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歌和韓禹以及石頭隨同這個名爲芊兒的女子迅速消失在碧淵城的街道上。
而他們剛離開不久,整個碧淵城便籠罩着一層黑氣,天也完全暗淡了下來。四周瀰漫着陰寒的黑霧,彷彿聚集了無數怨念,猶如亂葬崗,死氣沉沉。
沒過多久,整座碧淵城完全遺失在黑暗當中,不見蹤跡。
碧淵城佔地寬廣,大街小巷,一條條線路縱橫交錯,四通八達。
走了約摸半刻鐘之後,他們來到碧淵城的中心。這是一個寬大的廣場。有三四個足球場那麼大。
當走到這裡時,戰天歌眉頭微皺,因爲在廣場中央,他看到一個巨大的女性雕像,栩栩如生。
其上白光閃爍,讓戰天歌疑惑的是,這個惟妙惟肖的雕塑,一襲鵝黃色的裙衫,彷彿在隨風飄揚。如瀑布般的秀髮與其他人不同。
一般而言,人族的頭髮以黑色爲主,少有其他顏色,但這個如山嶽般的雕像確實一頭白髮。
原本戰天歌沒那麼大的反應,因爲在以往的世界這已是司空見慣,不足爲奇。
但來到蠻荒古地之後,受到這裡潛移默化的影響。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沒有一個人出生頭髮就是白色,這裡是人族之地,與四方異族不同。正因如此,這也是人族與其他種族最顯著的外形區別。
帶着疑問,他圍繞雕像饒了一圈,不停摸着鼻子,眉頭時皺時舒,臉色變化不定。
“公子可有什麼疑惑?”一直沒說話的芊兒上前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雕像聖潔無比。可又充斥着一股憂鬱之意。”戰天歌疑雲滿腹,實在難受得很。
“什麼?你,你能看出來?”芊兒俏臉大變,張大櫻桃小嘴,清麗脫俗的身軀有些顫抖。不可思議的盯着戰天歌。
而一旁的韓禹莫名其妙,完全聽不懂戰天歌和芊兒話中的意思。這廣場上什麼都沒有,看到兩人對着空氣指手畫腳。
他覺得脊背生寒,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這比大白天見鬼還可怕。
“這黑燈瞎火的,別嚇人了。”韓禹小心翼翼地掃向周圍,臉色慘白,瑟瑟發抖。
“怎麼不能,活靈活現的擺在眼前,我眼睛又沒問題。”戰天歌一陣狂汗,一座巨山般的雕像放在面前,如果看不到,不是眼睛的問題,而是腦子進水了。
如果讓韓禹知道戰天歌的想法,肯定會掐死這貨。
“好了,你們到底看到什麼了?”韓禹實在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一陣陰風吹過來,毛骨悚然。
“你沒看到?”戰天歌大吃一驚,旋即問身旁石頭:“別告訴我你也沒看到。”
“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此刻的石頭十分老實,兩顆眼珠子咕嚕直轉,一滴滴乳白色的汗液不停往下掉。
神情緊張盯着四周,謹慎戒備。生怕遭遇什麼不測,死於非命。
“你這是怎麼了?”不僅是戰天歌,就連韓禹也難以置信地看着石頭,這傢伙一反常態,以往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可現在卻彷彿見到天敵一般,腿腳發軟,連跑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見這混蛋躺在地上,好像窒息般大口喘着粗氣,進氣多出氣少。
“快,快……給我神泉根,要死了要死了……”石頭渾身癱軟,歇斯底里的叫嚷道。
“呃?”戰天歌滿腦門子黑線這傢伙還是那個德性,一樣的厚顏無恥,完全沒改變。
“滾一邊去。”戰天歌擡腿就是一腳,正要踢石頭時。突然石頭猛力跳起來,大喊大叫。
“救命啊!殺人了……”聲音悽慘無比,甚似殺豬,有過之而無不及。有若九幽厲鬼,響徹整個碧淵城。
“我們還是快走吧,此地不便多過久留。”芊兒抿嘴笑道。
“好,那有勞芊兒姑娘了。”韓禹趕緊附和道,他可不想再逗留在這寬大的廣場上,四周毫無遮掩物,還不時刮幾陣陰風,沒病也得嚇出病來。
只見芊兒單手在空中虛畫,好像在刻畫一種古老的符文。一絲絲精純的力量從她玉手的指尖衝出來。
而後雙手結印,口中唸唸有詞。旋即睜開雙目,眸中射出兩道金光。輕喝一聲:“開……”
話音未落,從虛空中忽然顯出一道玄冰重門,足有一二尺厚,散發着騰騰的白氣,令整個空間都彷彿下降了幾度。
“我們進入吧。”芊兒做了請的手勢,而後戰天歌和韓禹連同石頭,跟着前面帶路的幾位女子快速衝進巨門中。
待他們進去之後,芊兒也緊跟而去,當她進去之後,利用玄冰打造而成的重門消失在原地,不見蹤影。
戰天歌他們不知道,當巨門銷聲匿跡後,整個空間微微震盪了一下,然後又恢復平靜。
戰天歌等人在重門內並沒有呆多久,約摸只得幾個呼吸時間。雖然只有幾個呼吸,但也讓他們吃進了苦頭。
門中的溫度十分低,身在門內,有種走在冰天雪地中的錯覺。好比在極北苦寒之地呆上片刻,就會立即變作冰雕。寒風一吹,全部化爲飛灰。
“噠噠噠……這到底什麼地方,居然如此寒冷?隨時都會鬧出人命的。”石頭渾身顫抖,叫喊道。
“這是我洗心閣與外界隔離的屏障,七十二道重門的冰門,而冰門乃是由北冥極北之地,採集萬里冰川下的玄冰打造而成。”
“是師祖耗費百年功力,以無上修爲鍛造熬煉,歷盡重九之數,終將得此重寶。”
說話間,已經走出重門。但戰天歌和韓禹卻沒有因此而恢復正常,反而傷上加傷。舊傷與這冰寒混合激發體內的傷勢。
“噗……”戰天歌臉色蒼白,吐出一口鮮血,頭暈目眩。
而韓禹實力比戰天歌強很多,早已是超越闢元境的高手。即便先前受了傷,但經過簡單調息,已經復原大半。
況且他早年隨師傅前來拜訪,已經算是領教過洗心閣七十二重門的厲害。有所準備纔沒受重傷。
反觀戰天歌就沒那麼好運了。這是進入洗心閣的第一重考驗。如果提醒戰天歌就等於破壞了洗心閣的規矩。
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進洗心閣,其中有三分之二的人皆嚮往這七十二重門。但洗心閣向來很少與外界接觸。
雖然來人趨之若鶩,但能進的人不超過雙手之數。
能夠獲得七十二重門的考驗,可以說是天大的福緣。而韓禹又怎麼會提前告知呢。
若是不顧洗心閣的規矩,戰天歌的感悟就會失去其原有的效果,得不償失。
“你沒事吧?”韓禹滿臉愧色,關切地問道。
“不礙事,這冰門的壓力幫我祛除體內淤積的血塊。現在吐出來,好受多了。”戰天歌擦拭嘴上的血漬。
“就你小子屁事多,動不動就吐血。”石頭滿臉鄙夷,撇了撇嘴:“我對這破爛玩意兒毫無壓力。”
“哼!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在洗心閣撒野。”芊兒身後的婢女怒聲喝罵道,一張俏臉漲的通紅。
“不得無禮,這兩位公子乃是小姐的坐上賓。平常我是怎麼教你們的,難道都忘了嗎?”芊兒立即怒喝身後的婢女。
“是,芊姐姐,我知道錯了。不因被物役,受外物的驅使。”那婢女躬身,誠惶誠恐道。
“這次就當沒發生過,如有下次,定不輕饒。”芊兒面色陰沉道。
“兩位公子,假若你們覺得我有失公允,芊兒可將她交由你們處置。”欠身恭敬,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爲人處世,遊刃有餘。
“是我應該向他道歉纔是,怎麼會有怨言呢?”戰天歌老臉不由得一紅,尷尬道。
“石頭這傢伙,一向口無遮攔,而且嘴賤得很,比茅坑還臭。它說話你們就當沒聽見就好了。”
“咳咳……戰兄的話雖糙但理卻是難得的。它就這副德性,將來你們會習慣的。”韓禹趕緊出來打圓場,給石頭收拾爛攤子。
“啊呸!兩個道貌岸然的混蛋,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了,一點男人的骨氣都沒有。”石頭不屑地叫道。
“石頭,你皮子又癢了?”戰天歌聲音低沉道,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巴掌把它拍會冰門中再享受一番。
“哎喲!我尿急。”突然石頭不知哪根筋打錯了,滿地打滾,高聲慘叫起來。
隨即“嗖”的一聲,不見影蹤。不久,只聽見遠處傳來一道聲音:“你們吃飯就不用等我了,待會兒我會去找你們的。”
“尿急?”在場的人,頓時完全石化。這傢伙睜着眼睛說瞎話。傻子都不會相信一塊石頭會尿急。
很快,芊兒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吩咐身邊的人送戰天歌和韓禹上山到洗心閣的廂房休息。
然後轉身跟戰天歌他們說了幾句,便神色匆匆地離開了。
戰天歌和韓禹互相看了一眼,想到石頭異常的舉動,一定發現了什麼。霎時間,兩人臉色都非常難看。
“石頭就像瘟神,走到哪裡哪裡準沒好事。”
可戰天歌還存着僥倖心理,主動上前問一個長的水靈的婢女:“不知離洗心閣還有多遠啊?”
“不遠了,穿過這片緣花海,上到香園小山就是洗心閣的主殿了,很近的。”
“哦?這片緣花海可真美……”戰天歌試探性地問道:“是不是你們小姐親手栽種的?”
“那當然,在這緣花海的中心便是浴心池。我跟你說,浴心池中有天冰靈露……”
“小妍,兩位公子都累了,不要耽誤他們休息。”這位名叫小妍的婢女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年齡稍微大一點的婢女喝止住。
而當戰天歌聽到“天冰靈露”四個字時,整張臉立刻黑了下來。欲哭無淚,心裡怒罵:“這不安分守己的王八蛋又要闖大禍了。”
……
PS:今天一直在改文,而且一天課,直到現在才寫出來。改文寫文都要靈感,靈感來了就得立即動筆,否則過了就沒有那個效果了。請諒解。