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唐宗天的口氣,看來是要硬闖了。望着那黑洞~洞的門口,我心中想到,那就闖一闖吧!便見唐宗天整肅衣襟,當先走了進去,而我和羅伊許斌等人急忙跟在後面,四個人大踏步走進門裡。
門後是一個屍檢臺,上面還有黑紅色的血污,旁邊的架子上,凌~亂的擺放着一些沾滿血污的工具,包括手套和衣服,上面的血跡都結成硬塊,看那樣子,顯然經常使用。
洛弘非從各地運來屍體,不知作何用處,但肯定都在這裡進行肢解過。我們在這裡轉了一圈,卻發現到了這裡,便已經是盡頭了,再也沒有任何門路。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從時候,忽然間,便見當中那屍檢臺突然轟隆隆一聲向旁邊平移開來,地面上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入口來,有一級一級的階梯,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黑暗之中。緊接着,便見昏黃的燈光閃了一閃,將這條密道照亮了。
看着情景,彷彿是這裡的主人特意給我們指了條路,讓我們進去一樣。
羅伊不禁問道:“剛纔你們誰碰到什麼開關了嗎?”
我們衆人搖頭道:“我什麼也沒有碰到。”
唐宗天冷哼一聲道:“哼,既然人家已經把門打開了,我們就沒有理由不進去看看。你們敢不敢?”
許斌輕笑一聲道:“有什麼不敢的,既來之則安之,唐宗主請!”
既然你要闖,那就由你來走先了。唐宗天也不再掙,當先第一個走了下去。我們衆人一個一個的跟着走下去,發現這條密道很窄,只能勉強容納兩個人並肩走下去。密道不高,伸手就能摸~到頂,雖然有些陰冷,但卻並不潮~溼。兩旁每隔幾米便有一盞小燈泡照明,光線昏暗。
越往前走,我們便發現,空氣中一股血腥味便越濃,衆人便越小心。這條密道很長,走了二十多米,估計已經出了醫院的範圍了,便見密道的前面,出現一道門,密道已經到頭了。
門是那種普通的木門,當我們走到近前的時候,便聽吱呀呀一聲,那道木門自己打開了。我們吃了一驚,急忙做了個防禦的姿勢,以免裡面突然衝出來一大羣人。
但是並沒有,只見裡面偷出來一團光芒,以及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緊接着,便聽一把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既然已經來了,爲什麼不進來呢?嫌我招待不週嗎?”
我一聽這聲音,十分熟悉,正是在蜃景之中見過的洛弘非,當下低聲提醒道:“小心了,這是洛弘非。”
許斌聽了,卻不禁眉毛一挑,笑道:“喲,終於可以見到洛弘非本尊了,想想還真是有點小激動呢。”
我們走進去,發現這裡是一個挺大的空間,跟停車場似的,足有兩百多平方。兩旁各有一拍支撐柱,每一根柱子下面,俱都站着一個人,手持白皮燈籠,大眼一數,正好二十個。而在盡頭,則是一個用水泥和瓷磚砌成的圓形池子,五六米的直徑,不算大。裡面此時正咕嘟咕嘟的翻滾着滿滿的紅色血漿,不時會有一顆顆滾~圓的人頭浮上來,又落下去。
我甫一看到那血池,便覺得胃裡不舒服,渾身發顫,只覺得似乎脖子上此時正繞着一根粘~乎~乎滑膩膩的東西腸子一般,上次我被整個丟盡血池裡的情景,再度浮現出來。
唐宗天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他一定在以爲我是個膽小鬼吧,隨隨便便一個血池就把我嚇成這個樣子了。只有羅伊知道我爲什麼會這樣,急忙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沒事。
我急忙在心底默唸了幾遍六字真言,才覺得好受了些,擡頭看去,便見柱子兩旁的那些人石雕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兩旁,目不轉睛,彷彿沒有看到我們一樣,只是木然的提着燈籠,將附近照亮。
而這裡面,除了這些人以外,卻不見其他任何一個人影。無論是洛弘非,還是跑進來的丁元青,都不見蹤跡,更不知道唐青被他們關在哪裡了。
“洛弘非!都到這個時候了,還玩什麼躲貓貓,趕緊出來吧!”唐宗天沉聲喝道,聲音如悶雷一般在這地下激盪着。
便見他話音剛落,從血池裡邊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翻滾聲,緊接着,一個人從血池裡冒出半個身子,正是洛弘非。只不過此時的他赤果着上身,露出不滿疤痕的皮膚。可能是因爲在血池裡浸泡的緣故,顯得蒼白的可怕。他從血池裡冒出來,伸出舌頭舔乾淨流到嘴邊的鮮血,一臉十分滿足的樣子。他伸了個懶腰,這才睜眼看着我們。
“好久沒有接待過客人了,都忘了禮數了,還請不要見怪。”洛弘非怪腔怪調的說道,“不知道幾位找我有什麼貴幹?我忙得很,最好是能讓我感興趣的事情。”
唐宗天上前一步,掌心青芒吞吐不定,厲聲喝道:“洛弘非,還我女兒!”
洛弘非聽了,撓着頭想了想,說道:“你女兒?是哪個?讓我找找——是這個嗎?顯然不是,那一定是這個咯?還不是?這個呢?”
洛弘非一邊說着,便見周身的血池裡,不斷的冒出一個個頭顱來,劇都是慘白的面孔,一絲頭髮都沒有。我隱約間看到,那些不斷浮現出來的頭顱,似乎都是被一根怪異的觸手從血池當中頂起來的。
看來這血池裡不但只有頭顱,還有別的奇怪的東西。就在我猜測那是什麼的時候,便聽洛弘非道:“啊!找到了,一定是這個吧!”
話音剛落,便聽“嘩啦”一聲,那根怪異的觸手狀的東西從血池裡卷出一個完整的人來。那人渾身赤果,頭髮披散,蒼白的臉上雙眼緊閉,正是唐青。
“青兒——”唐宗天見了,大吃一驚,臉現焦急之色,忍不住就要衝上去。
“停步!”洛弘非厲聲一喝,說道:“想要你女兒的命,好辦,我們一命換一命,你們誰來換?”
洛弘非說着,眼睛在衆人身上轉了一圈,然後落在我的身上。哼,這傢伙早就覬覦我這幅爐鼎了,肯定是在打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