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大漢朝這邊看來,臉上掛着一絲不懷好意的怪笑,目光先是在油壺三人的臉上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葉青這裡。
“葉兄弟,有沒有興趣玩一把?昨天看你單手推開了力量門,應該是很有把力氣吧。”
葉青與他對視了一眼,喝了一口啤酒,並沒有出言迴應。
“武基,葉兄弟是咱們的客人,你不要沒事找事!”油壺忍不住地喊了一嗓子。
“只是玩玩而已,你激動個什麼勁兒?”名叫武基的光頭大漢哈哈一笑道:“難得遇到一個像樣的對手,我這不是手癢了嘛。”
葉青有着委託者的身份,武基也不敢把話說得太難聽,如果葉青只是一個新來的流浪戰士,他的挑釁肯定會更爲直接。
油壺等人本以爲葉青會懶得搭理他,沒想到……
“你過來。”葉青衝他招了招手。
站在幾米外的武基愣了一愣,不知道葉青是什麼意思。
“站過來的膽量都沒有嗎?”葉青輕蔑地一笑:“沒膽量的話,就老老實實玩你的弱智遊戲。”
這話說的太難聽了,別說是武基,就連其他那些參與了掰手腕遊戲的戰士們也是紛紛露出了怒色,即便是委託者,也不能這麼驕狂吧?
武基面色一變,瞬即又哈哈大笑了兩聲,邁開大步走到了葉青身邊。
身高接近兩米,背寬體闊的他,宛如一頭立起的巨熊俯視着葉青,一張口正打算說什麼,卻被葉青擡手在他肚子上輕輕推了一把。
嘩啦啦!
就是這麼輕輕地一推,武基這樣的一個彪壯大漢,竟如同紙紮的小人遭遇了狂風,凌空飛起了十多米,重重砸落在一張桌子上。
厚重的實木桌子被他砸了一個淅瀝嘩啦,當即解體,武基本人也是嗷嗷狂叫了兩聲,掙扎了幾次都沒能站得起來。
衆人皆驚,這也太誇張了吧?!
將近三百斤的一個巨人,就被他那麼輕輕一推,這就飛出去了?這是何等的力氣,稱之爲神力都不過分了。
其實,葉青根本就沒有用力,剛纔那一推,施展出來的並不是身體力量,而是心念之力。
精通級的念力,可以舉起一千公斤,也就是一噸的重量。不到三百斤的一個人,在葉青的念力之下與皮球無異。
若是換一個人過來,葉青也不會這麼驕狂和狠辣,關鍵是,這個武基真的不是好鳥,不光是人品低劣不堪,他的真實背景也很有問題。
酒吧裡的所有人都被葉青的表現震住了,恰好,女戰士瑞英從二樓走了下來,在樓梯口把剛纔的那個畫面盡收眼底。
她下樓是打算把葉青請上去商談委託事務的,早上說好了,午飯後會給他一個確切的答覆,可是,竟然看到了這樣的一番場面。
同樣因爲葉青的強悍實力倍感震驚,但是瑞英的心裡還多了一份慍怒:“這個葉青也太不像話了,一言不合就如此傷人……”
流浪戰士會所是她的父親瑞衝一手創立起來的,瑞英成長於此,受了父親的影響,會把所有加入會所的流浪戰士當成是家人或朋友,看到他們受了欺負,當然會心生憤怒。
偏袒自己人,這纔是人之常情嘛。
葉青有所察覺,轉頭看向了樓梯口,立刻對瑞英道:“瑞英小姐,正好,你可以把你父親和闊叔都叫下來,這個武基是一個臥底,接下來,我們應該搞清楚他潛伏在這裡,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目的?”
什麼?
仍處在震驚中的衆人,眼睛瞪得更大了。這怎麼可能呢?
流浪戰士之家只是一個拿錢做零活的鬆散組織,一般情況下,不會與任何勢力發生矛盾與糾葛。誰會吃飽了撐的,往這裡安插臥底?
“放屁!你他媽的纔是臥底!”
武基躺在地上好一通掙扎,這一下把他摔得差點暈厥過去,剛剛被一個平日裡關係不錯的哥們扶了起來,就聽到了葉青所說的‘臥底言論’,他當然會發出這樣的一聲怒吼。
唰!
葉青一招手,施展心念移動之術,把他從十幾米外直接攝拿了過來,一把掐住他的喉嚨,語氣森冷道:“嘴巴不乾淨,信不信我會砍掉你的四肢,把你的臭嘴堵上?”
身高兩米的巨漢,在葉青手裡毫無掙扎能力,如同一隻小雞,只能嗚嗚亂叫。在葉青強悍的念力封鎖之下,他整個人都失去了行動能力,只有臉上長的那些器官還能動彈。
葉青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猶如滔天巨浪,一次又一次震撼了衆人,他的這些手段,都是大家根本就想象不到的。
把一個體重接近三百斤的戰士從十幾米外直接攝取到掌心之中,這是何等可怕的一種能力?與此一比,剛纔的那一推,也就不算什麼了……
“說句不好聽的,他這樣的貨色,我想殺就殺,想掐就掐……”葉青轉頭看着瑞英,問道:“那麼,我有必要誣陷他嗎?”
瑞英面沉如水,稍稍一想,點頭道:“好吧,請稍等。”
話落,轉身走上了樓梯。
樓下酒吧裡,衆人默默後退,都想躲得遠一些,離葉青這個怪物遠一些。面對未知的不可抗力的可怕力量,人類處於自我保護心裡,都會下意識地選擇躲避。
剛剛與葉青一起進餐的油壺三人還稍微好一些,畢竟,他們見識過葉青表現出來的友善一面,心裡多少的有着幾分思量:咱也沒有惹他,一直與他友好相處,他應該不會翻臉無情吧……
葉青當然能猜到他們的想法,把武基隨手一丟,對油壺笑道:“我只是針對他而已,真的,我沒有欺騙大家,這傢伙確實是一個不懷好意的臥底,過一會兒,真相就能大白。”
“沒事了,沒事了。”油壺呵呵而笑,對所有人招了招手,自己也坐了下來,並且還壯着膽子湊到葉青耳邊:“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我現在就信你了。”
油壺非常認可葉青剛纔所說的那句話,以他表現出來的恐怖實力,確實沒必要誣陷武基。
很快,瑞衝、瑞英、鄂闊三人來到了酒吧,剛纔發生的事情,兩位中年大叔已經聽瑞英描述過了。
中年大叔就是比年輕人顯得沉穩許多,他二人沒有多問一句,各自拖了一把椅子,圍着躺在地上的武基坐了下來。
話不用多說,既然葉青說他是臥底,那就讓葉青繼續表現下去,以事實來證明他的言論吧。
葉青把椅子掉轉了方向,一擡手,又把武基攝取到了掌握之中,心中默唸:抓捕此人!
好了,只要是正式抓捕之後,他就成了天獄的犯人,原本作爲一個正常生靈的那些權力,全都失去了。
“我現在要審問他。”葉青對所有人說道:“並不會使用暴力,所以這個過程裡,請大家不要隨便插言,可以嗎?”
“沒問題,你請。”瑞衝招了招手,代表所有人給予了答覆。
葉青看着跌坐在面前的武基,問道:“你的真實姓名就叫武基嗎?”
通過天獄,葉青早就知道了他的一些個人信息,此刻的詢問,只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但是,武基神志清醒,他肯定不會說實話,葉青還是要通過他的心聲獲取答案。
武基沒有了講話的能力,他現在變成了正式的犯人,沒有葉青的允許,在天獄世界之中,他再也不能開口講話了。
葉青代爲講述道:“此人原名赫武,武基是一個假名字,他的身份芯片也是三年前更換的。”
聽到這個答案,很多人爲之動容。因爲,更換身份芯片是一件難度極大的事情,整個徹力世界,除了官方,沒有幾個勢力組織具備這方面的能力。
取出芯片很容易,卻會成爲身份不明的黑人,就好像葉青這樣,隨時有可能被抓進警局,幾乎是寸步難行。
身份芯片一旦離開人體就會瞬間報廢,而且,聯邦政府也會第一時間獲取到芯片報廢的情報,這就意味着兩種結局:要麼是此人已死,要麼是此人自行取出了芯片,具備了通緝犯的嫌疑。
聯邦法律規定,私自擁有給活人更換芯片的設備,屬於特級重罪,沒有任何情面可講。所以在徹力世界,沒有幾個勢力組織敢於觸犯這一項法律。
反過來講,敢於觸犯這一項法律的組織,其存在意義,或多或少會具有一定程度的‘反政府性質’。
這就意味着,如果武基真的被人更換了身份芯片,他的來頭絕對不小。
接下里,葉青以‘自問自答’的方式審訊武基(赫武),基本上把事情搞清楚了。也就是通過了這一場審訊,葉青這才知道,自己所委託的那三件事,竟然也被他搞得複雜化了。
武基竟然在二樓會客廳裡安置了竊聽裝置,這就意味着,早上,自己和瑞衝三人的那一番商談,已經被武基背後的那個神秘組織獲知了。
“二樓會客廳被安裝了竊聽器!”葉青面色一冷,目光森寒地盯着瑞衝,質問道:“你們怎麼會這麼不小心,這樣一來,我們這些委託者,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瑞衝眉頭深鎖,沉默數秒道:“他原名赫武,你幫我問一問,他與‘赫安山’有什麼關係?”
葉青即刻收到了武基的心聲,回道:“赫安山是他父親。”
明白了!瑞衝長嘆一聲,原本還對葉青這種‘自問自答’式的奇怪審問抱有極大的質疑,此刻總算是確定了,這個武基真的是一個臥底,他還是赫安山的兒子……
坐於一旁的鄂闊也是面色大變,他當然也知道,赫安山死於大哥瑞衝之手,那麼,這個武基(赫武)就與大哥有着殺父之仇,很顯然,他混進會所長達三年,不只是爲了臥底,更重要的是爲了報仇!
“咱們去樓上說吧。”瑞衝站了起來,接下來的內容,已經不合適被所有人知道了。
葉青掐着武基的脖子,拖着他,跟在瑞衝、瑞英、鄂闊的身後,一起來到了二樓會客廳。
根據武基的心聲,葉青從某個隱蔽的角落裡搜出了一枚竊聽器,啪地扔到了桌子上,再一次憤然質問:“按說,你們也都是專業人士,怎麼會連一個竊聽器都查不出來,是不是有些太大意了?”
對葉青來說,他們之間的那些破事,與自己毫無關係,但是,決不能因此搞砸了自己的事情。幸好,自己因爲天獄的關係,提前發現了武基這個傢伙不地道,否則,肯定會一直矇在鼓裡呢!
“對不起!”瑞衝對着葉青深鞠一躬,誠摯道歉:“給你添麻煩了。”
看到這位年近六十的一位大叔對自己鞠躬,葉青不由得心中一軟,擺擺手道:“算了,我只是不希望原本很簡單的事情,無緣無故被複雜化了。你們也知道,我的事情一直在強調效率和速度,搞得複雜了,對我很不利!”
“是啊,實在是不好意思!”鄂闊也是連聲道歉,隨後又拿起了那枚竊聽器,仔細看了看,嘆道:“這個竊聽器非常先進,看來,我們的那些反竊聽設備,都必須更新換代了……”
他的這番話是在對葉青解釋:我們肯定會經常性地實施這方面的檢查,但是,對方實力太強,隨便安裝的一個竊聽裝置都是最先進的。所以,不是我們很差,而是對方太強。
“葉先生,你放心,你的事情,我們絕對不會搞糟的。”瑞英畢竟是年輕氣盛,再加上不忍心看着爸爸和叔叔如此低聲下氣,所以,終於是忍不住地出聲了。
葉青微微點頭,倒是不好意思和女人爭辯,況且也能理解她此時的心情。
“葉先生,我認爲武基背後的那個神秘組織,應該是對我們會所有所圖謀。”鄂闊又說道:“對你們委託者所委託的事情,應該是沒有針對性的。畢竟,武基混進來的三年裡,我們會所承接了許多次委託任務,一直都沒有發生意外事件,這說明……”
“應該是,對嗎?”葉青搖頭道:“你也知道,‘應該是’這三個字代表了極大的不確定性。萬一,別人的委託事務都是平安無事,到了我這裡恰恰就出了問題呢?我做事從不會心存僥倖,更不喜歡事情複雜化,所以這件事,必須回到原本的簡簡單單。”
還是那句話,誰想把事情變得複雜,就把他打成頭腦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