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雪僵硬在牀上,連錫在吻她,可是他嘴裡喊得卻是陸晴的名字,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諷刺的嗎?
一不做,二不休的,溫如雪雙手摟着連錫的脖子,與他吻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連錫突然不動了,整個人壓在溫如雪的身上。
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推開他從牀上起來,看着這個男人,溫如雪心裡突然間覺得有些冷,連錫,你不是想要跟陸晴在一起嗎?我不會眼睜睜看着他們兩個幸福,而我一個獨自幸福,如果要下地獄的話,那就一起下吧。
她將連錫的衣服脫了,只剩下內衣,她翻開被子在連錫的身邊躺了下去。
連錫,你可知道我是真的愛你的,爲什麼你不要我了?
眼淚無聲滑落,溫如雪此刻的心裡只有憤恨,她枕在連錫的手上,久久無法入眠,事情發展到今天的地步,卻是她沒有想到的。
早上,陸晴接到了莊玉嫺的電話,說要跟她好好談談關於連錫的事情,其實,跟連錫已經冷戰了三天,這三天,他是一個信息都沒有,她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如今,接到莊玉嫺的電話,她知道自己在這種狀態下是不該去的,但是她的心底還是盼望着跟連錫在一起,連家的人不喜歡她,她知道的,所以陸晴不想讓莊玉嫺對自己更加討厭,於時,順從地去了。
自從她進門,陸晴就知道到李嫂的臉神不太好,只是陸晴也不好去問。
在連家,就只有李嫂待她還不錯的,從前在這裡的時候,她還張羅了不少美食給她。
“連夫人,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這還是莊玉嫺第一次主動約她,而且還是把她約到家裡來。
“今天約你來,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以後不要再纏着連錫了,他跟如雪已經準備結婚了。”莊玉嫺優雅地喝着茶,一邊看着陸晴,只見她的臉色瞬間有些慘白了起來。
陸晴不相信,他們也只是才冷戰了三天,他怎麼會突然要跟溫如雪結婚?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了,就像是烈日晴空下一道悶雷,炸得她措手不及。
“不可能,我不相信,連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別編這些話來騙我,如果連錫真的這樣,那他爲什麼不親自來跟我說?”陸晴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堅定看着莊玉嫺,在她心裡,她不相信連錫真的是這樣絕情的人。
莊玉嫺輕輕笑了一下,“今天約你來,就是想讓你死心,以後別纏着我兒子,昨晚連錫已經帶如雪正式回家了,現在他們正在房裡,你若是不信,要不要上去看一看?”
陸晴明知道莊玉嫺不安好心,可是她需要確定,連錫是否真的已經變心了。
陸晴深呼吸了口氣,就算是要判人死刑,也得死個明白。
當她打開連錫房門的時候,溫如雪驚慌地說,“陸晴,你進來做什麼?你怎麼可以亂進別人的房間。”
溫如雪死死扯着被子,正好把連錫的身上的被子也扯開,露出連錫精壯的上半身。
陸晴此刻覺得,有時候,就算是死也是一刀砍下去了事,而此刻,她感覺好像自己身上的肉一刀一刀慢慢切下去,任由那豔血慢慢的直流,那種感覺是恐怖而絕望的。
一片吵鬧聲中,連錫醒來,發現陸晴站在門口,正想問她怎麼會來了,卻發現溫如雪躺在自己的身邊,一時間,完全反應不過來了。
陸晴的手一直緊緊握着,指甲插到肉裡了她都不感覺痛。
“連錫,我們從今天開始,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抱歉,打擾你們了,再見!”陸晴都佩服自己,竟然沒有哭,她不允許自己的尊嚴被踏碎了一地,她不允許自己在莊玉嫺和溫如雪之間,是那樣的可憐。
連錫看着陸晴那絕望的眼神裡,說出這樣的話,他害怕了,再不去捉住她,陸晴就真的離開自己了。
連錫沒有多想,大步從牀上下來,拉住了陸晴。
“晴晴,你聽我解釋,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子的。”連錫在陸晴離開房間的時候,一手拉住了她。
陸晴冷冷笑了一下,打量了一下此刻的他,這還需要解釋?
“連錫,你穿上衣服再說吧,也不用跟我解釋了,放手!”陸晴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別再用這麼骯髒的手碰我,我覺得無比噁心。”
說完,陸晴衝出了連家。
連錫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再看了看牀上的溫如雪,他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彷彿就成了一把刀子,隨時要人性命。
溫如雪還是第一次看到連錫那麼可怕的眼神,她扯着被子,低頭哭泣了起來。
連錫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昨晚喝得太醉了,居然溫如雪什麼時候上了他的牀他都不知道。
“如雪,你怎麼會在我牀上?”連錫低吼,拿起了浴巾披了起來。
這時候,莊玉嫺走了進來,“你吼她做什麼?還不是你自己讓如雪來的?你看看你,都對如雪做了什麼?”
溫如雪哭得更傷心了,從牀上起來,“我不想活了……”正準備撞向牆上,被莊玉嫺攔了下來。
“如雪,你別想不開,既然你們倆都有夫妻之實了,連錫一定會對你負責的,連錫,你說對吧?”莊玉嫺看了看連錫,他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莊玉嫺還是第一次看見。
不過經歷這樣一鬧,想必他跟那個陸晴就徹底斷了。
連錫眯起了眼睛,看了看她們,“媽,如果我沒有猜錯,是你讓如雪來的吧?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的兒子?”
說完,連錫也不管溫如雪是死是活,直接離開了房間。
後面傳來莊玉嫺的聲音,但是連錫已經不想聽了,下樓梯的時候,正巧看到了連榮,連錫連個招呼都沒有打,他真的沒想到居然會是自己最親的人做的。
若是換了別人,敢這樣亂來,他非得殺了他不可。
“連錫,站住……”連榮生氣地吼。
“爸,我曾經是那麼尊敬你,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說完,連錫再也不想說話了,他知道這件事情以後他很有可能就這樣失去陸晴了。
連榮走上樓,看了看莊玉嫺,再看了看如雪,嘆了口氣,“老婆,你也真的。”
說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昨晚他就應該阻止,只是沒有想到她們竟然那麼過分。連錫是什麼人?越是這樣逼他,只怕讓她越是反感。
陸晴坐在出租車上,司機已經問了好幾遍她去那裡,陸晴遞了一張大鈔過去,讓司機隨時繞。
司機看着她哭得那樣傷心,沒有再說話了,帶着陸晴開往一些風景好些地方。
手機響了起來,陸晴看了看,是連錫打過來的,她沒有接,直接把手機關掉了。
她想,這次她是真的要連錫分開了,再多的解釋也掩蓋不了他跟溫如雪上牀的事實。
司機從倒後鏡看着她,忍不住問:“姑娘,出什麼事了?怎麼會哭得那麼難過?”
陸晴沒有說話,就一個勁地哭,因爲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真的沒有想到,冷戰了三天以後,她還想着要不要自己先跟連錫去電話,結束這冷戰。可是,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再見面會是這樣的情景。
她知道莊玉嫺和溫如雪都是不安好心,可是連錫他不是笨蛋,若不是他願意,溫如雪會在他的牀上嗎?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最後,陸晴讓司機把她海邊放了下來,臨下車時,司機還擔心她。
“姑娘,有什麼事情都是可以解決的,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自殺?她想她還不至於要爲一個男人自殺的地步,“司機大哥,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就是想一個安靜一下,謝謝你的關心。”
從小,她就努力的活着,她不會死的,既便發生了天大的事情,她都不會自殺的。
這也許就是陸晴跟溫如雪之間的區別,陸晴的堅韌,也許註定了陸晴的孤獨。
冬日的寒風裡,冷咧的刮在臉上,便是刀子般,被紮成的馬尾隨着寒風肆意飛揚。
海邊上,幾乎看不到一個行人,也是,這麼冷的天氣誰會在海邊吹這冷風?
她漫無目的在海邊走着,聽着那海浪拍打在岩石上的聲音,這寒冷也許能讓她內心的痛楚可以少一些。
看着那無邊的大海,陸晴“啊”地一聲喊了出來,她那悲傷而憤怒的情緒就只能在這沒人的時候發泄出來。
眼淚,流乾了,又再次滑落,心痛卻像是一秒都沒有停止過。
慶幸,心痛是死不了人的,否則她只怕自己早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知道沿着海邊走了多久,她也不知道累,就這樣一直走着,最後在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任憑海風寒冷的肆虐。
哭了不知道多久,那眼淚總是抹不乾淨,她終於停止了哭泣。
呆呆看着海邊,看着那海浪來來回回不知疲倦地拍地海岸上,天色漸漸沉了下來,夜色濃罩。
陸晴整個人都冷得快要僵了,只是她倔強不肯離去。
也許只有這樣的寒冷,才能讓她內心的痛苦稍稍降低些,否則,她又該如何度過這漫長的夜?
天完全黑了下來,她只覺得這天地之間僅僅剩下她一個人了,孤獨、痛苦、無助、絕望的情緒一下子涌了上來。
她甚至想到去死,最終,僅剩的理智還是戰勝了自己。
她若是死了,連錫會難過嗎?她想,他不會的。
陸晴,死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她努力安慰着自己,試圖讓自己的內心不要再這麼痛苦,可是無用,任何的詞語都起不了作用。
她躺在石頭上,擡頭看着星空,只有廖廖幾顆星得散落在天空上,發出暗淡的光芒,如果不仔細看,也許都發現不了。
她想起了那早已經離去的母親,雖然在她印象中,除了一張相片,就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她想:如果有母親在,她的人生是不是就會不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