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突然間把天穹的皓月遮蔽，而大地上的幾道人影也被黑暗籠罩。
“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那人聲音異常冰冷，沒有半點感情。手中的光芒一閃而沒，瞬間又恢復到昏暗的覆蓋中。
“別忘了他的生死還握在我族的手中。我想你不會愚蠢到爲一根羽毛而棄他的生死於不顧吧？”
“哼！姚族……”戰天歌眼中閃出濃烈的殺意，毫不掩飾。當這三個字從牙縫中嘣出來時，他手指縫裡的血液不停滴落黃沙彌漫的塵土中，一點點被這風沙完全吞噬乾淨。
拳頭握得很緊，在昏黑中能看到一股強大的拳勁在他手中纏繞，金色力量滾滾，猶似火山噴發前產生的巨大沖擊。
現在他很想立刻殺了這幾個傢伙，除掉這些礙眼的混蛋。如此赤、裸的逼迫讓他無從反駁。只能乖乖地接受，而且還不能有何怨言。
怒火在體內燃燒，彷彿滾燙的岩漿，只要有半點衝動，便會徹底地爆發出來，毀滅大地，擊碎九天。
空氣好像在這一刻完全凝固了，劍拔弩張，周圍的空間仿若能看到火星子冒出。
“你已經中了靈環寶髓，相必也知道若是我捏碎了那塊白玉的後果。”陰影中，那個人輕聲說道。
“姚族的算計讓我大開眼界。”戰天歌咧嘴冷笑道。如今怒不可遏，胸中一股怒氣無處發泄。
死死盯着被黑雲遮蓋的陰暗之地，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掌把那幾人拍成肉泥。
他知道靈環寶髓是什麼，因爲當黑暗中人拿出那塊玉佩時，手上的勞宮、魚際、少府、合谷、神門五大穴位傳來陣陣生疼。
如烈火炙燒，痛苦不堪。五處穴位中好像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堵在穴道中，想要衝破皮肉飛出來。
頓時右手的掌指完全麻木，失卻知覺。然而這只是開始而已，緊接着這份痛苦以最快速度傳遍全身。
他感覺整個身體與元神被強行分離，靈魂將要破體而出。這樣的苦痛前所未有，使得他大汗淋漓，若不是還有一絲不屈的意志，早就軟倒在地。
“如果不想死就聽我的命令，否則我隨時可以讓你死。”陰暗中的聲音說道。
“靈環寶髓已經控制你整個人，你的一舉一動，皆逃不出我的法眼。不要試圖去掙脫，否則你會很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概也不能形容一二。”
“料到你桀驁不馴，不會聽從我的指令，所以在你體內種下此物，便於掌控。我不喜歡有人反抗。”
“哼哼……”戰天歌一張臉有些慘白，頭上滲出細密的汗水。整個人仿若被掏空，元氣大傷。
心中嘆息道:“真是失算了，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佈局，引我入甕。姚香羅此女城府真是深不可測。”
當他在雀城街上遇到那個亡命而逃的傢伙時，就已經一步步走向姚香羅設計，專門針對他的陷阱中。
而那個滿身是血，傷勢慘重的人只是個開端而已，目的是在他身上種下這個所爲的靈環寶髓。
現在想起當時那一戰贏得非常輕鬆，本就不可思議，但卻沒怎麼在意。而居然只是個巨大的陰謀起始。
“姚族爲何會如此費盡心思算計我？意欲何爲？”
這其中的關鍵戰天歌一無所知，他一直覺得身後有隻無形的手在操控一切。
“交出雀翎，你可以離開了。”那黑影說道:“你最好能聽懂我的話。”
“呸！你以爲你是誰呀？讓我交我們就乖乖拿出來嗎？”一旁的葉孤雪沒聽懂黑影人的話，絕不可能給，自己想了好多辦法都沒能獲得，憑什麼被他一句話就給拿了去。
只有通過雀翎才能找到雀金泥，從而纔有希望修復殘破的卜神盤。
她擋在戰天歌身前，一副誰上來殺誰的模樣，惱羞成怒。
“你還真是固執。”那人冷笑一聲:“想憑一個小姑娘就想讓我們退出嗎？”
“何必跟他多費脣舌，乾脆直接殺人取寶，真不知他們是怎麼想的，居然用這麼一個廢物。”突然旁邊一個人影冷聲說道。
“殺了那可就不好玩了，少了一條聽話的狗，豈不可惜。他們可是說了，只有他才能接近聖女峰，從而拿到續神砂。”在黑影的另一旁，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響起。
“哼！我就不信除了他就沒人能到聖女峰，這是什麼狗屁邏輯，真虧他們能想得出來。”
“信不信由你，即便你不信也得等出了這百泉山才能問出個所以然來，此地可沒人能給你解惑答疑。”
“你們的話是不是有些多了？”中間的人影開口冷然道。
聲音冰寒，令人感覺身在三伏天卻有着寒冬臘月的淒冷。嚇得他們立即禁聲，不再言語。
因爲他們都知道眼前人的可怕，殺人如屠雞宰狗，毫無壓力，而且還冷血無情，即使是認識的人也不講任何情面。
“在我失去耐心之前，最好別讓我動手。”隨即盯着戰天歌，眼中充斥着死氣。
“想要雀翎也可以，不過你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戰天歌站直身子，輕描淡寫道。
“喂！你，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剛纔你不是誓死保衛的嗎？怎麼現在就向惡勢力屈服了？”葉孤雪立刻跳腳大罵，被戰天歌的妥協給氣到了。
“你能打得過他們其中之一嗎？”戰天歌看着氣呼呼的葉孤雪問道。
“就算不能也要寧死不屈，我雖然是個女孩，但也懂得這個道理。永遠不向惡勢力低頭。”葉孤雪沒有半點遲疑，立即呵斥道。
“哼！就憑你們倆，簡直癡人說夢。別說是打贏我們幾人，就算是水墨生和冷族那傢伙隨便挑一個，不出十招也會敗北亡命逃跑了。”
“呸！別噁心人了，狂妄自大的傢伙。”葉孤雪撇嘴不屑，衝着黑影做了個鬼臉。
“哼！還沒有人敢跟我說這話。”忽然從陰影之地奔來一個身影，殺向葉孤雪。
在月光中，那人身形猶似大鵬展翅般張開，向葉孤雪撲殺而來，速度極快，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剎那間，飛沙走石，狂風大作，轉眼一道龍捲風般的沙柱拔地而起，仿若一頭洪荒猛獸，張牙舞爪地擊向葉孤雪。
“你就只有這點能耐嗎？姚族的人難道只會欺凌弱小？”戰天歌立即閃身護住葉孤雪，而後一拳轟出，流光閃現，一道金色神芒擊射而出。
“砰！轟隆……”
那條如猛獸般，由流沙匯聚而成的巨獸被戰天歌一拳粉碎。只聽一聲巨響，轟散在空氣中，彷彿下雨般發出沙沙的聲音。
“呵？有些能耐，還不算太廢。”那身影笑了一聲，好似早就有所預料，不過是否如此，只有他自己知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無論是氣勢還是功法，他都落了下乘。雖然沒使出全力，但往往高手間一招就能分出勝負。
人影並沒有因此而沮喪，反而一副高高在上地道:“不過還是難逃被控制的命運。”好像這麼說能爲自己找到一點尊嚴。
就這麼緩慢走回去，也不怕戰天歌或是葉孤雪偷襲。
“喂，你好像還有東西沒拿走。”戰天歌喝道，面帶一絲邪笑。
“什麼？”正當他轉身的那一刻，突然感覺脊背上傳來一股涼意。冷哼道:“想偷襲我，你還……”
他迅速挪動身子，想要必然。但還是晚了一步。
“咻……”
“你……”身影咬着牙瞪着戰天歌，如欲吃人。一張臉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本想保持神秘，不想以真面目視人，但很快暴露在月光下，一覽無餘。
戰天歌有着一手打暗器的功法，十分獨特老道。讓人猝不及防，就算那人速度再快，想要躲過也是件難事。
“噗！”
戰天歌手裡的暗器不是他物，正是那道身影在攻殺葉孤雪時，飄撒在空中，還未落地的流沙。
他在那道身影轉身離去時，快速將飄散的流沙聚集在手中，以強大的力道硬是將它們融在一起，做成一柄只得二三寸長的箭矢，飛速打向身影，想要將他面具除掉。
箭矢在打落面具飛出二三丈之後，纔在空中解體分離。
“我到是誰，原來是你們。”戰天歌看着那人氣得鐵青的臉，冷笑道:“裝神弄鬼，這也是姚族的獨特手段？實在讓我佩服得緊。”
他已經知道這幾個姚族人就是在起初來到百泉山時，首次遇見的三幫人中，一頭捲髮的青年。
“你找死……”那人怒火中燒，暴喝一聲，一掌拍向戰天歌:“既然你那麼想死，老子就成全你。”
“找死的人是你。”戰天歌陰冷着臉怒喝，隨即揮手又是一拳，九牛二虎之力全部擊出。
“轟隆……”
“噼啪……”
只見一道寒芒大放，兩人在空中短暫交戰後，迅速分開。一聲轟響，震天動地，連流沙都飛起幾丈高。
“噗！”
那人倒飛出十來丈後，臉色驟然大變，五內翻騰，喉嚨一甜，吐出一口血。有些站立不穩，差點跪在地上。
“我還以爲你實力有多強悍，原來也不過如此。”戰天歌冷笑，乘勝追擊，反腿一腳直逼向那人。
“砰！砰砰砰……”
戰天歌逮着機會，直接一頓狂暴亂揍，每一腳都能踢到那人的要害之處。
“做人還是低調些，不要太鋒芒畢露。”戰天歌一拳打在那人胸口後，施展移形換影，飛速閃身到他身後，一腳猛擊，踹向他的後頸。
“狂妄也得有資本，不然只能自取其辱。”
“哇哇，打得好，給我揍死他……”一邊的葉孤雪看到戰天歌反擊，以摧枯拉朽之手拳拳到肉，打得那人鼻青臉腫，滿身是血。
興奮得跟打了雞血似的:“打死他，打死他……太好了，揍他……用手，開腳……”
“你……”那人氣得連連吐血，整個人軟倒在地，死活不知。
而當戰天歌想要一擊必殺時，剛纔手拿白玉的黑影突然制止:“也該收手了吧？”
“我可還沒玩兒夠呢。”戰天歌飛快挾持住被摘了面具，血流不止的傢伙:“不想讓他死，就解除我體內的靈環寶髓。”
“姚烙救我。”被戰天歌挾持的人名爲姚篁嚇得身體瑟瑟發抖，顫聲叫喊道。
“別逼我出手，剛纔之所以沒動用靈環寶髓，是不想有人在背後詆譭我姚族。”姚烙冷聲喝道:“否則就算他實力再不濟，想要殺一個渾身無力的你，易如反掌。”
“原來你是想借我的手，給他一些教訓？”戰天歌瞭然道。
“不錯，早就看這傢伙不爽了，但族中有規定，不可自相殘殺。所以想讓你給他個慘痛的教訓。”最後一個身影走出來，名爲姚基。
“你們……”姚篁看着姚烙和姚基，氣得再次大口吐血，差點暈死過去，關鍵時刻被隊友坑，擱誰誰都受不得。
……
PS:這章寫了刪，刪了又寫。思緒很混亂，先理一理，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