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名感覺的指引下,柳航一路前。
沿途一開始還會遇到一些蠻族和煉妖宗的存在,都被他儘可能躲過或矇混過去。不過到了後面,他就沒在看到有其他生物存在了,似乎自己進入了一條獨特的道路。
這讓柳航隱隱有些期待,似乎天機大道再次給自己指出了正確的方向。
前方,他看到了一座宮殿,這宮殿是由石頭砌成的,外面的石塊甚至都已經風化的不成樣子,也不知經歷了多少年。宮殿不高,所以一點都不起眼,在遠處也無法看到。
看到這不起眼的宮殿,柳航感覺自己的心悸動了一下。
一股沒來由的悲意由衷而生,席捲了柳航的內心,看着這座破敗的宮殿,他彷彿看到一幅畫面:
一個曾經站在世界巔峰的存在,叱吒風雲,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最終卻難逃生死之劫,化作一縷黃土,被掩埋在破敗的屋瓦下。
柳航有感而發,嘆道:"英雄多遲暮,紅粉化骷髏,強大的實力在命運面前,有時也無能爲力,無法抵抗歲月侵蝕。像我剛剛看到的那個蠻王,何其強大,但終究不也是難逃一死?甚至是比他更強大的蠻帝,雖然千萬年才能出一個,但終究還不是活不過千萬年,就要被下一個蠻帝所取代?"
一時間,柳航心中變得充滿蒼涼,之前那股子一定要變強的決心與豪氣,不知不覺間就被壓了下去。
"錯!"
突然一道聲音如同叱吒驚雷,轟響在柳航的耳中,更像是直接在他腦子裡炸響。
這讓柳航瞬間感到一懵,眼前一黑,身體則是不知被什麼力量裹挾起來,向着某個未知的地方而去。
柳航來不及驚訝,就已經落地,他連忙看向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座巨大的殿宇中,周圍似乎並沒有危險,這才稍稍放心。
"我這是到了哪裡?"
柳航心中暗問,但不等有任何人回答,他心中突然就有了答案:我在剛剛那片破敗的石頭宮殿裡。
柳
航不禁感到驚奇,沒有人回答自己,自己竟然就得到了答案,而且他冥冥中覺得,這答案是真實的,自己應該就是在石頭宮殿中。
他又回想起自己進入這片宮殿的經過,那股莫名的力量,還有那一聲驚雷一般的"錯"。
"那是誰的聲音?竟然能夠直接在我腦海中炸響,簡直可怕。"
"那是妖祖的聲音。"
柳航的心中,又自然產生了回答。
這讓柳航再次一驚,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莫非這破敗的石頭宮殿,就是妖祖的墓穴?此時我已經進入到了墓穴內部?"
"正是如此。"
又是如同自問自答一般,心底直接出現了答案。
柳航已經顧不得驚訝自己心裡爲何會冒出答案來了,他連忙再次掃視這座宮殿,如果這裡真的是妖祖的墓穴,那妖祖在哪裡?
掃視一圈,他也沒有看到有棺材、靈柩之類的死者之物。
相反,這偌大的殿宇內十分明亮,空氣清新,絲毫不像是柳航想象中的墓穴景象。至於什麼強者骷髏、英雄骨灰,更是完全見不到。
沒看到棺材、靈柩,柳航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一塊蒲團上。那蒲團看上去就是普通的蒲草編制而成的,十分平凡。
但與殿宇內的其他東西對比後,柳航卻感到了它的特殊。
"殿內的其他東西,要麼是石材,要麼是金屬製成,這才能夠歷久彌新,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可這個蒲團明明是蒲草編織成的,怎麼可能經歷了長久的時間而不腐化?"
此時柳航已經斷定此處就是妖祖的墓穴,而妖祖墓穴內的東西,應該都是自妖祖死後便沒有動過了,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作爲一個蒲草編制的蒲團,怎麼會保持完好呢?
柳航好奇的目光凝聚在蒲團上,一開始只是觀察蒲團,卻在無意間神情恍惚了一下。
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一尊人像,如同巋然不動的老仙一般,盤坐在蒲團上!
"這……這是妖祖?!"
柳航並未害怕,只是驚了一下,還以爲自己是看花眼了。
不過他凝視片刻後,發現那老仙一般的人影又出現了,而且變得無比清晰。
那是一個清瘦的中年人,看上去和普通人類無異,也沒有像蠻帝等人一樣散發出強大的氣息。但是看到這普通的人影,看着他青衫白布的粗製衣服,以及平凡無奇的面部線條,柳航卻感到一種由衷的敬意。
這是對某些遠高於自己的存在,纔會莫名、自然產生的敬意。
"這就是妖祖!"
柳航的心中,又直接出現了肯定的答案。
他從未想過,妖祖雖已死,但還留有一絲殘像,盤坐在蒲團上,如同猶在人世的老仙一般,雖其貌不揚,但無處不散發着強者氣息。
沒有骷髏,沒有骨灰,有的只是一個生前悟道的蒲團,以及一道永世不會磨滅的幻影。
一時間,柳航彷彿又有所明悟,尤其是對於之前那一聲如同雷霆貫耳的"錯"字,有了透徹的領悟。
誰說再強的存在,都難逃一死?
誰說強者死後,便不留痕跡,與無數過客一般消散如煙?
強者終究是與弱者不同的,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就如妖祖,雖然死去已經不知多久,但依舊有一尊幻像留存於世,而且永世不滅,連無盡的歲月也無法將其抹去。
有這一尊幻像在,妖祖的意志便永世留存,甚至對於後世產生極大的影響。
就如此刻的柳航,他深信若不是妖祖自身的意願,自己根本不可能進入這墓穴之中。
還有,剛剛那一聲"錯",也並非是自己心靈福至產生的幻覺,而是源自於妖祖的意志。
跨越無盡時空,隔着陰陽兩界,依舊能夠以意志指點後輩,在後輩陷入歧途時一語點醒!
這便是強者之威!
即便是死去了,依舊能夠做到一些活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這一點深深震撼了柳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