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沈婥,那又怎樣

二人目光皆冰冷,堅定,如此的爭鋒相對,是讓況離沒有想到的,他本來以爲,經歷了這麼多事,安歌一定會知難而退,她畢竟只是個沒見過識面的小丫頭,沒想到卻……

況離終是沒有再多說什麼,卻莫名其妙說了句,“五月半,君山見。”

況離離開後,有個小廝進來向安歌說了幾句什麼,安歌嗯了聲,又道:“將那人帶到柴房關起來。”

下午時分,皇后姬燁妤到了,又是打扮成男子的模樣,一個很英俊卻怎麼也抹不掉脂粉氣的男子,靜園的人都習以爲常,看到舊主到來,都異常的殷勤。自上次四象陣後,二人還是第一次能夠好好的聚一下,二人面對面坐下,安歌就讓人上了姬燁妤最喜歡喝的茶,還有幾色糕點。

從懷裡拿出一隻小鐵劍,造形異常的精美華麗,然而用料簡單的很,只是上了很炫麗的色彩和鑲嵌了四五顆圓潤的五彩石子,原來並不是用來傷人的利器,而是沒事拿在手中把玩的。

將這隻小鐵劍遞到姬燁妤的手中,“這是在荊州小攤子上買的,並不是值錢的東西,只是因爲好看所以給你買了一把。”

姬燁妤的眼睛很亮,驚喜道:“歌兒,時隔這麼久,這是你送我的第三件禮物,我非常喜歡。”

她拿着小鐵劍觀察把玩很久,一幅愛不釋手的樣子。

安歌見她如此喜歡,不由露出了微笑,“皇后娘娘,您去過荊州嗎?”

姬燁妤一愣,半晌才搖搖頭,“我去過的地方很少,一入宮門深似海,再想自由出行哪有那麼容易?今日能夠出來,還是因爲再有兩天便是大考之日,皇上忙得無暇顧及後宮,因此才偷溜出來。歌兒,你即是剛從那裡回來,便爲我講些那邊的事情吧。”

安歌點點頭,道:“那是一個很崇尚武功的地方,劍客的身份比較高,籌劍師能夠賺到很多錢,那裡聚集了很多的江湖客,幾乎人人的背上都揹着一把長劍……”

安歌提到了江北五虎,提到了那三個綁架了官員的錦衣劍客,提到了那位叫做吳岱的青年男子……

卻獨獨略去了有關鐵面的事情,不知道爲什麼,凡是與曹炟有關的,她就變得小心翼翼櫓。

在安歌的語氣中,那是一場江湖鬧劇,最後以令人唏噓的方式收場。

姬燁妤聽得津津有味,隨着安歌的講述,好似自己也去了現場一般,無限嚮往地道:“歌兒,我雖然是身在深宮之中,心卻亦在江湖,若是有一日,我能得自由,寧願變個來去自由風餐露宿的江湖客,若是能在某個雨天,於某處茶寮與歌兒飲一碗粗茶,說上幾段江湖軼事,想必亦是痛快得很。”

安歌忽然問道:“若真的有那麼一日,皇后娘娘會接受嗎?過着流浪的生活,然卻再不被深宮束縛。”

“我當然願意!只是……”她笑笑地看着安歌,“我永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安歌又道:“倒是有個事情,想請皇后娘娘指點一二。”

然而安歌尚未將話說完,就有丫頭來報,說是潘玉兒求見。

姬燁妤聽聞,道:“居然是她?呵呵,那倒是巧得很,本宮亦是很久沒見她了。”

安歌卻道:“此事是安歌與玉兒之間的事,安歌斗膽請皇后娘娘能夠暫避一時。”

姬燁妤聞言微怔,卻又道:“既然歌兒這麼說,那本宮自是沒有不避的道理。”

等到潘玉兒進來的時候,姬燁妤已經到了偏廳休息。

潘玉兒身後的小廝挑了一擔子禮物,此時都放在地上,走了出去,潘玉兒見了安歌即不問好,也不說話,只是用諷刺揶喻的目光看着她,安歌也不示弱,冷冷地看着她,二人都很默契地打量着對方沒說話。

到底還是安歌的耐心更好些,潘玉兒終究還是受不了這沉默,僵硬地道:“怎麼,客人來了,你這個主人都不曉得請客人入座的?”

“看你的樣子,該是來向我陪罪的,我自是要等到你陪罪之後,再請你入座。否則你帶着這樣的請罪之心,又如何好意思坐下呢?”

潘玉兒哈地一笑。

她今日依舊是一身白衣,依舊全身上下沒有什麼飾物,只有手中持着一串珠子。

但是此刻若有人看到了她現在的神情、動作,聽到了她此刻說話的語氣,絕不敢相信她就是之前那個文文弱弱,美麗的好似一朵百合花的潘玉兒。不過這一切倒是在安歌的預料之中,她既然能夠冒充別人混到齊王的身邊,她絕不是一朵白蓮花。

安歌沒有感到驚訝,只是也笑了笑。

潘玉兒自己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下來,倨傲向安歌道:“安歌,你莫要得意,以爲我是真的來給你道歉的嗎?只是覺得如果不給你道歉,不足以消了王爺心中對我的不滿而已。關於你,我是早已經打聽過了,你不過是安平郡一個不起眼的普通女子,你曾經窮到去領取施捨的米,像如今這些禮物,只怕是你曾經做夢都想不到的。

既然我已經送了這些禮物來,想必我也不必多說什麼,識趣的話,收了這些禮物,莫要就那件事再大作周張。”

“對不起,的確可能見識少了,是以不知這些禮物好在何處。再說,收不收禮也原諒不原諒你,是兩件事。”

“那你還想怎樣?”潘玉兒懶洋洋地拿了桌上,剛纔給皇后姬燁妤端來的糕點,笑道:“這糕點還蠻精緻,不錯啊。”

安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四象術陣,應該不是你親自設下的吧?”

“當然是我設下,別人不知道,你應該知道吧?我雖然名叫潘玉兒,卻是復活的沈婥,沈婥設下這麼個四象術陣並不是難事吧?”

“夠了,你不是沈婥!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終於怒了?呵呵,你說我不是沈婥,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呀?這世上,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是沈婥,只要齊王相信就行了。至於你是否相信,對我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潘玉兒大言不慚地道。

“是,我是沒有證據,但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遲早會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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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說到這裡,忽然向潘玉兒道:“可是昨日之事,我可是有證據的。”

說着拍拍手,一小廝進來,安歌道:“去把人帶來!”

潘玉兒疑惑不解,“你在玩什麼把戲?”

安歌不答,一會兒,一個人被押送了過來。

潘玉兒一見這人,面色就變了。

安歌見狀,始輕笑道:“潘玉兒,昨日是你使了這人,去找了那位叫做史恆中年人,告訴他,唯有我手中的金書鐵券,才能夠救他已經入罪死牢的兒子史英傑,還告訴他將馬車停在靜園門口,我自然會主動上馬車對不對?”

潘玉兒見這人已經被打到頭破血流,手指都被夾到骨頭裂了,雙腿亦是軟軟地使不上力,很明顯這個人已經被廢了。

這人的腦袋卻還清醒着,見到潘玉兒便道:“潘姑娘,救救我,救救我……”

潘玉兒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沉吟片刻便露出一抹笑容,“安姑娘,你一定還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王爺吧?”

“自是沒有,因爲我有條件跟你談。”

“條件?”潘玉兒笑得更嫵媚了,“好,只要你答應,不會將此人交給王爺,你有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你。”

“請。”安歌示意潘玉兒進入內室說話。

潘玉兒看了眼被打得遍體凌傷的男子,跟着安歌進入了房裡。

一隻矮几上,擺着一隻龜殼和六枚銅錢,安歌已經盤腿坐在矮几前,靜靜地看着潘玉兒。

潘玉兒居然還能笑出來,坐在安歌的面前,她道:“安姑娘,你要對我說什麼?”

“這樣吧,不如我們都爲外面那人卜一卦,看看他最終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卜卦?這算是條件之一嗎?”

“你說是就是吧。”

潘玉兒從袖子裡取出從安歌那裡得來的千年龜殼,炫耀般將她放在桌上,還有六枚銅錢也依次擺了出來,挑釁地看着安歌道:“那麼,開始吧。”

安歌手法純熟地以龜殼猛地將六枚銅錢灌入其中,與此同時,潘玉兒用一模一樣的手法,將銅錢也灌入到龜殼之中,二人同時搖起卦,動作一致,氣場一致,甚至連灑下卦的時間也一致,只是在卦落後,潘玉兒的目光立刻落在二人的卦象上,而安歌卻將目光落在潘玉兒的臉上。

若不是她真切地知道,自己纔是真正的沈婥,簡直就會相信眼前的潘玉兒就是沈婥,她居然與她一樣,卜得一手好卦。

潘玉兒看了二人的卦象後笑道:“安姑娘,你此卦的含義乃是盡頭,盡是死的意思,是說,外面那人已經死到臨頭。”

安歌往潘玉兒的卦象上看去,二人雖然動作一致,然而所落的卦卻不一樣,潘玉兒的卦象顯然雖然亦是九死一生,危險重重,然而卻是透出強烈的生機,意思是外頭那人還有一條活路。

安歌哧地冷笑了下,心頭卻是微微一寒。

在她想來,這潘玉兒絕不會有多少功夫,卜卦有三種情況,一種是混水摸魚,純粹只是做做樣子,卻根本不會卜出正確答案的人,這種人通常都是江湖術士。第二種是每一卦都會卜得很認真,絕不褻瀆天機。這種說的便是安歌這等人,受楊筠鬆教導,她從來不敢褻瀆天機。

還有一種人,即不是江湖術士,亦不是卜卦不準的人,然而因爲功力深厚,因此居然能夠自行控制落卦之後的卦象,這乃是將天機玩弄於股掌之人。

潘玉兒即是淳于光的人,當然不是一般的江湖術士,可她卻卜出了與安歌不一樣的卦象,安歌只能將她歸爲第三種人。

她若是第三種人,便是功力深厚之人,她甚至敢於玩弄天機。

怪不得曹炟會對她深信不疑,她的功力到了如此的地步,曹炟即便有所懷疑,有所試探,也只能得到更加確信她是沈婥的答案。

卜卦的模樣,也的確與沈婥一模一樣。

這些念頭不過是在腦中一閃而過,她只道:“你相信,他能夠逃得一命嗎?”

“只要你把他交給我,他的命運自是我來決定,難道你覺得我會殺了他?”潘玉兒將銅錢一枚一枚拿起來,準備收回到袖中。

安歌卻忽然道笑了笑,“這原本都是我的東西,我要拿回來,你不會不同意吧?”

潘玉兒微微一怔,不由地笑了起來,“原來你真的這麼小氣,好,這東西我還真沒太看上眼,現在還給你!”

說着把手中的千年龜殼和銅錢,都推還到安歌的面前。

然後她站了起來,“好了,陪你玩了,東西也還你了,我可以帶着他走了吧?”

“我還有一個問題要請教,只有回答了這個問題,你纔可以帶走他。”

潘玉兒秀眉微擰,“安姑娘,你似乎有點過分了。若你的要求太過分,我是會拒絕的。其實我不必害怕什麼,就算你把這個人教給王爺,那也沒什麼,他愛我,就算我真的做錯了什麼事,他也會原諒我。”

“潘姑娘既然這麼自信,那麼請便,不送。”

潘玉兒見她一臉冷漠,終是又道:“好,你問。”

安歌微微一笑,一字一字地道:“沈婥的,屍體在哪裡?”

潘玉兒臉色微變,轉身就準備離開。

安歌又道:“相信你們一定不會傻到將屍體毀了吧?當你們的陰謀失敗後,恐怕那是唯一可以要脅齊王的東西!”

潘玉兒再次停住腳步,轉過身盯盯地看着安歌。

一直以來,倨傲的神色終於漸漸地褪去,悶悶地道:“安歌,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已經說了,你必須告訴我,沈婥的屍體在哪裡?否則,我一定會將這人交給齊王。你應該已經聽說了,昨天小巷中的那個院子出事了,若是你叫人害我這事被齊王得知,以他的心思,說不定會懷疑你與某些人有所勾結,是故意害他,到時候你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潘玉兒的秀拳緊握,終於咬咬道:“想找沈婥的屍體是吧?她的屍體就在君山越王廟!不過你就算知道,也無法將她的屍體接出來,你自信你是淳于光和況離的對手嗎?你會的,他們都會,你不會的,他們也會!就算真正的沈婥還在世,也無法取回自己的屍體呢!”

潘玉兒說到最後,已經是咬牙切齒,顯然說這樣惡毒的話讓她極度痛快。

安歌則點點頭,“你這是承認了嗎?你果然不是真正的沈婥。”

“對,我不是,那又怎麼樣?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嗎?你能怎麼樣?”

潘玉兒囂張地笑了兩聲,又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安歌走了出來,示意侍衛將那男子交給潘玉兒,潘玉兒的神情已經恢復了正常,向那人道:“你爲我辦事很辛苦,我一定會好好的給你補償的。”

那人極度感動和開心,“是是是,謝謝潘姑娘!”

安歌分明看到潘玉兒眼睛裡流露出一抹寒意。

然而她只管將人交給她,至於她要如何處理,她是不會管的了,這人明張目膽將她送到史恆的手上,連累她差點沒命呢。

在潘玉兒離開靜園半個時辰左右,有人來回報安歌,說潘玉兒果然在路上就將那人殺死,扔地垃圾堆裡焚燒。

安歌只看着自己手裡的兩幅卜卦工具,沉默着。

……

與此同時,齊王曹炟也已經得到了消息。

昨夜他派上官龍去查蜈蚣巷之事,很快就有了回報。

他清楚明白的告訴他,是潘玉兒找了人去向史恆通了消息,說安歌手裡的金書鐵券可以救他的兒子,並且還告訴了史恆在準確的時間趕着馬車等在靜園的門口。

曹炟的心頭,忽然浮上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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