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血大法施展完成,爺爺似乎也有些累了,便走到木桌前坐了下來,一邊等待葉辰和林清的甦醒,一邊品茗。
喝着茶,爺爺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兩人的身體,看着這兩人清眸緊閉的模樣,心中微微一嘆,一抹淡淡的憂然之色爬上臉頰。
過了一會兒,他的眉頭更是皺的緊緊的,擡頭望着天空,惆悵不已,似有滿腹的擔憂,又似乎想到了什麼悲慘的往事。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唉!但願一切不要重演纔好!”爺爺哀嘆一聲,繼續喝着他的茶。
沒過多久,葉辰便睜開了雙眸,當他一睜眼,看到林清那張已然恢復血色的嬌俏的臉蛋,心底頓時大感欣慰,謝天謝地,終於救回來了,這可是他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夢想啊!
這次的沙漠之行,沒有白去,那些危險和傷害也沒有白受,找到了第五劍靈和陽氣恢復了等收穫還是其次,就算丹道五級和找到一隻靈獸,領悟空間法則之類的也只是一個附帶的好處,最重要的是換血大法得以施展,讓他救活了林清,完成了這個夢想。
許久,他纔將目光轉到爺爺身上,繼而問道:“爺爺,她怎麼還沒醒啊!”
雖然知道林清已經沒事了,但是葉辰還是有些擔憂,他擔心這種感覺不是真實的,他擔心林清只是迴光返照,等會兒又會陷入永久的昏迷之中。
若不是此時她的氣息均勻,身上地玄高手的氣勢也已經完全恢復了,他說不定會以爲林清根本沒有恢復過來,那張絕美動人的臉蛋,只是虛幻而已,是自己的潛意識在作怪,思念過甚,看錯了呢?
爺爺微微一愣,他也不明白,爲什麼葉辰都醒來了,林清卻還沒醒,按理來說,這兩人同時受法,應該會同時醒來的纔是啊!
皺着眉,他也走了過來,伸手一道法訣打在林清的額頭,發現並無異樣之後,這才舒了口氣,道:“沒事,他昏迷了太久,短時間是難以恢復的,有一點你可以放心,她不會有事了,只需要一段時間的恢復,她便可以醒來!”
聽了爺爺的話,葉辰這才安心下來,同時就要去將林清抱起來,想讓她睡在自己懷裡,那地面雖然有細嫩的小草鋪蓋着,但是畢竟也是地面,讓一個傷勢剛好的人坐在地上,多少有些不好,影響恢復,就算對方是修仙之體,那也不例外,病人是不分彼此的。
他給與了她那麼多的傷害,如今又豈能看着她就這樣坐在地上呢?可是就在他要動手之際,卻突然聽到爺爺的呵斥之聲傳來。
“現在不要動她,這一切得要靠她自己自然甦醒,一旦你動了她,他尚未完全凝固的靈魂可能會再次崩散,到時候可就再也無法可救了!”
被爺爺喝止,葉辰不由得有些慶幸,還好自己沒動,不然……
作爲一個修仙之人,他自然之道,林清這是因爲沉睡了太久,就算本體恢復了,但是也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這個世界,無論是周身靈氣,還是天地法則,所以她必須依靠自然,自己甦醒才行。
一旦自己真動了,那就會和爺爺說的那般,致使她的靈魂再次損壞,或者崩潰,到那時候,就算是換血大法也是無能爲力了,畢竟這秘法在一個人身上只能施展一次,這次之後,再也不能運用了,若是林清再次成爲之前那般模樣,還真是無藥可救了。
慶幸之餘,葉辰再次蹲在了林清面前,彼此臉面相對,卻是一人在看,一人在沉睡,看着林清睫毛清秀,美眸緊閉的模樣,他似乎又想起了當初剛相識之時的情形了。
那是一個月光明亮的夜晚,天色已經很晚了,他爺爺的叮囑前往蜀山去拜師學藝,正要進入蜀山之境時,卻發現了不遠處正在洗浴的林清,於是心生好奇,偷偷的跑了過去,結果,他就看到了林清沐浴於水池中的一幕幕……
這一切的緣分,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儘管在一切可以重來的基礎上,他情願選擇將這一切放棄,也不要有後來對林清他們的傷害,但是現在畢竟佳人就在眼前,而且已然是夫妻身份,他固然會後悔,也無能爲力了,至少,他不能遺忘和林清之間發生的種種幸與不幸。
一切天註定,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就算尚未發生,那也是種躲不過,而不該發生的,那也只能在心裡想想,一切不可能再重來了,況且就算重來,誰又能說,一切就會改變,而不會順着現有的一切重新發展下去。
天意這種東西,誰也無法捉摸,事到如今,他要做的,也唯有盡一切努力去守護她們,不讓她們再受到半點傷害而已,就算要逆天而行,他也在所不惜,只要能讓她們活得好好的就行,爲此他可以奉獻自己的一切,包括他的仙道和性命。
以前的一切都過去了,就算心裡沒有過去,或者永遠都無法磨滅,但是現實中畢竟真的都過去了,往事已矣,一味的去回味曾經的傷痛,那也只是空餘悲慼,並不能改變什麼?無奈他只能去回味那些曾經的美好光陰。
誰又能說,這就是全部的悲哀,那些美好的一切,豈不也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如果沒有了那一切,那他的人生還剩下了什麼?又能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天南大學的一幕幕,學校後面樹林中所發生的一切,天南公園的以命相搏,以血換命,締結情緣,再到後來的癡心相許,終於在一次意外之下,在彼此的二人世界中,相互擁有了對方。
本來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可是卻發生了現在這樣的悲劇。
一切要怪,就那個走火入魔的自己吧!
此刻,葉辰心思不禁升起了一絲怨念,他知道修仙者不該有這種情緒,但是他卻無法將之從心底驅逐,這是他心中的一個結,若是不解開的話,他勢必以後都將心結纏身,難登大道。
這個心結,便是蜀山。
那個導致自己走火入魔的傢伙,還有整個蜀山門派,那個在將來極可能會成爲自己和林清之間阻礙的地方。
還有林欣……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在蜀山過的可好,蜀山的人是否會懲罰她,或者再也不待見她了。
這一刻,他覺得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去做,這也是一種因果輪迴,如果不是他和林清的相知相愛了,也不可能會引來蜀山的阻礙,如果那個蜀山高手的不出現,他也就不會走火入魔,走火入魔之後,他更是傷害了自己心愛的人。
這裡的因果,起始點終歸還是蜀山,是這個根源的存在,纔有了後面的一切。
林清是出自出山,他也是爲了去蜀山才結識了林清,從而踏上了自己曾經一直都不敢想象的修仙大道,蜀山之行偶然間得到了天絕仙劍訣,最後竟然有了現在這樣的修爲境界。
他若沒有認識林清,那麼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蜀山是根,也是源,是根源,是一切。
一切既然起始於此,那麼終結也應於此。
它是因,也必然會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