐,莫非你的相公愛你愛到骨頭裡,不在乎你出去拋頭露面,你自己也不知道檢點些?或者,他已經窮得揭不開鍋,要你一個婦人出門掙錢,這樣的男人不嫁也罷!”陸標興致勃勃地說着,他看着蕭風跟她卿卿我我地坐在一起就心火直冒,言語間越來越放肆。
蕭風含笑看過來:“這個就不勞陸公子操心了,上次我的小廝跟你說的問題,不知道你查得怎麼樣了?如果還沒有答案,可以隨時來找蕭某,必定知無不言。”
“你……”陸標氣急敗壞地指着他,激怒他的目的沒達到,反倒將了自己一軍。他怒極,站起來便要離開,還沒走出幾步,就被陸老太爺喊住:“你這個敗家的東西,還不快向蕭爺和夫人道歉,今天你妹妹的死,還指望着他們!”
陸標梗着脖子站着,不肯低頭。
陸老太爺怒了,揚手就是一柺杖招呼過去:“你個沒出息的東西,想看着咱們陸家臉面盡失是不是?”
陸標背上結結實實捱了一下,卻不敢反駁老太爺,只好忍氣吞聲走到二人跟前,敷衍地說了聲:“抱歉。”
沈傾城莞爾一笑,“陸公子言重了!”看着有人在這樣沉悶的時候取樂一番,還不錯。
蕭風淡淡地點點頭,沒跟他計較,看着沈傾城已經開始問話,也靠了過去。
陸標見沒人理會他,悻悻地準備離開,“陸公子留步,例行公事,所有人都要問一遍,還請陸公子稍等片刻。”1d6zj。
陸標看了眼老太爺,不耐煩地道:“我去外面走走,等會回來。”
杜徽如身爲朝廷命官,此時才顯出官威來,他站起身對陸標拱了拱手道:
“陸公子,各位,查案過程中,爲了防止意外,還得委屈大家一下。”說完,他雙手擊掌,立即有一隊官差陸續進入大廳,分列在四周。
“杜大人有沒有搞錯?我是晚晚的兄長,難道會是兇手!”陸標臉紅脖子粗地吼道,這是對他莫大的侮辱。
杜徽如轉向陸老太爺道:“抱歉,這是爲了早日查清案子考慮,府裡各處已經都看管起來了。這是對陸小姐負責,杜某希望能早日對各位有個交代。”
陸老太爺黯然地點點頭,沉聲道:“標兒,照杜大人說的做!”
陸標不敢不聽祖父的話,指着杜徽如恨恨地道:“好!好!好!杜大人厲害!不過我告訴你,要是沒有在規定的日期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你腦袋上這頂烏紗帽就別想要了!”
“下官多謝陸公子教誨!”杜徽如微微頷首。
“哼!”陸標氣哼哼地回到位置上坐下,冷眼觀看杜徽如,他倒要看看,他們若是查不出來,可別怪他在總督伯父面前添油加醋。
陸府其他人都是陸晚晚的叔伯輩,十分配合杜徽如查案,杜徽如請沈傾城和蕭風一同去了隔間,這裡算是臨時的審訊室了。
最先進來的是陸晚晚的貼身丫鬟紫嫣,小丫鬟一見官,嚇得瑟瑟發抖:“大人,奴婢什麼都沒有做,沒有看見……”她驚慌極了,兩手無措地扭着。
沈傾城眯了眯眼,放輕語氣道:
“紫嫣別急,你先冷靜下來,聽說昨晚是你當值,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你家小姐遇害的?那段時間可有異常?”
“回大人,昨夜是奴婢值夜,奴婢亥時服侍小姐睡下,就去nbsp;李芝將信將疑,哭訴道:“半夜時分,哪裡看得清楚,不過,那人不太高,甚至有些瘦,力氣卻不小。”
她細細地回想,忽然眼睛一亮:“對了,我記起來,那人像是喝醉了,嘰裡咕嚕地說了一些話,我沒怎麼聽清楚,倒是聽到‘含煙’二字。”
“你確定?”沈傾城一震,這個含煙應該是一個女子的名字,難道是兇手的心上人?
李芝止住了哭泣,再次點頭:“對,他喊過好幾遍,當時我只顧着害怕了,他好像提到,含煙十六歲他就娶她,可是爲什麼沒有等他。”
沈傾城腦中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看着李芝問:“敢問李小姐芳齡?”
李芝黯然地垂下頭,小聲道:“我也是十六歲,那天正好是我的生辰,本來,明年開春就要成親了,可是……”
她難過地低下頭,沈傾城顧不得安慰她,腦中電光火石閃過許多東西。
十六歲,這是巧合嗎?她剛纔詢問來看,每個女孩都是這個年紀,而且都是剛過生辰,或者是生辰當天。還有那個含煙,她十六歲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莫非那件事令兇手受了極大的打擊?
如今已經可以肯定,這數起案子應該都是同一個人所爲,果真是連環案,可是,爲何其她受害人都沒有被殺,僅僅只有陸府那名陸晚晚小姐?
案情太過複雜,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沈傾城離開繡樓,就見蕭風站在不遠處的一株梅樹下,加快步子奔過去。
“你是在等我嗎?”她歪進他懷裡,蕭風大手一緊,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
“天冷,別凍壞了。”他摸到她的小手冰涼,攥在自己手裡。
沈傾城感到暖暖的,甜甜地對他笑。以前她每次工作完,可沒有人這樣噓寒問暖,在這裡,有他在,真好!
“傻了?”蕭風颳刮她的鼻子,寵溺道。
沈傾城搖搖頭,望着他身後滿樹含苞待放的梅花,不由得彎起嘴角。
“好浪漫!”她由衷道。即使案子再枯燥,在他身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蕭風微微一笑,拉着她就走,“現在可是冬天,怪冷的,走吧!”
短暫的溫存後,兩人相攜離開。畢竟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不是他們卿卿我我的時候。
杜徽如早等得不耐煩了,茶喝了一壺又一壺,見沈傾城來了,連忙親手沏了一壺茶遞過去。
“蕭夫人,怎麼樣?”他巴巴地問。
沈傾城笑笑,將之前記錄用的一張紙攤在桌上,兩人瞥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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